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
丁香接著又說道:「沈老闆還不就灰溜溜的回去了,一回去,聽說趕緊拿錢拿東西去賄賂官府的人,可一聽說是惹著少帥了,這誰敢收他的東西!」
我問:「陸楚寒回去了麼?」
丁香點點頭。
「他是第五天回去的,帶了得有上千人,一回來就直奔青龍幫。你道怎麼著,他直接把整個青龍幫都給剿了!」
「剿了?」
這麼狠?
丁香點點頭,一臉的心有餘悸。
「少爺,我能撤回我以前說的話嗎,陸少帥這個人,是真可怕啊!」
她連說帶比劃的。
「冷旭說,青龍幫一聽說少帥來了,小嘍囉能跑的全跑了,剩下跑不了的全是頭頭腦腦。包括沈老闆在內,一百五十多人全被少帥抓去,像粽子似的一串一串綁在橋上!
少帥就站在橋上問話,隨機選一個人,問一句話,不回答或者答得不滿意,少帥直接一腳給他踹江里去!」
這麼冷的天,江上都結著一指厚的薄冰,扔下去用不了多大會兒,人就得凍成冰棍。
這手段可以,很少帥。
我問:「麻皮沈怎麼樣了?」
「我正要跟你說呢!」
丁香有些激動:「少帥第一個問的就是沈老闆,他支支吾吾的估計是找了些什麼話搪塞,少帥一腳就給他踹江里去了!
他好像還會水,掙扎幾下浮起來了,少帥叫人一板磚給他又拍回水裡,過了兩個多時辰才撈上來,人早就沒了,聽說撈上來的時候,人都凍成了紫的,身上還掛著冰塊!」
死了。
我低頭苦笑,呵。
我手上也沾上了他的血。
可當初我原本是想念及養育之恩,好聚好散的。
丁香還在嘰嘰喳喳。
「你知道嗎少爺,陸少帥把青龍幫給解決了以後,就把表姑娘給救出來了。
她老慘了,聽說被打斷了腿以後,關在地窖里,跟一群發情的公狗關在一起!少帥救她出去的時候,就剩那麼一口氣,差點就玩完了!
她可真是活該,誰讓她成天跟少爺您過不去,老給咱們使絆子的,看吧,現在把自己給作成了殘廢,不作死就不會死!」
丁香一臉的揚眉吐氣,「以後她估計也沒法再當陸府的掌事了,香桃的五個大洋,怕是也賺不到了!」
她低頭欣賞著自己手上的銀票。
「就算她繼續賺著,哼,一個月五塊,一年六十塊,十年六百塊,一萬塊大洋,夠她賺……一百……六十多年還要多,還得不吃不喝,一分錢都不花掉,哼!」
我略微躊躇,問道:「老夫人怎麼樣了?」
我進陸府的這些時日,老太太對我倒算是不錯。
若是因為這些事,叫她老人家擔心,又傷了身體,倒是我的過錯。
丁香說道:「我還真問了!聽說從發現少夫人自盡的那天早上開始,她就搬去佛堂住了,吃齋念佛,後面就一直沒出去……」
這倒也算好的。
我又問:「那有沒有金治財的消息?」
丁香點點頭。
「少帥一回來,第一個找沈老闆,第二個就去找金老闆了。金老闆嚇得連夜跑路,連古玩店都不要了,少帥直接讓人拿了幾包炸藥,給他把店炸平了!」
行,他真行。
「再後來呢?」
丁香愣了一下,反問我:「什麼後來?」
「陸少帥啊!後來他又幹什麼沒有?」
丁香搖了搖頭。
「那就不知道了,冷大哥這幾天沒傳消息過來,消息都是前幾天的。像陸少帥這樣的人,想摸清他的行蹤,應該也不容易,他身邊隨時都跟著好多人,還挎著匣子,這誰敢成天盯著他啊!」
想想也是。
我就不去糾結這事了。
這邊我托章開印去幫我提親,一面準備了許多訂親要用的東西。
老祖服了丁香的藥,果然氣色見好,又是好一頓夸,對我越發厚待。
在昭城又逗留了半月有餘,和麗鶯訂了親事,便收拾東西,同章開印、麗鶯一併啟程。
因為麗鶯的東西比較多,帶了得有數十個箱籠,坐火車肯定是拿不了這些東西。
老祖給我們安排了三輛馬車,驅車前往。
我和麗鶯乘坐的那輛馬車,裡面鋪著舒適的軟墊,空間也十分寬敞,麗鶯特意在裡面擺著果盤零嘴等物,一邊坐車一邊嗑瓜子,悠哉悠哉。
丁香也跟著我。
而章開印則自己坐到後面一輛拉行李的車上去了。
馬車一走一晃,碰到路面不太平整的時候,晃得人發暈。
也不知道是壓著一個石頭還是什麼,麗鶯光顧著拿吃的去了,沒坐穩,身子一晃,差點跌到邊上去。
我眼疾手快地順勢一把撈住了她,她便跌到我懷裡來了。
我故意逗她。
「雖然你我已經訂親,早晚得有肌膚之親,但娘子一上車就對我投懷送抱,未免太心急了些。」
麗鶯也不怯,笑吟吟地在我腰上捏了一把。
「沈先生這腰如此纖細,也不知道有力氣沒有,可別是浪費了一張好臉,其實是個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中不中用,娘子得試了才知道,何必一直提醒我該早些試試?」
我抬手捏著她嬌嫩的小臉蛋,與她含情脈脈地對視。
當初這一手,唱戲也好開玩笑也好,在孟如意身上沒少試,這眼神我也是拿捏得相當純熟。
果然,麗鶯先扛不住紅了臉,低嗔一聲:「討厭!」
到底還是沒有章開印說的那麼放浪。
甚至好半天,她都沒敢再跟我對視。
馬車晃晃悠悠出了城,大概走了二三十里,麗鶯說外頭風景不錯,坐得累了,要下車走走,我們便叫車夫停下來,我讓丁香拿些吃的給章開印送去。
麗鶯叫住她。
「送什麼送,讓他自己過來吃啊!我們馬車那麼寬敞,七八個人都坐得下,又不差多他一個人!」
她聲音老大,足夠讓章開印聽得清清楚楚的。
章開印也從馬車上跳下來,笑笑:「這不是怕你們有什麼體己話要說,怕打擾麼,我一個大電燈泡跟著,像什麼話。」
一離開昭城,他的長衫便又穿起來,摺扇也重新搖起來,莫名的好笑。
麗鶯歡快地笑起來。
她一說話,又是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