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好憂傷的崇禎帝

  乾清門,王家彥奉召入宮面聖,崇禎帝見其滿臉疲色賜茶賜座,王家彥受寵若驚連連謝恩。

  「白天城外事無巨細說與朕聽,清軍此時又到了何處?」崇禎帝一天心念念的就是這事。

  王家彥清了請嗓子娓娓道來:東廠四營練兵磨刀,分兵數路在京城周圍獵殺清軍探馬,一度遠離三四十里地,遇韃子兵數十圍而殲之,韃子兵兇悍尋常人馬根本不是對手,但有東廠四營坐鎮,豈能任其囂張,先是一頓暴虐後待其力疲再交由京營的這些菜瓜們上去砍殺。

  人多勢眾又有東廠四營坐鎮,一時士氣如虹,北路竟一度奔至順義境內……一個下午大殺四方至傍晚回兵,斬韃子百餘人。

  崇禎帝聞言大喜,他才不管出動多了人馬,但只要殺了韃子就開心。

  只是這開心並未維持多少會,隨後王家彥匯報軍情:馬科的人馬在平谷被韃子迎頭痛擊撤回昌平,東邊唐通一路風塵僕僕剛至平谷遭遇韃子大軍,疲憊不支無心戀戰,幸好先韃子兵一步入城閉門堅守,韃子一邊圍城一邊四下出兵掠劫。

  「順義縣如何了,您們兵至於順義時未逢韃子大軍麼?」崇禎皺著眉頭問道。

  王家彥用力點點:「隔城逢而未戰」

  崇禎帝大驚:「真碰到的了,怎麼沒打呢……」話出口他就感覺後悔,為什麼沒打心理沒點b數麼,這些菜瓜以多欺少獵殺小股探馬還行,和人家的主力部隊打是嫌己方人頭多麼。

  王家彥略顯尷尬:「臣等進入順義縣境十餘里時,本欲去城下走一遭,卻得報情報,韃子萬餘主力在順義城北十餘休整,率隊的宮字營幾個公公略一商議,便下令回京……皇上,臣當時所率京營人馬僅分散四下加上跑了三四十里地……」

  「別說了,朕知道了」崇禎打斷他:「行軍打仗的事滿朝無人能出常宇之右,他怎麼說你們聽令行事便可」。

  隨即揮退王家彥,令人召常宇進宮。

  一個下午發生了太多的事,城外的官兵狩獵所獲喜人,城內也快被吳孟明的熱度給掀翻了,但這些絲毫都不影響東廠的小督主常宇睡覺,當真是睡的個自然醒。

  直至傍晚時起來洗漱,方三送來可口飯菜,春祥在旁邊匯報各路情報,常宇邊吃邊聽,聞的清軍西路打退馬科逼近昌平,東路把唐通圍在平谷,中路下順義竟面無表情,急的春祥嚷嚷:「大哥,都這當口了,您還吃的下?」

  常宇抬頭看了春祥一眼,呵呵笑著:「我餓呀,韃子來了我也得吃飽飯才有力氣打,行了,說點城中的事」。

  「城裡的事?哎呀我去,簡直翻天了」春祥把八達通商會聯手數十商家募捐以及吳孟明搭台唱大戲挾輿論道德綁架逼勛貴捐款的事說了,聽的常宇快笑出眼淚了:「吳孟明這廝,我就一直很喜歡他,貪錢會來事」。

  春祥也是苦笑搖頭:「之前以為他只是個愛財小人,現在才知道會來事,大哥您知道麼,這廝真的挨家挨戶去要銀子了,他說個數少一個字都不行,誰不給就是不給他面子,他也不給誰面子,就在誰府上鬧,堂堂一個錦衣衛指揮使,成了個潑皮,偏偏還沒人管的了,敢去管」。

