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溫子安冷然勾唇,「鄭局,再見。」
「等等!」
鄭榮升忽然提高了音量,含著點急切,「你願不願意跟我合作?」
「合作?」
溫子安斜靠在欄杆處,金絲眼鏡下的眸子閃過一抹玩味。
不知對面說了些什麼,他眼底興趣漸濃。
隨即嗤笑出聲,「倒是挺有意思,不過,要想更好玩,還需要一個人的幫忙。」
「誰?」
「這個就不勞鄭局費心了。」
溫子安垂下眼睫,盯著自己的腳尖,「等我說動了她,自然會告訴您。」
鄭榮升捏著被掛斷的電話,五指緩緩收緊。
「他是誰?」
身旁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噙著警惕詢問。
鄭榮升卻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
那人驚呼一聲,「也就是說,您並不清楚他是敵是友了?那您怎麼敢跟他合作?您知不知道先生把您從警局弄出來不容易,您......」
「無論是誰,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只要目的一致,就是朋友。」
鄭榮升打斷了男人的話,淡淡掃了他一眼,「我是沒見過這個人,但也沒見過你口中的先生,本質上而言,他們兩個沒有什麼區別,我願意跟他們合作,那是因為我們目標一致。」
這話一出,眼鏡男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看鄭榮升的目光中也含了些考量。
鄭榮升感覺到了,卻卻視若無睹。
將手機收回口袋,冷聲道:「回去告訴你那所謂的先生,我很感激他把我從警局裡撈出來,也不計較他想利用我達到什麼目的,但既然想利用我達到目的,就不要隨意插手我的決定,否則,我會單方面宣布合作結束。」
這條件太不平等了。
可眼鏡男卻不敢反駁。
畢竟這是自家老闆廢了大勁兒才弄回來的人。
還下了死命令,只要是這個男人需要的東西,一切都給他準備齊全。
所以再不滿,也不得不忍著。
與此同時。
溫子安撥通了許慕嘉的電話。
言簡意賅的說了下剛才的事。
「你的意思是,讓我配合?」
「若是成了,你就能得償所願。」
「溫醫生,有時候我還真看不懂你,你跟我說你喜歡時羨,但是在傷害她這方面,你可從來都是不留情面啊。」
溫子安輕笑:「我也是為了許小姐。」
「別說的這麼好聽。」
許慕嘉坐在梳妝檯前,看著自己依舊紅腫的臉頰,恨意叢生,「我只希望你別讓我空歡喜一場。」
溫子安挑眉,「那......我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許慕嘉翹著腿,纏繞著自己的髮絲,眸光漸厲,「合作愉快。」
收了手機,溫子安從樓梯間走了出來。
回到病房門口,深深吸了口氣。
推開門的一瞬間,又換上了日常那副笑顏。
「羨羨。」
他走到病床前,溫言道:「我剛才替你問過李醫生了,等會兒檢查完,如果你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嗎?」
時羨眼神微亮。
她不喜歡醫院的那股消毒水味兒,如果能回去,當然是求之不得。
「當然是真的。」
溫子安笑著點頭,「那我先給你拔針。」
走到病床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揭開膠帶。
拔針的時候,餘光瞥見了時羨中指上的那枚鑽戒。
他不動聲色地掩下情緒,迅速將針頭拔掉。
熟練又仔細。
「好了。」
溫子安把針頭扎在輸液瓶上,囑咐道:「羨羨,有一些檢查是不能佩戴首飾的,所以待會兒一定要將貴重物品收好,不要丟了。」
聞言,時羨下意識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她並不是很喜歡首飾。
若非必要場合,一般只會戴著外婆送她的玉鐲。
除此之外,也就只有和賀嚴的婚戒了……
見她沒說話,溫子安抬腕看了下手錶,道:「行,那你準備一下,我去安排,一會兒來接你。」
時羨回了思緒,由衷道了聲:「謝謝。」
溫子安抿唇淺笑。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站在旁邊的方書瑤忍不住咂舌,「溫潤如玉,彬彬有禮,細心周到,又穿著白大褂……」
她眨著眼睛,巴巴兒的看著病床上的美嬌娘,「羨羨,你什麼時候認識了一個天使啊?」
天使?
溫子安嗎?
時羨彎了彎唇角,邊摘手鐲邊解釋,「溫醫生是蓁蓁的師兄,她介紹給我的。」
話落,她將鐲子遞給了白阿姨。
「賀蓁啊!」
方書瑤大吃一驚,環臂揶揄,「這丫頭送了這麼個天使在你身邊,也不怕撬她哥牆角啊?」
她說起話來口無遮攔,時羨看了眼身邊的兩個姨,怪道:「你別胡說。」
「我哪裡胡說了。」
方書瑤撇撇嘴,「遇人不淑就該及時止損嘛,我看那個溫醫生人挺好的,對你似乎也有點兒那個意思,試試怎麼了?」
時羨嘖了一聲,低吼,「瑤瑤!」
「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
方書瑤吐了吐舌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陳嫂,「要不要一起出去透透氣呀?」
這話題的太莫名其妙了。
可陳嫂確實沒拒絕。
點頭道:「好啊。」
時羨當然不相信方書瑤是叫陳嫂出去透氣的。
剛才這兩個人還劍拔弩張,唇槍舌劍,現在倒是要相伴而行了。
肯定是瑤瑤有什麼話要跟陳嫂說。
時羨不放心,伸手拽了拽方書瑤,「我馬上要去做檢查,你不陪著我嗎?」
「怎麼可能,我當然會陪著你啊。」
方書瑤拍了拍她她抓著衣襟的手,「放心吧,你做檢查之前,我肯定會回來的。」
「瑤瑤……」
「好了,我有分寸。」
她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時羨只得點頭。
看著方書瑤和陳嫂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時羨面上帶了些愁容,「白姨,你說瑤瑤會和她說什麼?」
「啊?」
白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方小姐不是出去透氣了嗎?要說什麼?」
「沒什麼。」
時羨搖搖頭。沒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