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是一座很大的山有山峰一百七十多座,九江在其北,德安在其南,星子縣在其東邊。吧書69新
星子縣因境內的落星墩而名,八十年代改成了廬山市。
常宇搞團建,一聲令下附近諸將如劉良佐,劉文炳,呂大器,王體中等各率部將十餘人齊聚於此。
鄱陽湖,廬山瀑布,落星墩,東林寺……常宇帶著一眾將領遊山玩水不亦樂乎,只恨這年頭沒有照相機,不然隨時隨地拍拍拍。
遊玩不誤諸將商議軍務,此時局勢逐漸變得明了,白旺和他的賊軍已是煙消雲散成了過往,剩下民生和政務派遣都是朝廷的事和軍方無關。
對於他們來說眼下唯一不穩定的因素就是左良玉,若是左良玉乖乖聽話,那大軍便可班師回朝,休養生息。
所以,看似遊山玩水何嘗不是在等待左良玉那邊的反應呢。
左良玉和他幕僚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常宇見了左夢庚前後不到半個時辰就讓他回來了,而對左夢庚來說那就是驚鴻一瞥。
先前常宇寫信讓左夢庚去往九江見他,左良玉等人便推斷這是要以左夢庚為人質,為了大局著想,左良玉決定暫且委曲求全。
哪知,兒子前腳剛走就回來了,老爹,我就上岸站了一會,他瞧了我一眼就讓我回來了……
左良玉當時懵逼狀態絲毫不亞於當時袁繼鹹的反應。其部將及幕僚也是一頭霧水,搞清楚小太監這是耍什麼花招。
直到,左夢庚將常宇帶來的那兩句說了:你不打荊州我就打你,不信你就試試,反正老子打仗無敵。
這口氣實在是狂妄的很,眾人雖覺得很可笑,但一個個的都面色凝重沒人笑的出來。
這太監既然能說出那麼狂妄的話,自不是信口齒黃,他是真有實力,且不說他在北方的戰績,便是這短短時日勢如破竹將白旺擒殺便可見其強悍,何況其手下悍將如雲。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左良玉眯著眼問道。
「不及弱冠,但身上殺氣很強大,明明只是隨意騎在馬上,一眼望去卻似剛從屍山血海里衝出來的殺神,猶如天神下凡!」左夢庚說話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常宇當時給他留下的陰影太大了。
這話讓左良玉不由撇了撇嘴:「天神下凡,哼」。
「父親,孩兒說的是真的,當時黃得功和高傑都在他身邊,但倆人氣勢全被他碾壓……」左夢庚有些捉急,生怕他爹小看了對手。
果然左良玉眉頭皺了起來,高傑和黃得功什麼樣的人他自是了解的,這麼兩個狠角色都能被他治的服服帖帖那真的是不簡單了。
「可見到吳三桂和馬科?」黃澍問道
左夢庚搖搖頭:「我不識的他二人,但所見應該不在,對了,袁繼咸在」。
「金聲桓呢?」左良玉又問。
「沒見到」左夢庚像失了魂一樣:「父親,他讓咱們打荊州,打麼?」
左良玉臉色鐵青扭頭看向旁邊的黃澍。
黃澍咬了咬嘴唇目光一掃眾人然後又落在左良玉身上:「打」。
眾人聞言立刻坐不住了:「與賊拼的兩敗俱傷,豈不正中那廝下懷」。
黃澍嘆口氣:「小不忍怎亂大謀,時機不到我們就不能反,不反我們就還得繼續忍氣吞聲聽令朝廷,但那太監只說讓我們打,又沒說一定要打下來對吧」。
眾人這才回味過來,心照不宣的笑了,那就做做樣子走個過場應個景是咯。
所以還在遊山玩水的常宇很快就接到了左良玉那邊反饋的消息:奉令行事。
當時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在九江坐鎮的袁繼咸,聞訊後目瞪口呆近半盞茶功夫,隨後更是感慨:長江後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換舊人。
只不過在星子縣的常宇卻反應平平,這早在他意料之中,甚至連李岩和李慕仙都猜測的出左良玉之所以聽令背後的意圖。
依然是陽奉陰違,實拖延之計。
但這個局面,常宇已經很滿意了。
畢竟你不能按著左良玉的頭說:你必須給我打下荊州,打不下來我打你,沒有這麼一說,誰也不能擔保打了就必須能打下來,何況此時常宇也沒實力干翻左良玉,再者他也沒說反,你也沒藉口打他。
但不管他是不是陽奉陰違,只要去做樣子就行了,千萬別小看做做樣子,但卻可讓荊州的賊軍如臨大敵,這樣一來便可將荊州和襄陽的賊軍牽制住,而常宇則可放開手腳全力打西安,這才是他計劃中的精髓所在。
和左良玉達成了各自心知肚明的協議後,剩下的便是如何忽悠王體中了。
九江必須要派一員大將駐防,誰最合適呢,常宇將手下諸將過了一遍最終選定了王體中。
很多人一定會和袁繼咸一樣覺得他剛投降你就讓他駐防九江,不怕他反了白白將九江城占了麼?
