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黑色的大狗,聞聲從原地躥出。
兩人來不及有什麼反應,回過神來,兩人都已經被一爪一個拍倒在地上。
厭的喉嚨里發出了低吼。
獠牙抵在許言的頸窩上,只要白夭夭說一聲,就能隨時咬斷他的喉嚨。
「你敢對我們動手?!」
李長庚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一隻狗按倒在地上,尤其還是在這些他看不上的普通人面前。
臉色鐵青,脖子粗紅,聲音在憤怒下有些顫抖。
白夭夭:「這算正當防衛。」
兩人起初以為會被這隻狗得逞,是因為白夭夭的偷襲。運轉了一會兒靈力後,發現靈海苦澀發脹。
而這狗爪子就抵在他們的靈海位置。
才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這不是狗!這是什麼東西?白夭夭,你偷襲,無恥!」
白夭夭看了看許言手中揮舞的小旗子,好心道:「這可是你老祖宗!」
她剛開始就發現了,許言手中的小旗子也是一件厭勝物,只是沒有開靈。
但看年頭,也不短了。
只不過,這許言居然拿它當普通的招魂幡來使用,有些暴殄天物。
「你知道我們出自哪裡嗎?就敢這麼對待我們二人!」
李長庚這話要是換一個場景說,也許還會有一點效果。
但是現在,被一隻狗踩在腳下,連掙扎都做不到,還要說出這樣的話,效果除了滑稽還是滑稽。
李長庚從出生以來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他們清風派產業遍布,基礎好,周圍都是對玄門很尊重的人,他出門在外一直因為玄師的身份很受追捧。
入了協會之後,來往的也是上流社會的世家。
他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撂過面子!
到了緬城,沒有接機的人就算了。
上來山,亮出來身份,居然還將他們兩個人扣在了帳篷里。
如果不是他們用手段震懾住了,估計現在已經被抓走了!
本來打算看在他們是普通人,一輩子也不能接觸到他們,不認識他們的身份他就不計較了。
但是,這裡的玄師也這麼有眼無珠。
居然敢對他動手。
而且這些人居然幫著那個女人!
「我清風派四星大師,唐國然,就在緬城,我們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不會饒了你的!」
許言發現自己的靈海已經如同枯竭了一般,即使不嘗試運轉,也漲得發疼!
他不是清風派的人,只是在那裡掛單。
他不能就這麼被廢了,他就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玄師,要是沒了靈海,他就完了。
著急中把唐國然搬了出來。
李長庚聽到唐國然的名字,神色有些許害怕,但事到如今,總比在外人面前丟了面子強。
「厭,回來。」
聽到白夭夭的話,兩人以為她是怕了唐國然。
得意一笑,見到那隻狗的爪子終於從自己身上撤了下去後。
揉著胸口,站了起來。
「哼,算你識相。不過,」李長庚的話音一頓,凶相畢露,突然把手橫在胸前,「天地——」
「噗!」
狠話還沒有說完,他口吐鮮血,然後直直跪在了白夭夭面前。
許言看到這一幕,被嚇得倒退了幾步。
見到李長庚好像被什麼力量壓制在,倉皇間看向白夭夭,對視上之後再次退了幾步。
他知道如果自己敢有什麼動作的話,等待他的就是李長庚的下場。
而跪在地上的李長庚,在身上那股力量出現之前,就調動了自己的靈力去抵抗。
但無濟於事。
壓在他們身上的這股力量磅礴雄厚,而他抵抗,如同以卵擊石。
「你、這個邪師,你用了什麼邪門道法!」
他不相信這樣雄渾的力量來自白夭夭自身,不可能!
就算是謝州沒有死,還在世,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就達到這樣的修為。
她一定是得了什麼機緣!
而這機緣也就是她敢孤身一人就公然同協會、和謝家對抗的原因。
要是、要是他能把這法寶帶回去,他一定能憑藉著這法寶成為當今的玄門第一人。
痛得五官都變樣的臉上也難以掩蓋他的貪婪。
「啊!」
卻在下一刻,眥目欲裂。
呼吸無法進行,胸口被撐得生疼。全身的骨髓都如同被敲碎了一樣,每一寸皮膚和肌肉都仿佛被放在了大火上炙烤,下一秒又如同到了冰窟中,寒意順著皮膚滲透進了五臟六腑。
「你、你——」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李長庚怎麼了,突然之間就朝著白夭夭跪下了,然後好像變得很痛苦,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有病,犯病了?」白夭夭目光落在李長庚身後的許言身上,語氣帶著詢問,但眼底卻一片冰冷。
「許言大師,你說是不是這樣?」說完,白夭夭垂在身側的手不動聲色間屈起手指做了一個往下按的動作。
李長庚痛苦的呻吟又更大了。
許言無意識間咽了一下口水,在白夭夭的目光下點了點頭,開口後聲音止不住地發顫:「是的。我這就帶他去醫院。」
說完,小心看了一眼白夭夭,見她收了手,快步上前,將李長庚扶了起來。
「厭勝之術,古來有之,至今,這一道博大精深。你作為傳人,不好好鑽研此道,跟著這些廢物混做什麼?」
許言腳步一頓,以為白夭夭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卻沒有想到她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的身份。
突然想到了她身旁的那隻狗叫「厭」,而她剛剛又說那是他的老祖宗。
所以,這隻狗居然是厭勝物。
他們這一道,居然可以、可以這麼厲害。
許言眼瞼微紅,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將李長庚扶到一旁後,折回來「撲通」一聲跪在了白夭夭面前。
——朝著她身旁的厭磕了一個頭。
「白、白大師,你知道我這白幡是厭勝物?」
呃......
眾人均是一頓無語。
少年,剛剛你還拿著他在營地里橫行霸道,猖獗得很,現在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合適嗎?
「嗯,但是被你糟蹋了。」
「我只是從奶奶的遺物里找到了一本書,好奇就試了試。」
以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卻沒想到,這個新世界裡依舊還得為生計奔波。
為了生活,他考了執業證以後,認識了李長庚,就跟著他了。
他們都嫌棄這厭勝物壓制不住別的,不如符籙煉器一道,為了繼續在清風派掛單,他才將這白幡改成了這樣。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夸厭勝之術博大精深。
「對不起,白大師。」
白夭夭並不在意,她向來有什麼仇怨當場就報了。
她若是還生氣的話,也不會放兩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