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她竟然在皇陵與人行苟且之事,實在太不將禮教放在眼裡,更是對祖宗的褻瀆和污辱,皇帝怒不可遏,下令要打三十板子,皇后得了信不顧禁令跑來,跪下求情:
「……當初陛下非要將她嫁給靖北侯世子,臣妾是不願的,秋兒有自個中意的人,就這麼個老閨女,她又不用和親更不用繼承皇位,就不能讓她開開心心嫁給自個兒心儀的人麼?世子戰死時,連個孩子都沒留給秋兒,她年紀輕輕就守寡,還不能有點自個兒的樂趣麼?又沒殺人放火,又沒打家劫色,
就算有違禮法,罵兩句就行了,陛下一開口就是三十板子,秋兒皮嬌肉嫩的,還不得要了半條命去啊?她也是陛下的孩子,您的骨血啊。」
皇后一頓輸出,哭得悲悲切切。
皇帝五十,皇后四十好幾了才有了秋和,是老么女,年紀同趙鴻昱差不多,皇帝想起她小時侯粉雕玉琢的,又想起逼她出嫁時,她才十五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哭成了淚人……
可靖國侯世代功勳,為國征戰,忠心不二,老侯爺過世後,侯夫人為孫子求娶秋和,總要給老功臣一點面子吧。
皇帝也是想安邊疆戰士的心,才狠心嫁女的,後來世子戰死,皇帝也很難過。
世子死前,秋和還算安分賢良,哪知當了寡婦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皇后哭得皇帝心煩意亂,捨不得打,可又太可恨可氣,不打不行,再縱容下去,下次會把天都給捅破去。
「你好端端的去皇陵做什麼?是不是你做局讓秋和鑽?我看你就是沒安好心。」皇帝不說話,皇后就罵晉王妃出氣:「就沒見過你這樣做人嫂嫂的,秋和她還小,她犯錯你不會教嗎?不會阻止嗎?為什麼要把人送來慈寧宮?你是成心要氣太后嗎?成心不讓本宮好過嗎?」
一連串的責罵,手指都戳晉王妃的面門上了。
「夠了!」皇帝怒吼:「來人,把皇后送去景陽宮。」
皇后大賅,景陽宮是冷宮,她是堂堂皇后啊,趙鴻昱中毒之事,皇帝禁了皇后的足,讓出了鳳印,交給了死對頭皇貴妃。
但皇帝也沒怎麼較真,比如今現在,本該還在禁足中,她卻跑來了慈寧宮。
所以,皇后並不害怕,還同從前那樣任性張狂,當著皇帝的面就把晉王妃一頓罵。
去了景陽宮就表示失勢了,本就沒有了金冊寶印,再連坤寧宮也不能住,她這個皇后就是有名無實的擺設了。
「皇上,臣妾同您是少年夫妻,您怎麼能夠……」
皇帝痛心疾首:「這些年,朕太縱著你了,念著你為朕生兒育女,沒功勞也有苦勞,可你太令朕失望了,你一直同昭仁比,有什麼好比的?你連給昭仁提鞋都不配!」
殺人誅心!
昭仁同皇后一同進宮,昭仁一進宮便是正室王妃,皇后就只是個侍妾,明明家世並未差多少,論相貌,自己比昭仁更勝一籌,要不然皇帝也不會同自己生了那麼多,可昭仁卻事事比她強一頭,得太后喜愛,皇帝偏寵!
便是死了,還占著皇帝的心。
「她就是個賤人,賤人!」幾十年的怨恨積累成疾,一下被皇帝激發,皇后瘋了般大吼大叫。
「啪!」皇帝甩了皇后一記耳光。
皇后愣愣地望著他,然後爬起來,一下揪住晉王妃的頭髮。
「瘋了,瘋了,來人,來人,扯開她。」太后捂著心口道。
太監將皇后扯開,晉王妃被扯得頭髮散亂,臉上多了幾條抓痕,卻只流淚,沒有半句抱怨。
皇后還在咆哮,皇帝道:「她瘋了,瘋了,送去景陽宮。」
宮人去拖皇后,皇后雙臂被拽住,途經時,仍一腳中踹向晉王妃。
晉王妃一口鮮血吐出,倒地不醒。
皇帝忙宣太醫,太醫還沒到,太后也暈倒了。
皇帝臉都白了,一陣兵荒馬亂,更恨始作俑者,讓人把秋和拖出去,重責三十板子。
李家,李輕顏正給二夫人按摩,二夫人感覺她心事重重,問道:「你今日為何出城?」
李輕顏卻道:「娘,咱們去晉王府吧,女兒擔心姨母。」
李二夫人笑道:「你姨母有什麼好擔心的,王爺可疼她了,不像你爹,就是個青油燈,不撥就不亮。」
正好李二老爺進來:「夫人,阿顏,不好了,晉王妃病重。」
李輕顏提裙就跑,二夫人在後面喊:「阿顏,幹嘛去?這麼晚了。」
「拿藥箱。」
李二夫人:「王妃姐姐好端端的,怎麼會病重?」
「暫時還不知,只聽聞聖上龍顏大怒,把皇后送進了景陽宮,究竟發生了何事還不清楚,不過,聽說秋和被打了三十板子。」
和秋、皇后、晉王妃,三人同時出事,這事會不會與阿顏有關?
李二夫人也急了:「我回娘家了。」
二老爺:「夫人為何要回娘家?」
二夫人的母親與太后是姑表親戚,這事得跟自個的娘通個氣。
李輕顏背著藥箱就走,正好與娘親相遇:「娘,馬車備好了?」
「你去晉王府,娘去你外祖家。」李二夫人道。
結果,迎面就見趙鴻昱正往府里來。
二人都頓住。
趙鴻昱向二夫人行了一禮,二夫人紅著眼道:「阿昱,你娘她……」
「侄兒正是為母妃的事而來,姨母可先回屋,莫要著急。」
他臉色沉鬱,表情嚴肅,李輕顏的心咯噔往下沉,擔心道:「阿昱哥哥,姨母她……」
趙鴻昱沉著臉沒理她,徑直往正院去。
二夫人和李輕顏只好跟著他又回來,正好遇見二老爺,見這三人一個個面色都不善,二老爺也不敢多話,也默默地打轉,同他們一道去了正廳。
按主賓坐好,丫環沏茶,趙鴻昱道:「姨母,還是屏退左右吧。」
氣氛頓時緊張,二老爺看向二夫人,二夫人則看著李輕顏。
李輕顏頭痛,知道趙鴻昱這是算帳來了。
「阿顏,林相已經鬧到了御書房,說你擅闖皇陵,毆打守軍。」
李輕顏皺眉:「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