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太陽升起,又一個晴朗的日子。
今天,是栓子去國子監上課的第一天。
一大清早,眼底有點點發青的栓子坐上自家爹的馬車,跟石頭和薇薇一同去國子監。
張清遠看到栓子一個勁的打哈欠,只轉頭抿嘴笑笑,沒說話。
還以為真不好忽悠了呢,原來是得下猛藥啊!
很快,馬車來到了國子監,三人下車,朝三個方向走去。
如今的國子監在張清遠的管理下,可以說是大變樣了。
在這裡,沒有上下級之分,也無關身份地位,更沒有這個大人那個大人,只有夫子和學生,僅此而已。
學生們穿著統一的制式長衫,舉人青色,秀才藍色,夫子們則穿白色。
國子監的舉人班一共有十個,每個班有四十多個學生,還有一個專門負責的夫子,類似於現代的班主任。
栓子被分到了舉人6班,是的,6班,作為官學,數字自然是第一個普及的。
「大家先靜一靜,給大家介紹下,這是新來的張修文,以後就是你們的同窗了。」6班的劉夫子介紹道。
「大家好,在下是張修文,字瑾安,西南省六安府人士,永熙三年舉人,日後請各位多多關照了。」
打完招呼,栓子隨便找了個位置就開始上課了。
坐在一堆平均年齡在二十多歲的舉人堆里,十六歲的栓子太過年輕,總有些格格不入,自然引來不少探究的目光。
一堂課結束,有幾個人圍到栓子身旁。
「瑾安兄如此年輕就考中舉人,實在是年少有為啊!在下魏森,字長盛,不才,也是永熙三年舉人,瑾安兄這廂有禮了。」有那年紀大的舉人拱手說道。
栓子趕緊站起來,拱拱手,「見過長盛兄。」
魏森又問:「不知道瑾安兄貴庚?」
「在下今年十六。」
「呀!那豈不是跟子平兄一樣大!厲害厲害!咱們班這是又來了個天才!」
「不敢當,不敢當,在下還有很多不足之處,以後還要各位同窗多多指點。」栓子謙虛回道。
魏森口中的子平兄聽到有人提到自己了,也走了過來,笑著說:「長盛兄,你這就有所不知了,瑾安兄可是解元,比在下這個吊車尾的厲害多了,而且瑾安還是我們「榜眼先生」的長子,也是香山書院的名人,更是下一屆狀元的有力競爭者呢!就是不知瑾安兄這一屆的恩科參不參加了。」
看到來人,栓子笑了,喲,這不是老熟人劉澤宇嘛,怪不得說話陰陽怪氣的,一開口就給自己樹敵。
雖然栓子覺得小劉說的沒錯,咳咳,自己的確有狀元之姿。
可在場的所有學生,最大的不過也才二十來歲,大部分都是去年剛考中舉人,正是意氣風發時候,嘴上說說別人厲害也就罷了,誰又能真心承認自己比別人差呢?
栓子看向眾人,確實如他所料,大家的笑容都淡了些,看向自己時,隱隱約約的充斥著敵意。
栓子笑容不變,拱手說:「原來是子平兄,這話可是捧殺在下了,解元,運氣而已,不過是考官剛好喜歡在下的文風罷了,再說舉人不過是科舉路上的一小步,會試又不會因為誰是解元而降低難度,大家都是在同一起跑線上的。
「而且對於科考來說,年齡小反而是劣勢,論見識,在座各位哪個不比在下強,所以在下以後還得多多向各位同窗不吝賜教呢!」
這話說的漂亮,成功緩解了周圍的敵意。
大家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真誠起來。
「哎呀,瑾安兄太謙虛啦!」
「能考上解元肯定有真功夫在的,日後咱們可得多多交流啊!」
栓子不斷拱手,回答著眾人的話。
「大哥!大哥!」
教室外傳來了徐俊坤的聲音。
栓子一聽,笑著朝小胖子招手,然後朝其他人告辭一番,便出去了。
此時的眾人,一片譁然。
「這——瑾安兄是徐公子的大,大哥?」魏森有些驚訝地開口。
雖說剛開學沒多久,學生內部都還處於熟悉階段,沒來得及打聽什麼外部消息。
但徐俊坤這樣的身份,註定在哪都不可能低調,就算國子監不看身份,但足夠高的身份也足以引發追捧。
所以當大家發現國公府家的小公子竟然叫張修文為大哥時,一時間都驚呆了。
「那是自然,我剛才不都說了嘛,瑾安兄可是香山書院的名人,收了徐公子當小弟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而且我當時也想認他當大哥來著,唉——可惜了。」劉澤宇一臉惋惜地說道,分明就是在說張修文眼高於頂,連自己這個侯府家的公子都看不上。
眾人又是一片譁然,原來張修文竟然是這樣的人!
門外。
「俊坤,你怎麼來了?」
「大哥,你第一天來國子監,我不得來看看啊!」
栓子失笑,「這有啥可看的,在哪上課不都一樣嘛!」
「那可不行,萬一你被人欺負了,我也好幫你欺負回去!」國公府小公子的氣勢一覽無餘。
「行行行,你說了算,不過暫時沒人欺負我,你不用擔心,快回去吧,一會就要上課了。」
徐俊坤一臉不舍,「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有人欺負你告訴我啊,國子監可不讓打架,所以這種時候啊,身份最好用!」
栓子沒好氣地拍了拍小胖子,「說什麼傻話,身份是用來欺負人的嘛!趕緊回去吧你!」
「好嘞,大哥,中午一起吃飯哈!」留下這句話,徐俊坤蹭蹭跑了,馬上就要到上課時間了,可不能遲到。
「張兄,你不會是香山書院的張修文吧?」有個舉人問道。
雖然班上的大部分人都是外省的,但國子監已經開學半個多月了,大家對京城的情況也有了一點了解。
香山書院作為一等一的書院,自然也是大家比較關心的。
可要說香山書院有兩個狀元之姿的學生這事,之所以能在國子監傳遍,徐俊坤立下了汗馬功勞。
國公府家的小公子,可以說是地位非常高的了,就算國子監不看身份,但足夠高的身份也足以引發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