不怕。
因為他沒有必要去這麼做。
當初他之所以選擇投降就是已經看清了局勢:當賊沒有前途了。
何況此時他身上戰功赫赫,好好的朝廷大將不做為何還要再去做賊呢?
好好的當大明的伯爺,難道不香麼。
沒錯,常宇就要拿著這個大明伯爵吊著他,讓他盡心盡力恪盡職守駐防九江。
這也是先前李岩和李慕仙所言的先吊他兩個月。
據說常宇同王體中私聊之後在當晚酒宴上,王體中難掩激動的將在座的都敬了一遍酒,直喝的酩酊大醉,最後爛醉如泥嘴裡不清不楚的嘟囔著:俺老王家祖墳冒青煙了……。
這並非一場普通的酒宴,除了慶功之外還要決定接下來各部兵馬的調動及安排。
經過一番商議之後,常宇決定將王體中調往九江協助袁繼咸駐防,黃得功部駐防安慶,劉良佐部駐防廬州,高傑部駐防徐州,呂大器,徐弘基等率部回南京,劉文炳,張慶臻,衛時春駐防開封,吳三桂,馬科,吳惟英駐防洛陽,原劉澤清部則調撥李岩麾下開拔蒲州。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明白,常宇沿安慶,廬州,開封,洛陽這條線布防的意圖很明顯,劍指西安,防範武昌,不管打哪頭都能最快將兵馬投過去。
至於劉澤清的舊部可是香餑餑了,諸將誰都分一杯羹,但卻被常宇力壓下來全部調撥給李岩,理由很簡單也很充足,李岩當時投誠過來時有兵馬八千,數月間連番大戰已折損過半,堂堂平賊將軍大明八大柱國之一麾下就兩三千人?說的過去麼!
其次,劉澤清雖然嗝屁了,但他麾下部將可都是狠角色,一般人還真鎮不住場子,若用強說不定又搞出么蛾子,即便是對他們「義薄雲天又有恩情」的高傑,也會讓他們覺得有趁火打劫之嫌。
但調撥給李岩就不一樣了,在軍中口碑硬,形象好,善謀能戰讓他們心服,而且李岩是八大柱國又是常宇心服,跟著他干有前途。
按理說諸將調防當由朝廷商議後交由兵部和五軍都督府執行,可眼下大明的軍方行動,與其說是朝廷決定倒不如直接說就常宇來決定更現實些。
因為在如何調兵遣將和行軍打仗這方面,內閣和朝臣現在真的沒人敢再指手畫腳了,關公面前耍大刀丟人現眼不夠格啊。
再說了,兵部尚書史可法自己人,五軍都督府,劉文炳,張慶臻等,自己人,除此之外皇宮裡的那位大佬,自己人!
至於朝廷的調兵令之類的手續,常宇只要一張口馬上就會批下來,對於幕後大佬崇禎帝來說,你只要能給我滅了家賊,別說調兵令了,就是如夢令我都能給你整幾首。
所以調防是小事情,讓眾人特別是常宇頭疼的事糧草供給問題,各部動輒都是上萬張嘴,一天就得上萬斤糧食消耗,這對於捉襟見肘的朝廷來說壓力實在是大,這個時候先別想著打左良玉還是收復西安城,先把自己肚子填飽別餓死就行了。
所以常宇的目光就投向了趙之龍和朱國弼,因為此時徐弘基還在池州否則他應該也和趙朱二人一樣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常宇雖然還張口但眼神已說明一切了,再給整點唄。
先前他在南京軟飯硬吃,逼這些勛貴捐了些糧食才支撐南京兩萬兵馬西進的供給,此時已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而同白旺大戰這月余除了安慶外,其他繳獲糧草寥寥,倒是弄筆不小的銀子。
「此事吾等回去同徐國公商議後再給督主大人回復如何?」朱國弼特別怕常宇,因為被他揍過加上這段時日隨他征戰,見識到了小太監的厲害,那是發自內心的怕怕,和常宇說話都開始有些低三下四了,之前還叫常公公,現在改叫督主大人了完全沒一個勛貴的派頭。
「也好,不管你們商議如何,要麼給糧要麼給錢」常宇隨口一句話,聽得呂大器捂著嘴直咳嗽顯然被嗆到了,趙之龍和朱國弼的臉色那是一個非常的難堪,卻也不敢說不,便低聲問道:「督主大人說個數,吾等看看能不能湊湊」。
「看汝等心意儘量而為吧,此事並非為咱家而是為朝廷,吾等食君之祿自是要分君之憂啊,你們家大業大的不差那一丁半點……」常宇又開始扣大帽子了:「南京富裕又未遭天災兵禍,老百姓自給自足,城裡頭的富紳也多,呂尚書回去後可主持一場募捐,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嘛,再窮再苦不能讓將士們餓肚子,否則誰來保家衛國」。
呂大器特別吃這一套,聞言大讚:「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督主大人這話說的好啊,下官回去竭力而為」。
「那就有勞呂尚書了」常宇拱拱手:「發動南京城百姓捐糧,體現軍民魚水一家親,同心共築中國夢……哦不,那個大明夢」。
……………………………………感謝老賈大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