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化妝用的閃粉和水鑽。」
時羨垂頭瞄了一眼，解釋道：「為了營造出銀河的氛圍，特意找化妝師借的。」
安渝不自覺地鼓掌，「果然，救場能力一流。」
「幸好只是展示成品，不參與拍賣，否則可就露餡了。」
上面的顏料和閃粉都是一洗就掉的東西，到時候她的名聲毀了事小，恐怕還得連累外公的雲恆集團。
正說著，蔣寒笙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唇角微彎，眼底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欣慰，「羨羨，恭喜你。」
「謝謝。」
時羨莞爾，「多虧了你幫我調整出場順序，要不然，時間就不夠了。」
蔣寒笙搖搖頭，「對了，我聽阿渝說，是有人故意破壞你的設計，要不要我派人幫你查一查？」
「這就不勞煩您大駕了。」
安渝陰陽怪氣地嘟囔一句，「早就有人看見了。」
「哦？是誰？」
「就是季、」
「安渝！」
話音未落，就被時羨出言打斷。
深擰著眉心提醒，「沒有證據的事，你別亂說。」
「我哪有亂說。」
安渝委屈巴巴地撇撇嘴，「師姐你不知道，剛才媒體在給你拍照的時候，那個季晴就在旁邊看著呢，那眼神都恨不得把你撕吧碎了，所以肯定是她乾的！」
「虧她還是老師的學生呢，學藝先學人，她就這麼給老師抹黑，回頭見到祁老師我指定得把這件事告訴她。」
「好了！」
時羨聲調高了一些，嚇得安渝趕緊伸出手捂著嘴巴。
表決心似的，一個勁兒搖頭。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時羨深深吸了口氣。
「蔣總，謝謝你今天的幫忙，我有點累了，想先回去了。」
蔣寒笙未做阻攔，只溫聲囑咐，「好好休息。」
離開展廳，時羨和蘇千霆等人打車回了酒店。
房間門一響，驚動了在沙發上窩著刷手機的小丫頭。
她抬頭，訝了聲，「你們回來啦？」
蘇樂丟下手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姑姑，那個模特姐姐已經沒事了，處理過傷口之後，我找車把她送回了青州。」
「做得好。」
時羨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累不累？」
蘇樂搖頭。
「好了。」
蘇千霆牽著蘇聿瀟進來，「樂樂，帶九九先去你的房間，我有幾句話要跟姑姑說。」
蘇樂應了一聲，便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見門關上，蘇千霆才開了口，「羨羨，今天的事，你真的打算就這麼過去嗎？如果你是怕麻煩蔣先生，我可以幫你、」
「不用了爸。」
時羨輕輕搖頭，釋然般呼了口氣，「設計展都結束了，那麼在展上發生的一切，也應該跟著設計展一起結束了。」
「結束了嗎？」
蘇千霆面色並未緩和，「你現在接受了雲恆集團，這種場合以後只會越來越多，都是同行，抬頭不見低頭見，你未必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他深深吸了口氣，眸光漸深，「其實，我和安渝一樣，都有點懷疑那個季晴，在你出來之前，唯一一個引起全場轟動的設計就是她的，可是你出來之後，所有的風頭都被你一個人占去了，她能甘心嗎？」
「爸，季晴不會，她不是輸不起的人。」
「為了設計展不會，為了人呢？」
「什麼？」
時羨眼底閃過茫然，一時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瞧自家女兒這副樣子，蘇千霆就知道他猜對了。
這孩子果然沒往這方面想。
「五年前，我把eternal分公司重新遷回國外之後，季晴和傅沉就去了賀氏集團，在賀嚴手下工作，這件事，你知道吧？」
時羨點頭。
「可是那個時候，賀嚴剛把季氏集團逼到破產，季晴幾乎是冒著得罪全家的風險來到賀嚴身邊，幫他將設計公司一手做了起來。
五年來，她一次都沒有回過季家，你說，究竟是什麼樣的交情，才能讓她為賀嚴做到這個地步？」
聞言，時羨神色一怔。
咂摸半天，才恍然道：「您是說，季晴喜歡賀嚴？！」
她是季家長房的獨女，又是知名設計師。
所以不可能缺錢。
除了感情，她想不到還有什麼值得季晴這麼做。
難怪……
難怪季晴在國外見到自己的第一面，就說不認識自己。
難怪這幾次見她都能感覺到她對自己有一股莫名的敵意。
就連今天在後台時，她也還是一口咬定她的朋友時羨在五年前就過世了。
原來那不是氣自己瞞了她五年，更不是因為季家而恨自己。
而是她真的希望自己死在了五年前！
霎時，時羨整個人如醍醐灌頂一般，很長時間都想不通的事仿佛在這一刻全部理順了。
「羨羨，雖然爸一直在國外，但國內的事，也不是兩眼一抹黑……」
蘇千霆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賀嚴這個人，太危險，以前他身邊有個許慕嘉，已經把你折騰的遍體鱗傷了，現在又換了一個季晴，險些讓你幾個月的努力功虧一簣……」
邊說，他邊觀察時羨的反應。
「你是個有主見的孩子，爸也左右不了你什麼，說這些，也只是提醒，不希望你重蹈覆轍而已。」
話落，他便從時羨房間離開了。
門鎖落下的一瞬間，時羨像是失去了重心一樣，跌坐在了沙發上。
她萬萬沒想到，季晴會喜歡賀嚴……
季晴竟然喜歡賀嚴！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時羨想不到，明明在她印象里，季晴和賀嚴都沒有見過幾面……
賀嚴又知不知道季晴喜歡他？
他把季晴留在身邊，到底是利用，還是……
一個個問題想的她頭疼。
忽然，一道清脆的門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以為是蘇千霆落了什麼東西在這兒，時羨沒有多想，直接走了過去。
誰知一開門，正迎上一雙含著笑意的狹長鳳眸。
賀嚴單手撐著門框，笑的無奈，「羨羨，我每次見你都要偷偷摸摸的，生等著蘇董走了才敢過來敲門。」
「其實，我和蘇董還是你介紹認識的，只是當初萬萬沒想到，他才是你的親生父親……」
說著，他看了眼蘇千霆離開的方向。
「所以於情於理，我是不是都應該和他老人家打個招呼，請他吃頓飯，以示做晚輩的尊敬？」
「沒必要。」
時羨冷聲冷語，冷著眼瞟他，「你又來幹什麼？」
「過來恭喜你呀，喜得頭彩。」
說著，他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個紅包遞過去。
「恭喜？」
時羨沒伸手去接，反而微挑眉峰，「賀總，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們好像是競爭關係，我贏了你手下的設計師，你非但不生氣，還來恭喜我，給我送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