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孩子到底姓不姓賀?

  她猶豫一會兒,還是摁下了接聽。

  「餵。」

  不等她說話,對方就直接自報了家門。

  「我是賀遠岑。」

  饒是時羨知道,聽到這個聲音,卻還是目光一沉。

  可他畢竟是賀嚴的親生父親,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故而還是很禮貌地跟他打了招呼:「爸。」

  賀遠岑沒有接腔,直接提出了自己打電話的本意,「我想見你一面,地點可以你定。」

  話落,他又補了一句,「就現在,不用告訴賀嚴。」

  時羨有點猶豫。

  說實話,她剛才是想給賀嚴打個電話的。

  但賀遠岑這句話一出,就是把這條路堵死了。

  正想婉拒時,他又沉沉開了口,「老太爺的喪事剛過,我不算很忙,如果你覺得今天不方便,我也可以過兩天去你公司,請你的領導幫我找你。」

  這話說的,多少有點威脅的意思了。

  很明顯,來者不善。

  時羨思量一瞬,還是選擇應下,「那就在我公司這邊的越清茶館吧。」

  賀遠岑說好,他二十分鐘後到。

  越清茶館。

  時羨懷著孩子,不能喝茶,所以就要了一杯白開水。

  坐下沒過多久,賀遠岑就過來了。

  他一身深色高定西裝,雖然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但看起來只有四十歲出頭。

  跟電視裡描述的精英很像。

  時羨第一次這麼清楚的打量他。

  也總算知道,賀嚴兄妹幾個為什麼都長得那麼好看了。

  父母的基因,真的占很大一部分。

  饒是賀遠岑老了,也能看出其年輕時的風姿。

  見賀遠岑越走越近,她扶著腰站起來打招呼,「爸,您來了,要喝點什麼?」

  聲音清清雅雅,不卑不亢。

  身上的白色連衣裙把她襯得更加出塵。

  這姑娘也算是懂禮貌,不管自己怎麼罵她損她,從未見她紅過臉。

  人長得也好,只是長得好,不是什麼好事兒。

  如果再用這張好臉勾引男人,就更是不可饒恕。

  況且,她還有那麼不爭氣的家人,全都坐了牢。

  比起以前,更配不上他們賀家。

  賀遠岑把時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最後把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幾個月了?」

  時羨一怔,表情有些木訥,「四個月了。」

  原以為賀遠岑也同賀老太太夫妻一樣,在關心孩子。

  不管怎麼說,也是他的親孫子。

  不是都說,隔輩親嗎?

  卻不料賀遠岑沒有半點笑意,甚至眸子裡還閃過一絲厭惡。

  雖快,但還是被時羨捕捉到了。

  「四個月。」

  賀遠岑低聲重複了一遍,冷冷地勾了唇,「什麼時候查出來的?」

  什麼時候查出來?

  他怎麼這麼問?

  可礙於賀遠岑的身份,她還是有問必答,「大約三個月前。」

  賀遠岑點頭,「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賀嚴好像出差了吧?」

  話一落地,時羨的臉色就變了。

  她隱忍著怒意,平靜的開口,「您這話什麼意思?」

  「賀氏集團家大業大,是小嚴的爺爺和我一起打拼下來的,小嚴接手之後,把公司規模又擴大了一些,可是男人如果忙了工作,難免會忽略自己的女人,小嚴的奶奶是這樣,媽媽也是這樣,到了你,也不會有例外。」

  賀遠岑朝後倚了倚,雙手分別搭在椅子兩側,像個穩坐在雲端的上位者,「只是小嚴的奶奶和媽媽在丈夫忙工作的時候選擇了照顧家庭,而你,你選擇了什麼。」

  他這話說的不明不白。

  時羨咂摸了一會兒,想著應該是說自己工作的事。

  反駁道:「您誤會了,我工作,是賀嚴支持的。」

  賀遠岑蹙了蹙眉,以為她是故意打岔換話題。

  目光漸涼,聲音沉冷,「那你在外面找人,也是阿嚴允許的?」

  「找人?」

  找什麼人?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什麼可遮掩的了。

  他直接了當的說:「我今天叫你過來,就是要問你一句實話,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姓不姓賀?」

  時羨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氣血直衝中樞。

  她敢保證,如果對面坐的這個人不是賀嚴的父親,自己一定毫不猶豫的把桌子上這壺熱水潑上去!

  這種話,別說是公爹和兒媳,就算是整天生活在一起的夫妻,也沒有一個能問的出口!

  偏賀遠岑倒是坦然自若,替自己斟了杯茶,慢悠悠道:「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或許你覺得我說出來很違和,但是你別忘了,我們賀家不是普通人家,家產總額加起來,是多少普通人家十幾輩子也掙不來的錢,不得不謹慎。」

  時羨把牙咬的嘎嘎作響。

  雖然知道他找自己沒什麼好事,可萬萬沒想到,賀遠岑竟懷疑自己腹中孩子的了來歷!

  太欺負人了。

  沒這麼欺負人的!

  她單手覆上小腹,深深吸了口氣,起身,「賀先生,請您注意言辭,如果沒有證據就胡說八道,我可以告你誹謗。」

  她甚至連爸都不再叫了。

  叫這種人爸,是對這個字的侮辱。

  可賀遠岑本來就不在乎這些,依舊雲淡風輕,「我沒有證據,就不會過來找你,你在賀嚴出差的時候懷孕,這個時間,是不是卡的太好了?」

  時羨氣的手腕都在發抖。

  正要反駁他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高罵。

  「好個屁!」

  尖銳的聲音在茶館裡格外刺耳,惹得周圍人紛紛朝這邊看。

  連侍應生都忍不住想過來勸。

  誰知還沒走近,一道牛油果綠的身影就飄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她一把抓住桌子上的茶壺,打開蓋子就朝賀遠岑身上潑。

  一壺熱水澆下來,賀遠岑燙的臉都在抽出,頭頂上還頂著幾朵泡開了的菊花。

  看起來狼狽極了,大聲震怒,「你幹什麼?」

  「我來給你洗洗腦子!要不是我剛好路過從外面看到你,你還想把我嫂子欺負到什麼地步?!」

  賀淺出了口氣,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昂頭道:「我告訴你,我嫂子是世界上最美好,最純潔的人,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我哥的,倒是你,有時間管我哥不如管你自己,你要是不信任我嫂子,那以後孩子生下來了,你不用看也不用管,我就告訴我小侄子,他爺爺死了。」

  「你!」

  賀遠岑氣的鼻子都歪了。

  公共場合,再加上渾身濕噠噠的,讓他本就不高興的面孔變得更加難看。

  賀淺這死丫頭竟敢當眾讓他下不來台,必須得教訓。

  想著,賀遠岑忽然揚起右手。

  賀淺驚的脖頸一縮,時羨幾乎把她整個人都圈懷裡。

  眼看著巴掌就要落下來,卻突然被握住了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