  常宇搖搖頭大笑:「他現在不是指揮使,是吳孟明,若是指揮使的話此時那些朝堂上的大佬彈刻的奏摺走能堆滿乾清宮了,他越是無賴,那幫人越拿他沒辦法」。

  正說話間,便有宮內太監至於衙門:「常公公,皇上召您入宮」。

  乾清宮中,常宇束手而立,崇禎帝讓王承恩給他搬了個凳子,推辭幾番後常宇落座,崇禎帝強顏歡笑:「睡的可好?」

  「臣近日太過疲憊還請皇上恕罪」常宇趕緊起身道,崇禎微微一笑:「朕知你勞累並非有責怪之意」說著揮揮手示意常宇坐下又道:「據最新情報韃子從密雲南下先占懷柔又分兵三路入昌平,平谷,順義三縣境內,怕是明兒一早便會兵臨城下了,你為何按兵不動?」

  「以逸待勞,京中官兵不堪重用……」常宇把他的全盤計劃托出,崇禎聽了沉默半響,長嘆一聲:「你是打算犧牲京畿數縣來下這盤棋」。

  「皇上,韃子數次入關,哪一次不是盤旋數月半年之久,荼毒府州不計其數,孰大孰小一目了然,何況眼下吾等兵力不濟,硬碰硬實乃下策,只能圍追堵截,把損失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常宇耐心解釋。

  崇禎帝長嘆:「起身走到窗邊,一草一木,一子一民皆朕心頭肉,失之痛心,但朕也清楚有些事避免不了,朕非責怪之意,行軍打仗怕是此時大明無人能比的過你,該怎麼做你就做,朕信你!」

  一句朕信你,差點讓常宇飆淚,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洗洗刷刷縫縫補補為了啥,為的不就是大明江山,為的不就是你老朱家。有崇禎這句話,再辛苦些也算值了。

  「守株待兔也罷,以逸待勞也好,此時韃子就在咫尺之遙,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城外耀武揚威,還有周遇吉黃得功的援兵何時能到,為何南邊沒了消息,那闖賊可是已逃出包圍圈了?」崇禎說著說著便顯得急躁起來。

  常宇起身安撫:「一切皆在掌握之中,最快的一支援兵已至五十里外休整,至於闖賊那邊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而且他已經傳令在河南境內徘徊遛彎的劉良佐北上堵截,即便闖賊闖過高傑那關,前邊還有一關,這千里回家路,不可能讓他輕鬆,不死也要扒層皮」。

  「至於韃子最快明日可兵臨城下」常宇則嘿嘿一笑:「不臨城如何募銀子,皇上是要那幾分薄面呢,還是要銀子?」

  「要銀子」崇禎很果斷,不過心氣還是不那麼的順。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崇禎帝有時候真的想指天怒罵,老子到底得罪你啥了,大明到底怎麼你了,非要搞出那麼多事,冬天冷到窒息凍死凍傷無數,夏天乾旱千里失收,餓殍遍野,又有鼠疫肆虐,蝗蟲成災,加上賊人造反,韃子入侵,擱誰誰受得了啊。

  常宇見他一臉悲慟之色,心下不忍連連安撫:「皇上您氣色不好,一定要多休息,您和那些朝官管好民政,用兵之事,只要臣不死,不管是李自成,張獻忠,還是那多爾袞早晚有一天臣提著他們的狗頭掛在城頭給您瞧著」。

  崇禎聞言面露喜色:「朕等著這天」隨即又是嘆息:「兵事雖急,民政亦是火燒眉頭,各地乾旱蝗災不斷,山西,河北,京城鼠疫肆虐不斷,還有數府受戰亂流離失所的百姓如何安置,朕真的要承受不住了」。

  乾旱蝗災這是看天吃飯,這年頭抗旱救災只是個口號,畢竟沒有後世的機械化挖井掘渠引水,也無農藥滅蟲,僅靠人力無疑杯水車薪。

  至於讓人束手無策的鼠疫,這玩意更是雪上加霜,以此時醫療條件,治療是不可能的,只能預防和隔離。

  這一段時間京城大搞環境衛生,修垃圾站,公共場所殺蟲滅鼠取的很好的效果,但依然不可能杜絕鼠疫的傳播,只能發現後立刻隔離,最大化減少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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