聽到聲音,周沉從香爐後走出。
在徐壽的介紹中,見到了白夭夭。
白夭夭自然也見到了創說中的協會會長——周沉。
徐壽在一旁清咳,想讓白夭夭行禮喊人。
之前白夭夭與他們初次見面時,都有些不快,但在那種情況下,白夭夭依舊模樣丟棄後輩的禮節。
今天,這怎麼回事?
白夭夭也不知道。
周沉氣度不凡,像一把鋒芒內斂的寶劍。穿著玄色的長衫,面色如常,看著她時,神色間是長輩的慈愛。
沒有上位者的壓迫,仿佛只是一位普通的長輩。
但是——
白夭夭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非常不喜歡。
聽說吳雲是他內定的兒媳婦。
這麼說,他今天是來給他兒媳婦討說法的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念頭湧起的一瞬間,白夭夭內心深處,對周沉的厭惡又增加了一成。
這厭惡,來得毫無理由。
但白夭夭不想深究,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白夭夭的敵意,周沉能感受到。
只不過,他以為是年輕人對上位者天生的不喜。
他年前的時候也這樣。
「白小友,叨擾了。」
周沉先同她打了招呼。
白夭夭側過身子,直言道:「你們今天來,不單只是來看我乾爹吧?」
周沉道:「自然。」
他來緬城,只是為了來看看她。
至於信力,倒是意外的收穫。
李照想說什麼,被徐壽制止住了。
很明顯,這周老頭是對白夭夭起了興趣。
他們不必自討沒趣。
「呵!」
就知道,協會多的是他這種道貌岸然之輩!
「雖然我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但在開始之前,我還是再重申一遍,除非你們的吳雲大師能證明那邪祟之氣是她生的,否則,休想把搶功德這種屎盆子扣在我頭上。」
周沉不在意他誤會,至於吳雲的事情,他只是聽說了幾句,沒鬧出什麼大的事情以來,他一直懶得管。
小輩之間的摩擦而已。
白夭夭說完後,看著周沉依舊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知道這是因為眼前的人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這是你們小輩之間的摩擦,我不會管。今天貿然前來,只是想弄清楚你這言吉觀的古怪。」
白夭夭沒有被他這話激到,沒有急著自證。
「查到了嗎?」
周沉笑了笑,隨後語氣間多了幾分嚴肅,「小輩,古怪的不是你這道觀,是你身上的東西。」
白夭夭指尖一緊,她身上古怪的東西有些多,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件。
而在這個時候,白夭夭突然感覺身上一重,被一股力量制在了原地。
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聽周沉緩緩道:「天地感人族之興,也惜萬物之靈。人有六道輪迴,唯有其他生靈生死寂滅不得法門,後來有生靈寂滅,於冥界化出了一山一河,鑒萬物生死,後世稱為山河鑒。」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聽說山河鑒,能鑒萬物生死,這豈不是比冥界生死簿還厲害。
但,這和白大師身上的東西有什麼關係。
難道周沉想說的是,這東西在白夭夭手裡嗎?
徐壽知道周沉不會傷害白夭夭。
只是她手裡的東西,他都見過,沒有周沉說的什麼山河鑒。
「老周,她身上就有個幽冥之火,但這也是人家的機遇,你一個長輩難道還覬覦小輩的東西。」
周沉沒回答,只是繼續道:「幽冥之火、厭勝物、鳳凰......這些東西沒有山河鑒,不可能復活。」
話音落下後,在場的人,目光都落在了白夭夭身上。
「白小友,你說話嘛,這東西在你身上嗎?」
倒是李海,趁著幾人沒有注意他,不解問道:「這山河鑒不是好東西嗎?為什麼不能在白大師身上?」
李照反應過來後,一巴掌呼在了他後腦勺上。
周沉落眼,「一本能鑒萬物生死的書,要是有人用它來行不軌的事情,世間豈不是都亂套了。」
李海捂著後腦勺,不懂師父為什麼老打他,周會長都沒有說什麼。
「但白大師又不是什麼不軌之人,師父你們緊張什麼,對吧,白大師?」
李照一道禁言符貼在了李海胸口。
閉嘴吧,傻子。
白夭夭抵抗著身上的力量,一直沒有開口。
這招,在這之前,一直是她用在別人身上的,沒想到,周沉道行深厚到了這樣的地步。
怪不得能當會長,果然是最強的。
「人死為善,生而為惡。一切皆因欲望而起,山河鑒在手,定萬物生,定萬物死。就算一時不起貪念,但怎麼保證,今後不會起。」
李海動來動去,也沒能將身上的禁言符弄掉,推來攔著自己的師兄,站到了白夭夭身後。
說來說去,不就是不相信白大師的人品嘛!
卻在走近白夭夭的瞬間,被一股力量壓倒在地。
白夭夭無奈閉眼,眼睛都快眨巴爛了,這人還傻乎乎過來了。
被按在地上的李海有些委屈地嗚咽了幾聲,他以為那是讓他快過來的意思嘛。
李照看著自己的小徒弟,有些無奈,只能解釋道:「年輕人都這脾氣。」
說完後,立馬開始回想,他好像很久沒有打徒弟了,怎麼牙根這麼癢。
周沉見了這一幕,眼底對白夭夭的欣賞之色又濃了許多。
居然在自己手底下堅持了這麼久,除了沒有開口說話外,神色間未見一分痛苦。
是一塊良材美玉。
只是這樣的話,他就更不能讓她誤入歧途了。
「小輩,你很不錯。但那山河鑒不是你能駕馭的東西,把它交給我。」
白夭夭不能說話,翻了一個白眼,表示自己拒絕。
僅憑几句話,就要自己把東西交給他。
呵!
這種行為,比明搶更讓她生氣。
「我拿這塊玉和你換,行不行?」
周沉的話音一變,沒了之前的逼人的氣勢,倒是像一個哄後輩開心的老人。
白夭夭看著他手上的玉墜,差點以為是自己胸前的這一塊。
感知了一下自己的還在,這才沒有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倒是一旁的徐壽幾人看到了玉墜之後,錯愕得張大了嘴巴。
看向周沉的目光,多了些難以言說的意味。
他是什麼人格分裂了嗎?
上一秒還在威逼白夭夭,這一秒就掏出協會會長信物要給她。
驚鄂了幾秒,徐壽回過神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給白夭夭解釋道:「白小友,這是協會會長信物,世間僅此一塊,有了這玉墜,你可就是我們會長了!」
白夭夭:......
休想騙她。
她身上就有一塊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