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萬一是你的孩子呢?

  沈宴星驚住了。

  倆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張的能塞下兩個雞蛋。

  抬著頭,愣愣地看賀嚴癲狂大笑。

  直到眼淚都笑出來了,才垂下頭。

  肩膀不停地抖動。

  隨手抹了把臉,又從自己腳邊繞開,跌跌撞撞地晃到酒車旁,薅起一瓶就開始猛灌。

  沈宴星一頭霧水,徹底懵了。

  心道:這是又出什麼事兒了?

  他將求助地目光投向傅沉。

  可傅沉什麼也沒說。

  眸光微暗,轉身出了包間。

  沈宴星緊隨其後。

  等傅沉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他腦子也炸了。

  在走廊里轉了好幾個圈,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太荒謬了吧?

  都五年了!

  時羨不僅沒死,還改名換姓生了孩子?

  扯淡嘛這不是!

  沈宴星一下消化不了這麼驚人的消息。

  又回憶起傅沉神色淡定,語氣平穩的說完了全程。

  心裡忽然起了疑,蹙眉問:「阿沉哥,你該不是騙我的吧?」

  「你看阿嚴那樣,像是我在騙你嗎?」

  傅沉眼底流露出一絲無奈。

  如果有可能,他也希望自己在騙沈宴星。

  可事實就是事實。

  若那女人不是時羨,想必阿嚴,也不會這個樣子。

  沈宴星無語了。

  訕訕回頭。

  透過門上的玻璃,瞧見賀嚴跌坐在酒車旁,手裡還杵著一個空酒瓶。

  那樣子,三魂丟了七魄。

  他一張臉擠過來擠過去,五官都變了形。

  「不行。」

  沈宴星掐著腰,眉心擰出一個川子,「不能再讓他這么喝下去了。」

  上次賀嚴在他這兒喝醉之後的樣子還記憶猶新呢,同樣的悲劇,絕對不能再次上演!

  想著,沈宴星扭身推開包廂門,腳步生風。

  剛靠近,就聽見賀嚴不清不楚的呢喃著什麼。

  他蹲下身,湊過去,直接打斷了他,「賀兒,事兒我都知道了,雖然挺離譜的,但也不能否認是個好事兒啊!」

  沈宴星偷偷摸摸地遞給傅沉一個眼神。

  傅沉瞭然,趁他跟賀嚴說話,將酒車悄悄地拉開了。

  見狀,沈宴星才微微鬆了口氣。

  繼續道:「小嫂子既然沒死,你就應該去把老婆追回來啊,在這兒跟酒瓶子較勁有什麼用?」

  「追回來?」

  賀嚴聲音微顫,極力壓制住心底的苦澀。

  他何嘗不想把時羨追回來?

  從在展會上見到時羨的第一面,他就想把她追回來!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可時羨排斥他,厭惡他。

  甚至把他送進警察局。

  起初他是沒放在心上的,只以為她想出出氣而已……

  可結果呢?

  她轉頭就跟蘇知言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親眼看到那一幕,他才明白,自己一敗塗地。

  巷子裡的場景在他腦海里一遍遍地重演著,像毒藥一樣,狠狠腐蝕著他每一寸神經。

  抬起頭,眼尾微紅,「她已經生了孩子……」

  「所以呢?你愛小嫂子,你喜歡她,難道不是應該喜歡她的一切嗎?那孩子也是其中之一啊。」

  沈宴星從他手中把空酒瓶奪出來,丟在一旁。

  「再說了,小嫂子不也懷過你的孩子?還是雙胞胎,當初要不是許、」

  說到這兒,他忽然頓住了。

  似是想起了什麼,求證般的望向賀嚴。

  「賀兒,你知道那孩子多大不?」

  賀嚴搖頭。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能不知道呢!」

  沈宴星恨鐵不成鋼。

  忽然,傅沉在身後接了句,「應該有四五歲了吧,我見那孩子背著書包,還說,自己上學要遲到了。」

  就算是幼兒園的學生,最小也有三歲了。

  那孩子看著,明顯比三歲的孩子大些。

  「!!」

  一聽這話,沈宴星眉飛色舞,就差蹦躂起來了。

  他抓住賀嚴的肩膀,眸色激動,「賀兒,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小嫂子進醫院的時候,是懷著孕的,按時間算,那孩子若是活著,現在可不就是四五歲的年紀嗎?」

  賀嚴暗沉的眸子微微抬起,動了動。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醉意中透著兩分迷茫。

  良久,他撥開沈宴星。

  苦笑,「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既然當初小嫂子是假死,那她腹中的孩子怎麼就不能活下來呢?」

  他說這話,賀嚴甚至都懶得反駁。

  若非當初時羨恨他入骨,怎麼會大費周折假死離開?

  既然恨他,又怎麼會生下他的孩子?

  何況……

  他聲音啞啞地,有氣無力,「我親耳聽到,時羨說那孩子姓蘇,阿沉也聽到了……」

  「那又怎麼樣?」

  沈宴星眉峰微揚,「孩子出生了得上戶口,總不能沒名沒姓的,連學都上不了吧?再說你也知道,小嫂子那麼恨時敬川,恐怕自己都不想再跟時家有什麼牽連,她總不會讓孩子用時姓吧?姓蘇,指不定就是權宜之計……」

  「他叫蘇知言爹地。」

  「……」

  見賀嚴這麼跟自己唱反調,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樣子,沈宴星就氣不打一處來。

  撇撇嘴,擺爛道:「隨便你,反正妻離子散的不是我,兒子也不管我叫爹,到時候萬一真相大白,別說我沒提醒你就行。」

  賀嚴忽然有些猶豫,渾濁的眼睛漸漸清晰。

  須臾,他問:「那我該怎麼辦?」

  「看你怎麼想咯。」

  沈宴星見激將法奏效了,也不管幹淨不乾淨,直接在他身邊席地而坐。

  歪頭道:「重修舊好又重修舊好的手段,形同陌路,也有形同陌路的辦法。」

  「直說。」

  他嘿嘿兩聲,湊到賀嚴耳邊低語幾句。

  半月後。

  蘇知言休假結束,很快就要回國內任職。

  臨走前,蘇家人給他送行。

  未免蘇樂再炸廚房,蘇千霆決定帶著所有孩子下館子。

  飯桌上,其樂融融,天倫之樂。

  忽然,時羨接到一通電話。

  沒說兩句,她就起身去了包間外。

  再回來時,面色凝重。

  蘇千霆與蘇知言互視一眼,放下手裡筷子,關心道:「羨羨,誰的電話?」

  「是洛總。」

  洛令姿。

  雲恆集團代理CEO

  蘇千霆知道她打電話必定不是小事,便問,「是你外公的公司有什麼問題嗎?」

  時羨點頭,「一周前,雲恆旗下畫廊賣出一副古畫,但買家回去找人鑑定,說古畫年份作假,以高價賣出,欺騙顧客……事情鬧得不小,洛總壓不下去。」

  言外之意:恐怕需要她出面。

  可若要她出面,就不得不回青州……

  蘇千霆明白她的為難之處,便提議讓她和蘇知言一起回國,相互之間有個照應。

  等事情了結了,再回來。

  次日,蘇知言與時羨帶著蘇聿瀟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五年沒有回來,一落地,時羨心底五味雜陳。

  出了機場,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忽然,一道暗灰色的身影突然朝她沖了過來。

  時羨下意識將蘇聿瀟推到蘇知言懷裡,自己則是直接被撞倒在地。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那人嘴裡大罵:「賤人,賤人!你把女兒還給我!把我女兒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