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0章 沒有法子的法子

  這一路來常宇都在絞盡腦汁想法子,最終只能想出了一個沒有辦法的法子,那就是立刻傳旨給沐天波讓他以和為貴暫時穩住吾必魁,然後防備沙定洲不讓他的兵馬進入昆明,最好能把他騙入城中殺掉,畢竟沙定洲作為土司經常被邀請去沐王府做客的,他也就是在做客的時候見識了沐王府的豪華聽了那些門客的炫富才其的異心。

  「這沙定洲是何人,此事與他何干?」崇禎帝一頭霧水。

  「他本是雲南南包的王弄土司沙源的兒子,後與阿迷州土司合二為一,其為蒙自土司也是當地的土皇帝實力雄厚,臣收到消息,其人覬覦沐王府一心想取而代之,這次吾必魁造反最大的變數便是他,吾必魁不足為慮,當防者,沙定洲為一,獻賊為二!」

  崇禎帝怒了,一個個都想吞噬我朱家天下了:「區區一個土司竟然還當起了土皇帝,實則該殺,沙定洲如此,沐家鎮守雲南竟沒注意到,為什麼從未上奏此事?」

  常宇心想,大明這時候想當皇帝的人多了去了,土皇帝更是遍地一抓一把,你生氣個毛線哦:「回皇上,那沙定洲狡猾陰險又貪婪,他籠絡地方官員又賄賂了沐王府,架空了朝廷對南包的控制力,當地百姓只知土司不知還有明官!且其父沙源對沐王府向來忠誠,所以沐王府不疑他」

  可惡!崇禎帝重重的捶了一拳,將案上茶杯都震翻了,旁邊太監剛想去收拾被崇禎帝一聲怒喝:「滾出去」那太監趕緊告退,常宇向前一步將茶杯扶起,又重新沏滿端給崇禎帝:「皇上,眼下只能如此,先穩住吾必魁,在防備沙定洲,然後傳令給秦良玉讓她稍作動靜牽制一下張獻忠,待臣親自去趟雲南,或許能將此戰火免去」。→

  「你要去雲南?」崇禎帝接過茶杯猛地一震。

  「臣若不去,只恐雲南難安」常宇搖搖頭,突的嘴角一挑:「要麼皇上遣內閣朝臣一二去往如何?耍嘴皮他們最擅長」。

  崇禎帝苦笑:「你還有興趣說笑,只怕去了只耍嘴皮是沒用的,還得有雷霆手段,這些當朝無人能及你,只是這雲南相隔千山萬水你這一去不知何時歸來,不說誤了西征大計,便是眼下這京裡頭的麻煩事……」

  「皇上」常宇打斷崇禎帝:「西征箭在弦上,隨時可發,至於京裡頭這些麻煩事真的比得上雲南那邊麻煩麼,皇上是想讓臣留在京裡頭解決麻煩還是去南邊解決麻煩」。

  崇禎帝臉上一紅:「自是南邊要緊」。

  常宇心道,你差不多就得了,都這個時候還想著讓我給你頂雷,一和內閣朝臣幹仗就想讓自己頂,若是平日無事頂就頂了,可眼下那個重要總拎得清吧。

  至於管你們什麼相權皇權之爭的,常宇不想被衝鋒在第一線當刀使,他要讓崇禎帝自個兒在前邊衝鋒陷陣,他在後邊鎮場子便好,而且眼下正好趁這次雲南造反好好和內閣battle一下,內閣不是說被架空了麼,不是說沒啥事做了麼,不是說啥都皇帝和東廠說的算了麼,來來來,雲南那邊的叛亂了,將其中利害給他們分析一下,然後問他們怎麼辦?

  別給我整那些調兵遣將的事,誰覺得自己行立刻就給他個總督帽子,讓他調兵去南下支援!沒兵可調,沒有糧餉是吧,那就按照常宇剛才那些提議,遣人前往雲南調停斡旋此事,看誰去,千山萬水辛苦不說路上不被賊匪給殺了,還有要穿越敵占區,來呀,快活呀,看誰有膽子去。

  崇禎一聽,嘿,行啊小伙,這招一箭雙鵰,四兩撥千斤一下就反客為主了。

  事發緊急,崇禎帝立刻些密旨交由錦衣衛送往各處,隨後召內閣諸臣進宮,他要放權了!

  崇禎帝雖還有千言萬語要同常宇說,但此時政務要緊且常宇連夜奔襲連飯還沒吃,便讓他先回府休息一去,待晚間入宮再敘,常宇告退出了乾清門便見到一幫宮女和太監圍著青衣在好奇的問東問西,青衣一臉局促不安,低著頭捏著衣角也不應聲。

  「都散去」常宇揮退眾人對青衣道:「路上你還眼巴巴的讓帶你入宮瞧瞧,就這?」

  「貧道也不知道宮裡頭這麼多人啊,而且他們說不能隨便走動……」青衣滿臉通紅,常宇無奈嘆口氣,誰能想到眼前一臉羞赧的小道姑抬手之間能殺人無計:」宮裡頭的太監宮女眾多好熱鬧,看到你一個小道姑自是好奇,你要是莫想要他們煩你便提我名兒好使的很」。

  可以青衣說她提了,別人問她誰帶進來的,她說掌柜的,讓一眾太監宮女滿頭霧水,追問之下得才得知是常宇帶進來的,但常宇對太監宮女向來溫和,青衣性子又太靦腆也不敢拿常宇來嚇唬他們便這樣被圍觀了。

  「要不要帶你逛逛?」

  青衣搖頭:「怪害怕的,還是出去吧,我餓的慌」。

  「行吧,那便帶你去我家裡吃頓好的」常宇說道,青衣用力點點頭緊跟著常宇往東華門走去,途中所遇太監和宮女無不開心給他打招呼,常宇一一回應,讓青衣側目:「曾聽九公子說你對他們好的很,還真是」

  常宇嗯了一聲,眼睛閃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寒光:「是對他們有些太好了」。

  出東安門外,衙門的馬車已來接了,從常宇進宮那一刻起便有人去衙門通報,當然也有去別處通報的人,很快整個京城的人都會知道大太監回京了。

  春祥沒來,他出京公務,實則是常宇早前給他的囑咐:讓皇帝和大臣們撕逼,燒到你身上的時候或者你撐不住的時候就出京躲著去,於是在前幾日朝臣鬧的厲害在皇帝和東廠衙門頭上潑油點火,春祥就溜了,據說去昌平公務了。

  常宇並沒有去衙門,那些關在東廠詔獄裡的勛貴他沒有一丁點兒想探望的衝動,他現在只想回家洗個澡吃了飯睡一覺。

  「掌柜的這就是你家啊」青衣站在常府門外摸著兩個石獅子:「沒有想像中的氣派」。

  「將來會氣派的」常宇似隨口說了句,老胡站在門口老淚縱橫:「少爺,您這是在外吃了多少苦啊」

  常宇摸摸臉:「很糙麼?」老胡用力點點頭:「大冬天的巡邊太遭罪了……」

  常宇攬住老胡肩膀朝裡邊走去:「一點兒都不遭罪,但確實冷的厲害」青衣跟在他後邊看著他這舉動,實在難以想像一個權勢熏天的大太監對下人這般親和,可他對太子爺卻又嚴厲的很,平日說說笑笑還好,但凡碰到底線則立刻給以顏色,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