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意都沒工夫接話，麗鶯小嘴吧吧地像機關槍似的，還尊稱她「先生」。
「孟先生，你的京戲功底那麼好，為什麼這些年都不曾見你登過台，你居然能藏這麼多年！」
孟如意一時不知道答什麼，很是意外地看著我。
我笑笑，介紹道：「這是我未婚妻。」
「哦，麗鶯小姐你好。」
橫豎已經這副模樣露面了，孟如意也是大大方方的，「貴客登門，有失遠迎，我才剛起床，別見外。只是我同沈兄弟認識的很久了，沒當他是外人，因此怠慢了。」
麗鶯直截了當地開口，「孟先生，我不見外，我一點都不見外！你們是老熟人，而且這麼熟，那就更好了，不瞞你說，我們是來提親的！」
「提親？」
這話把孟如意給雷到了。
她看看麗鶯，又看看我，問：「你倆誰提親？跟誰提親？」
麗鶯脫口而出，「當然是跟你啊！」
「跟我？」
孟如意有些懷疑人生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等等，我弄弄明白我們幾個人的關係……麗鶯小姐是沈竹微的未婚妻，然後來找我提親，給你男人提親？」
「對啊。」
孟如意問：「怎麼提法，要娶我回去做姨太太？」
麗鶯聽出來她是不大願意，連忙說道：「不算姨太太！算平妻，跟我平起平坐！我願意的……不不不，你當正妻，我做妾，我也願意……」
孟如意更疑惑了。
「那你跟你家裡人商量過了嗎，他們願意？」
「家裡人我會去說服的，放心吧！我只有一個爺爺，爺爺最寵我，爺爺也超愛聽京戲，他肯定會理解我的！」
孟如意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深吸了一口氣，大概是在消化眼前這過大的信息量。
她沉默了片刻，「麗鶯小姐，你跟丁香去院子裡走走，看看風景，我同沈先生單獨聊聊行嗎？」
麗鶯馬上答應：「行行行，你們商量，好好商量，認真商量，我這就出去！」
她湊到我耳邊語速很快地說道：「女人都是難忘舊情的，你好好跟她敘敘舊，多提提往事，讓她感動，沒準她就答應了！」
我：「……」
等麗鶯和丁香兩個都出去，我聽著她們確實已經走遠，孟如意才收回了目光，問：「那姑娘真是你未婚妻？」
「嗯。」
孟如意「嘖」了一聲，「她肯定心有所屬，不願意讓別的男人碰她，所以才急急忙忙給你娶媳婦！十萬大洋啊，你一個人拿不出這些吧？出力又出錢，給未婚夫納妾，還真是頭一次聽見！」
她問：「你的意思呢？」
我笑笑，「我的意思，你要是不打算嫁給別人，那就嫁給我吧，我幫你擋著那些爛桃花。等你什麼時候再遇上喜歡的男人了，我再放你走。
不過，最近手頭不寬裕……彩禮就先給你十萬大洋吧。」
孟如意手上拿著的一支金簪子「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多少，十萬？」
我點點頭，「你放心，不夠了我再去賺，錢這個東西，只要路子打開，積累很快。」
孟如意怔怔地看著我。
「不是，沈竹微，咱們也就一個多月沒見吧，你就飄成這樣了？你管十萬大洋叫手頭不寬裕？姓金的這輩子混了幾十年，連他那些值錢的藏品都給算起來，也就能湊個十萬八萬大洋的身家！」
我問：「那夠不夠聘禮娶你？」
孟如意喝了一杯茶，緩過來了。
「你要是想給我更高的彩禮，我也不介意，我還能等等你。反正你昨天一萬大洋砸下來，怕是把我身價給砸起來了。」
我搖頭，語氣非常認真。
「不成，我得儘快娶你。」
孟如意上下打量著我。
「怎麼著，對我舊情難忘，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抱歉，姐們那方面的取向很正常，喜歡的是男人。嫁你倒是可以，但你別來真的啊。」
我低頭輕咳一聲，覺得沒必要瞞著她。
我還得靠她幫我打掩護呢。
「來真的不至於，但是……我們是奉子成婚。」
「什麼？」
孟如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後感覺快裂開了。
她盯著我的小腹看，一邊看一邊鹹豬手就伸過來要摸。
「你懷孕了？」
我這才剛發現沒多久，哪裡能摸得出什麼來呢，小腹現在還平坦著，表面根本看不出什麼跡象。
我伸手擋住她的鹹豬手。
「不，是你懷孕了。」
「我？」
孟如意馬上反應過來了，嘻嘻一笑。
「喜當媽啊？那我懷了誰的孩子？」
「當然是我的，要不然我怎麼會花巨資娶你，跟你奉子成婚？」
這套說辭完全沒把孟如意繞進去。
她的八卦力拉滿，擠眉弄眼地把椅子拉近了些，湊過來。
「誰的，陸少帥的？」
我沒吭聲。
孟如意的八卦小腦子開始迅速運轉。
「不說就不說，我自己猜。你來找我，想要我趕緊嫁給你，還奉子成婚，這麼說來，你還想繼續維持你這個男人的身份，並且想把身份坐實。
這事陸少帥應該還不知道，所以你還得千方百計地叫我幫你瞞著他……」
孟如意一邊分析一邊對我豎大拇指。
「行啊你，連陸少帥你都敢這麼坑，敢把他的孩子揣走！」
我馬上反駁。
「我又沒說孩子是陸楚寒的！」
「那是誰的？誰敢？」
孟如意湊得更近了，「幹嘛，讓我喜當媽，我總得知道孩子是誰的吧？不對，肯定是陸少帥的，畢竟陸少帥這麼瘋的人吧……要是還有情敵，情敵應該活不過三天。」
我板著臉提醒她：「孟小姐，如果非要這麼說的話，你現在可能是他的情敵了。」
孟如意毫不在意地輕嗤了一聲。
「我是他兒子的媽，我怕什麼！你要換個性別你試試，你娶媳婦也就算了，你但凡要是敢嫁給男人，你嫁一個試試看，看陸少帥分分鐘不把你男人的皮給扒了當扇面！」
我問：「所以這事你答應不答應，奉子成婚，嫁給我？」
孟如意昂首挺胸一臉的義薄雲天。
「答應了，為姐妹兒兩肋插刀，我怕什麼，我孟如意渾身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