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打開門,就發現門口站了兩個夥計。
「張大人,您是要去如廁嗎?跟小的來。」
「不是,我去結帳。」張清遠說著,就要往外走。
「不用不用。」其中一個夥計趕緊攔住,「不用您結帳。」
「沒事,我結一樣的,裡面的人都喝醉了。」
「不用,真不用!」另外那個夥計也推辭道。
「怎麼,帳已經結過了?」
兩個夥計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說:「張大人,您不知道嗎?這間酒樓是我們王家的產業。」
「王家?」有些昏昏沉沉的張清遠沒有反應過來。
「沒錯,是我們家夫人開的,所以結帳的事您不用操心。」
「好吧,不過我們差不多該結束了,但都喝了不少酒,走回去不大可能,你看是不是該通知他們家裡人來接了。」本著負責的態度,張清遠問道。
「這個您就更不用擔心了,都是我們老爺的同僚,小的都知道家住哪,一會是要挨個送回去的!」
「那行。」張清遠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夥計說的話。
怪不得來這個酒樓呢,原來是老王大人家的。
轉身回到屋裡,張清遠招呼一聲,「各位大人,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今天就到這裡吧。」
而其他人呢,除了睡著的,就是聽到聲音抬起頭來,懵懵地看一眼,然後接著干自己的事了。
行吧,看來是都喝大了。
沒過多久,門被敲響。
「張大人,結束了吧?小的們要進來了。」
張清遠過去打開門,示意這些人進來。
門口為首之人一揮手。
只見二十個夥計一窩蜂進來,兩人一組,輕車熟路地分散開來,拉起人先看一眼,確定身份後,兩個夥計把人一架,抬著就走,只幾分鐘的功夫,屋裡的人就全被抬走了。
張清遠看著這一幕,暗道真是訓練有素啊,可見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
「張大人,用不用小的扶著您?」還留在門口的夥計問道。
「不用不用,我沒喝醉。」張清遠擺手拒絕,穩穩噹噹地走下樓,上了馬車。
俗話說見風倒,原本確實沒什麼事的張清遠,在馬車上顛了顛,下車吹了吹風,又從前門走到後院,等進屋以後,酒勁一下就上來了。
「呵呵呵,老婆,嗝——我回來了!」
李若蘭趕緊過去將人扶住,「怎么喝這麼多!」
「什么喝多,我沒——喝多!」張清遠又打個嗝,一把摟住懷裡的媳婦,「老婆,你真好看!」說完,吧唧朝臉親了一口。
「好好好,你沒喝多,快上床躺著吧。」
「不,我不躺!咱倆聊聊天,聊,聊天!」
「行行行,聊天,咱們去床上聊好不好?主要是我累了,想躺一會。」李若蘭哄道。
「那,走吧!」張清遠邁開步子,差點摔了,好在李若蘭及時扶住,兩人歪歪扭扭地,折騰了好一會才坐到床上去。
然後,李若蘭又連哄帶騙,好不容易給丈夫擦了臉,換了睡衣,又餵了點水,一切搞定後,直熱得滿頭大汗,忍不住吐槽:「怎么喝這麼多酒!」
「我才,沒喝多呢!」張清遠瞪了媳婦一眼,緊接著,突然想到什麼,耷拉著臉,委屈地說:「老婆,我被人,嗝——欺負了。」
「怎麼了?」李若蘭一邊坐在床邊擦汗,一邊問。
「還不是那,那個老王!嗝——讓我,掌,掌管國子監,的庶務!」
「啊?國子監庶務?」李若蘭有些震驚,「你同意了?」
張清遠咬牙切齒地點點頭,「嗯,被那個,老王忽悠了!還說什麼,國子監以後,我說了算!」隨即,又換上委屈的模樣,將頭靠在媳婦肩膀上,「我哪裡,懂啊!這可,怎麼辦啊?」
「怎麼辦,涼拌唄!誰讓你接的。」李若蘭隨口回答。
張清遠猛地抬頭,伸手將媳婦的臉掰到自己眼前,可憐巴巴地說:「老婆,你,你幫幫我吧?好不好?」
李若蘭看著丈夫的俊臉,沒有回答,一心只想著眼前的男人雖然沒有小蘇長得好看,但擁有著小蘇沒有的成熟男人的魅力,還是挺吸引人的嘛。
「好不好嘛,老婆?」
「可以說不好嗎?」
「不行!」
「那好吧。」
「木啊——」張清遠使勁親了媳婦一口,傻笑著說:「嘿嘿嘿,我就知道,我老婆,最,最好了!」
「嗯嗯,知道了。」李若蘭將丈夫摁倒,「快睡吧。」
「我才不睡呢!我還要,還要聊天!」張清遠掙扎著要起身,可惜起了好幾次,壓根起不來,「哎呀,呵呵呵,我怎麼,起不來了!」只好伸出手,「老婆,抱抱!」
李若蘭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老婆,抱抱!」張清遠重複。
李若蘭強忍著要打暈男人的衝動,過去將人抱在懷裡,「這下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張清遠滿意地點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
「老婆。」
「嗯。」
「老婆?」
「怎麼了?」
「老婆!」
「幹啥啊!」
「我今天,好開心啊!」
「是嗎?」李若蘭摸摸丈夫的臉,心都柔軟了,他的男人,都這麼大了,還是跟個孩子一樣,「所以你才喝了那麼多酒是嗎?」
「嗯——」感受著媳婦的手,張清遠舒服地直哼哼,突然,他猛地抬頭,「嗯?」
「怎麼了?」李若蘭心下一緊,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了吧?
「我還沒抹擦臉膏呢!」一句完全沒有任何停頓的話從張清遠口中說出,將原本的溫馨瞬間打破。
李若蘭沒忍住,掐了丈夫的臉一把,還以為是啥事呢,都喝成這樣了還不忘擦臉。
咱就是說,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愛美,正常嗎?
「哎,疼疼!」張清遠捂著臉,可憐巴巴地看向媳婦,說:「老婆,幫我擦臉吧!我喝醉了,動,動不了了,求你了。」
「現在承認喝醉了?」
「呵呵呵——」張清遠閉著眼睛將頭一扭,等著媳婦給擦臉。
李若蘭翻了個白眼,伸手從床頭摸過擦臉膏,認命地將丈夫的臉掰過來朝向自己,粗魯地塗了起來,剛塗了一半,就聽丈夫的鼾聲響了起來。
李若蘭失笑,自己跟一個喝醉的人較什麼勁啊。
將丈夫的另一半臉塗完,這才抽出身子,下床將油燈吹滅,回去跟著一起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