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張清遠又帶著栓子簡單轉了轉,告訴栓子他所在的班級、教室和每天相應的課程,並給栓子介紹了一下他班級的夫子,就沒別的事了,只等著明天直接上課就行。
出了國子監,栓子就徑直回家了,沒有去別的地方,他還有那篇如何改善民生的策論要寫呢。
等吃過午飯,栓子便去書房忙策論的事,一直到傍晚時刻才寫完。
栓子從書房出來透透氣,就聽大門那邊傳來了嘈雜聲,便走過去看看。 ✪★
「爺,奶,你們回來了!」栓子激動地看著剛下馬車的老兩口,急忙迎了上去。
「栓子!」徐老太拉著大孫子的手,一臉驚喜,「你也回來了啊!」
「是啊,奶,我都回來好幾天了,你們怎麼才回來?」
徐老太剛要開口,就被張老漢打斷了,小老頭沒好氣地說:「老婆子,要聊進去聊,大冷天的在外面聊個什麼勁!」
「哦,知道了。」徐老太乖乖答應,「走,栓子,咱們進去聊。」
栓子有些吃驚地看了眼老太太,又一臉稀奇地看了看天。
不是吧?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爺的語氣這麼惡劣奶都能忍?
難道是回來太激動了,下意識忽略了爺的語氣?
「栓子,你看啥呢!」徐老太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哦哦,沒事,我看看還下不下雪。」栓子隨意找了個藉口,接著一臉神秘地說:「奶,快進去吧,有個天大的驚喜在等您呢!」
「什麼驚喜?」徐老太疑惑道。
「什麼驚喜?」跟上來的張老漢同樣問道。
栓子「嘿嘿」一笑,「奶,等您回屋就知道了。」
「大驚小怪。」張老漢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奶一個老太太了,還能得個什麼驚喜。」
「我大孫子可是個實誠人,說是天大的,就一定是天大的。」徐老太可不贊同老頭子的觀念,反而對那個驚喜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麼驚喜,能是天大的,便加快腳步朝後院走去。
「喂,老婆子,你走那麼快幹什麼,自己個什麼身體沒個數?摔了怎麼辦!」
「哦,知道了。」徐老太乖乖放緩速度。
這次栓子是徹底驚呆了,如果說一次是偶爾,那兩次肯定能說明點問題了,奶的脾氣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
「爹,娘,你們回來了。」聞訓出來的李若蘭笑著歡迎。
「嗯,老大媳婦,我們回來了。」徐老太一邊走,一邊接著說:「栓子剛跟我說有一個天大的驚喜在等我,神神秘秘的,問是什麼事也不說,老大媳婦,你跟我透露透露。」
李若蘭看著栓子擠眉弄眼,只好順著兒子的意思,說:「娘,您回屋就知道了。」
「你們兩個真的是,都讓我回屋,也不知道屋裡能有什麼好東西,不會是一箱金子吧?那絕對是個天大的驚喜!」徐老太隨口猜測著。
栓子挑挑眉,「這可比金子更值得您開心。」
「哦?」徐老太當下也不墨跡,完全忘記了老頭子的囑咐,小跑著往自己屋裡跑。
栓子和李若蘭笑著跟了上去。
張老漢也恨恨地看了眼老婆子,眼含擔憂地跟過去,這老太太,真是不聽話!
徐老太進屋之後,就看到一個匣子放在屋裡的桌子上,等後面的三人進屋,便問:「你們說的驚喜,不會是這個吧?」
「沒錯,娘,快打開看看吧。」李若蘭走到小老太太身邊,她怕一會小老太太激動得暈過去。
徐老太一臉摸不著頭腦,繞著匣子轉了一圈,也沒看出個一二三來,看了大兒媳婦和大孫子一眼,這才緩緩打開匣子。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個看起來很華麗的頭冠,下面是大紅色的衣服。
徐老太一愣,拿起頭冠,仔細端詳一番,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手立刻抖了起來,語氣也變得顫抖,結結巴巴地問:「這,這,這,這是什麼?」
「奶,這可是六品安人的衣服,您現在是誥命夫人了!」
「啊,啊,真是誥命夫人的衣服?」徐老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年頭,只要是送兒子讀書的母親,都絕對聽過兒子給畫的大餅,那就是:娘,您放心,等兒子日後當了官,一定給您掙個誥命。
徐老太當然也不例外了。
等大兒子當了官,她聽的最多的一句就成了:老姐姐,您真是命好啊,兒子這麼出息,您啊,就且等著誥命吧!
徐老太雖然面上謙虛,但還是忍不住會展望一下,也專門找池萱打聽過誥命夫人的事,知道誥命夫人是頭戴翟冠,身穿直領對襟的大衫,外披繡著花紋的霞帔,而且翟冠上珠翟的數量以及霞帔上的花紋,品級不同,數量和花紋也不同。
總之池萱說了那麼多,徐老太就聽明白了一句話,那就是誥命夫人的衣服,跟大戶人家成親時穿的差不多。
所以當看到匣子裡的大紅色衣服時,徐老太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只是不太敢相信罷了。
「當然了,聖旨都下了!」栓子肯定地點點頭。
「聖旨?聖旨在哪?」徐老太更加激動了,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聖旨呢,最重要的是這聖旨還是專門為自己而下的!
「娘,在佛堂里,就等您回來看過以後封存呢。」
「走,去看看!」徐老太放下頭冠,拉著李若蘭朝外走去。
小老太太清楚的很,衣服是自己的,可以一直看,聖旨可不是個隨便把玩的東西。
栓子正準備跟上,看到目光呆滯的爺爺,催促道:「爺,走啊,您不看聖旨了?」
「啊?」沉浸在震驚之中的張老漢回過神來,呆呆地跟了上去。
老婆子竟然成誥命夫人了?
那豈不是官身,比自己高一等了!
要說開心呢?也確實為老婆子感到開心,小老頭自己以前也經常拿這話來讓老婆子高興。
可真到實現這一天,要說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大家一起養兒子,你可以母憑子貴,我就只能默默祝福?
所以當看到徐老太拿著聖旨仔細看的時候,小老頭的語氣中就帶了些許的諷刺。
「哎喲喲,老婆子,你識字嗎你,還看的這麼認真。」
沉浸在驚喜中的徐老太沒聽出嘲諷,而是贊同道:「也是,栓子,你給奶念念,這聖旨上都寫的啥?」
「奶,您聽我給您念,奉天承運,皇帝敕曰:『國子監太學博士張林之母徐氏,善積於身,賢良淑德,教子有方,茲封為六品安人,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