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輾轉百餘里數次殺伐的東廠三營,終於在河間府好生休整一夜,飯吃飽,覺睡足,人馬精氣神全恢復巔峰。→
清晨天色微亮之際,常宇率二營人馬從南門出城,吳中在城門口抓著老九的衣口在惡狠狠的說著什麼,最終哼哼哼的一甩頭走了。
蔣發與其要好,湊近問道:「幹嘛這般不開心」。
「本想帶這幫崽子多立功多賺點銀子的,哎……」
「督主說了,守城十日便是大功,這可比咱們長途跋涉到處廝殺來得容易多了,你當開心才是」蔣發安慰。
「在城中縮著哪有出來殺人痛快」吳中哼哼打馬向前,蔣發嘴角一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江湖傳言刀聖曾為寇,果真一股狠勁啊!
河間府下轄十縣二州,南下去德州,途徑獻縣,阜城,景州皆是敵占區,不過這種下轄小城並無駐軍多扶植傀儡維持治安。
常宇率二營疾馳,半晌午抵獻縣令屠元率十餘麾下裝作賊軍探馬入城偵查果無駐軍,屠元殺傀儡縣令,梟首示眾揚長而去。
傍晚至阜城縣時如法炮製又殺傀儡十餘,只不過這次是吳中率隊,眼見天色漸晚,諸人商議是否在阜城休整時,有情報至:西南百里的冀州(今衡水市冀州區)有近萬餘賊兵集結,前方景州城亦發現賊軍蹤跡。
常宇聞後果斷下令在阜城休整,一入城立刻封閉城門,二營各自守門夜宿,他率領十餘親隨入縣衙。
「賊軍在冀州集結大軍,不言而喻自是為了應付東南百里之外德州境內的官兵」常宇在地圖上點了點:「咱們距德州尚有不到五十里的距離,中間有景州城,出現在那的賊軍必然是先鋒,目的同樣是為了阻止官兵北上」。
說著憤然捶桌:「堂堂五萬人馬竟然被些許賊軍嚇得不敢向前一步,忒他們的丟人!」
眾人皆憤然不已,想當初在太原每每孤軍出城鏖戰,想當初在關外五百重甲兵敢硬撩清軍數萬鐵騎,這是何等威風,在瞧瞧這三支人馬,當真是鄙夷至極。
「督主,屬下不明,闖賊既然探知有官兵北上,為何不是集結大軍在河間府以待,反而在西側百里外的冀州?」屠元問道。
常宇目光在地圖上掃了幾下,略一沉思便道:「闖賊自河南一路北上橫掃大半個河北,率主力陳兵保定城下,已攻下的城池留守人馬並不多小城三五百,府城上千不等,聽聞有官兵北上支援保定時,他不及調主力南下阻止,而是就近集結兵力對抗,那冀州的上萬兵力如料不錯應是臨時從南邊順德府(今邢台)和廣平府(今邯鄲)等臨時拼湊而來」。
「還有真定府」吳中補充道,常宇白了他一眼的:「在定興的時候斥候已說了,攻下真定府的是任繼榮等賊首,他們追擊周遇吉到了定州,又怎會來此,你都沒長耳朵麼?」
吳中臉色不由一紅,略顯尷尬。
「也就是說賊軍此時調集周邊兵力前來阻擋援軍,只不過剛匆匆至冀州,他們最終目的地是在德州正北的景州建立防線,阻止援兵北上,是這個意思吧」屠元又問。
常宇點頭又搖搖頭:「未必!阻止援兵北上解圍保定府固然是其一,但李自成更擔心援兵突然西去,他雖攻陷大小城池數十,然則一來根基不穩,二來駐兵不多,援兵若西去收復那些失地,他數月間的努力豈非付諸東流。官兵若順勢收復廣平府,順德府北上對他便形成了夾擊之勢,豈非大大不妙,所以他布兵在冀州,其實就是防止援兵西去,奈何劉澤清幾個慫蛋當真就被他嚇著了,不敢前,不敢左右,原地踏步甚至想調頭跑!」
諸人恍悟,李自成在河北和山東的西北邊界駐軍,一是防官兵北上救援保定府,二防西去他後院收復失地。。
陳王廷垂眉半響突然道:「既是如此,督主至德州調兵,先不北上,直接往西殺去收復失地,這樣一來便可亂闖賊陣腳,後院失火他豈能不慌,這應算是兵法里的圍魏救趙吧」。
「算是有那麼點意思吧」常宇微微嘆息,自在保定城外從史可法口中得知援兵不前的消息他便打定主意制定好大概戰術:效法寧遠時,史可法主內他主外,區別是保定城外沒有西山堡壘,他要打游擊戰,去德州調兵打迂迴戰!
李自成以重兵圍困保定,那他就以數股人馬四下合圍同時逐步收復失地,可笑李自成貪多嚼不爛,一個月間打下那麼大的地盤段時間根本消化不了,更沒那麼多兵力駐防,常宇鐵了心要在他後院放火,然後狠狠爆他一菊。
南下之路要過景州,斥候已探知有數量不明賊軍,料定是從冀州前去的先鋒在布置防線,或虛張聲勢嚇住官兵援兵。
怎麼過去?眾人略顯頭疼,隨即又豪氣頓生,清軍的數萬騎兵都幹過,何懼些許毛賊,就大模大樣的過去,且看他們能否攔住。
主意既定,常宇下令全軍好生休整,吃好喝好睡好,明兒一早出城南下,過景州進德州調兵遣將,大幹一場。
翌日一早二營出城,緊張一宿的阜城百姓長呼一口氣,心道這支官兵竟果真秋毫無犯,當真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屠元率黑虎營在前開路,行至十餘里外便見一十餘騎兵靠近,心道定是賊軍探子,便招手大呼前來。
賊人不明深淺見裝束奇怪非兵非賊的,本不欲近前,但又見對方無敵意,且從北方而來應是哪一路友軍,於是應招而來。
「兄弟哪一路的……」探馬頭目剛開口,一箭破空穿腦而過,餘下大驚剛欲逃走,隨即全部被射殺。
呸!屠元啐了一口吐沫:「送你上路的!」
愈往南下所遇賊人越多,屠元一招鮮吃遍天,能騙到跟前射殺就騙,騙不到就追砍,反正已近德州境內,絲毫不掩飾行蹤,一路大搖大擺的硬闖,二十里不到殺四五股賊人,行蹤終暴露。
至景州城尚有十里,有一條大河攔路,河岸綠草茵茵,天旱水淺,二營人馬涉水過河,遙望景州城見一支人馬奔來。
常宇冷眼一掃,淡淡道:「殺過去」。
賊兵約千人,應是駐守在景州城內的賊將聞報有一直北來不明人馬,遇人便殺,特遣一支軍馬出城查探,哪知對方廢話都不多說一句,直接就干!
常宇以宮字營的重甲騎兵當先,輕鬆破開對方陣勢,屠元率黑虎營隨即掩殺過去,千餘賊軍哪敵這兩營虎狼之師,眨眼間便潰敗,朝景州城逃竄。
一股作氣追殺至於城下二里,清晰可見城上有賊軍觀望,黑壓壓目測有數千,諸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如此彈丸之城竟駐紮數千賊軍,得多擠啊!
所謂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城內賊軍眼見這支不明軍馬殺氣騰騰,僅以三四百兵力輕鬆破千,竟嚇的龜縮不出,任由城外潰兵呼天叫地也不出來救援。
不過常宇並未一昧追殺,至城下二里地外竟擦肩而過直奔正南而去,城上賊軍眼睜睜的目送他們直至消失,方敢開門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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