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李輕顏撲進李二夫人懷裡:「娘,阿顏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李二夫人抱緊她,女兒才嫁過去多久啊,就瘦了一圈,抱著都有點硌手了:「阿顏,阿顏,娘的心肝啊,要不,咱們不回王府了,就在家裡住著吧。」
小殷氏勸道:「母親,這話咱們在家裡說說就算了,阿顏是已經嫁出去的女兒,怎麼能在家中長住。」
李輕顏嗔道:「我就要在娘家長住,二嫂嫂不容麼?」
小殷氏拉住她的手:「傻阿顏,嫂嫂巴不得你一輩子都在娘家住著,與我們一處,可以日日相見,也省得牽腸掛肚,你都不知道,這幾日,你的幾位兄長,我們幾個妯娌有多擔心,多難過。」
李輕顏當然知道兄嫂和父母們的擔心,所以,才儘快回家以寬他們的心,
到了屋裡,李二夫人和幾位兄嫂都來了,一同陪著坐,大家七嘴八舌地問著李輕顏的近況。
都沒再議論她關在牢中那件事了,但李承煥已經把背後的事查得差不多了,該報復的,已經行進當中。
得知李輕顏要在府中住一兩日,李二夫人又擔心:「你可同王妃說好了?」
李輕顏道:「母妃不太管女兒,大多由女兒自行作主的。」
「那是她信任你的能力,把諾大個王府交由你打理都不會管不會問,由你施為,因為你是她的兒媳婦,是一家人,你不回去,在娘家住,便不是為兒媳的本份了,也是對她的不尊重。」
李輕顏幽幽嘆了口氣道:「娘,女兒知道,女兒來時,同母妃說過了。」
「那可曾同世子說過?」李二夫人又問。
李輕顏沉默。
「阿顏,你已嫁給他,成了他的世子妃,要有身為妻子的自覺,不能還像從前那般……」
「娘,女兒知道,女兒是拿他當夫君待的。」李輕顏氣餒道。
「當夫妻待?卻從未圓房?不論世子如何親近,你就是不肯?」李二夫人的語氣開始嚴厲起來。
李輕顏默然。
殷氏在一旁嘆氣,徐氏也搖頭,吳氏肚子挺得更大了,李輕顏道:「四嫂,你要生了嗎?預產期是何時?」
「與五弟妹差不多時,只是五弟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他趕不趕得他孩子出生。」
李輕顏道:「發作時,記得著人告知我,我會趕回來的。」
吳氏知道她醫術了得,也有好藥,有她在,生孩子時便多了一分保障。
喜道:「這是肯定的,只是……到時世子與王妃會不會……」
「母妃最是講理,又心慈善,世子嘛,他不怎麼管我。」李輕顏道。
不管?那便是不上心,幾位嫂嫂都是成親之人,夫妻感情都不錯,當然知道親密夫妻間會是什麼情形。
李輕顏在府里住了兩日,林婉容也回娘家見了母親林夫人。
林夫人見她氣色不錯,心情也蠻好的,高興地拉住她道:「看來,你日子過得還不錯,那李氏可有搓磨你?」
林婉容嗔道:「娘說哪裡話?女兒同阿顏感情好著呢,如今我與她一同常著府里的中饋,她管錢財,女兒管人事,我們合作得可好呢。」
林夫人怔住:「還能這樣?你是側室,她也讓你掌家理事?」
林婉容道:「不止,她也總把世子往女兒屋裡推。」
林夫人冷笑道:「她是不心悅世子爺吧,心裡還有她那前夫?」
「母親,您怎麼能這樣說阿顏,她與那王勁楓早就思斷義絕,那種背信棄義之人,阿顏這等品性之人,怎麼會還留戀他?」
林夫人道:「這可難說,女人嘛,總是最難忘自己的第一個男人。」
「母親,她不悅世子,對女兒豈不更好麼?她不拿身份壓女兒,待女兒也真心,這樣不好麼?」
林氏道:「那你與世子可有圓房?嫁過去也有些時日了,你這肚子,可有動靜?」
林婉容搖頭。
林夫人大驚:「都兩三個月了,你竟然還是女兒身?世子他……沒碰過你?」林婉容點頭,卻也不以為然:「也沒什麼,世子忙得很,他總在書房歇著。」
林夫人卻急了,在屋裡走來走去,突然頓住道:「世子不心悅你?他……不願意與你圓房?」
林婉容搖頭,喃喃道:「不知道,不過,女兒倒也無所謂,若是以前,女兒會很難過,會傷心,可也不知怎地,如今倒是不怎麼在意了,他願意來便來吧,不願意,女兒也一樣過得很好,女兒有自己的事要做。」
「荒唐,夫君不與你同房,你還無所謂?」
林婉容道:「這有什麼辦法?牛不喝水,女兒還強按頭不成?」
「蠢貨,你是個側室,不趁著他與正室關係不睦之時,攏絡夫君的心,早日為世子生下長子,你傻嗎?」林夫人大罵道。
「母親!」
這些話,若是以前,林婉容也覺得很有道理,但現在卻真的不以為然……
「你竟然還是這副表情,有沒有把娘的話聽進心裡去?那李輕顏是何等人?她小小年紀便能做生意賺錢,娘聽說,李家二房的大多用度全都由她所出,她這樣的人,心機有多深,你是她的眼中盯,肉中刺,這麼些年,你們一直不睦,怎麼一成親了,在一個屋檐下了,反而關係很好了呢?你有沒有想過,她是在用計?」
「可是母親,她若真要與女兒爭,大可以先與相公圓房啊。」
「她是個不能下蛋的母雞,便是圓房了又如何?她是故意與你關係好,然後讓你不好意思親近世子,故意磋砣你的年歲……」
「母親,您別再說了。」林婉容心中煩悶:「女兒也是女子,也要臉面尊嚴,世子他不主動到女兒房裡來,難道要女兒貼上前去麼?」
「有何不可?他又不是外頭的男人,那是你的夫君,夫妻親熱是天經地義之事,有什麼臉面不臉面的?他是君,你是臣,你主動是應該的。」
林婉容聽了深受震動,半晌沒有說話。
林夫人還想多說,林婉容只覺如坐針氈,又略略坐了一會兒就說府里有事,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