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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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王笑道:「可不是,竟比御膳房的還好吃,哎呀,本王快把舌頭都吞了。」

  王妃笑著又給他添了一碗,嗔道:「好吃那就多吃點,臣妾的也給您。」

  李輕顏正一勺一勺餵給趙鴻昱吃粥,趙鴻昱溫柔地看著她,毒解之後,服了她的藥,他的身體恢復很快,哪用餵飯的地步,可他享受被她重視的感覺,看她的溫柔裡帶著小心翼翼。

  知道她的擔心,不拆穿,裝作什麼也沒發現的樣子,就讓她一直對他心懷愧疚吧。

  垂眸瞥見她手腕上的傷痕,皺眉問:「粥是你煮的?」

  李輕顏點頭:「雲豆茯苓薏米粥,雲豆要先浸泡三個時辰,薏米和雲豆先煮,小火熬個時辰後再加茯苓和糯米,熬煮一個時辰再加冰糖,如此才能更綿軟入味。

  「你怎麼懂這麼多?李家還用得著你做飯?」

  李輕顏笑道:「我不會女紅,也不會琴棋書畫,若廚藝再不行,豈不是一無是處了,怎麼配得上世家千金的名頭。」

  趙鴻昱親手為她塗藥:「以後把法子告訴廚子,別自己動手了,我心疼。」

  「好!」李輕顏點頭,不過,她喜歡做飯,尤其做給親人和所愛的人吃,一家人吃著她做的飯菜,露出滿足和享受的表情,很治癒。

  趙鴻昱突然湊過來,附在她耳畔:「不過,以後你可以只做給我一個人吃,咱們在屋裡支個小紅泥爐,烹茶煮豆,聽雨話桑麻,可好?」

  他熱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畔,薄唇輕觸,李輕顏白晰的耳尖瞬間熱得發盪,小臉眼見著暈染粉紅,水靈的大眼驀然睜大,如受驚的小鹿,羞澀又慌亂。

  她的表情取悅了他,趙鴻昱哈哈大笑,沒想到,成過親的她竟會如此敏感嬌羞,故意惡劣地捏住她的下巴,嗓音喑啞:「阿顏,我真懷疑王勁楓當了三年和尚而不自知。」

  李輕顏大窘,霍地站起。

  「你……你……你流氓!」

  說完,碗也不管了,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趙鴻昱心情更好了。

  「昱哥哥。」剛出門,就在穿堂處撞見了打扮精緻一身華服的林婉容,後者像沒看見她,拿著帕子拭著眼角,一陣風往裡屋去。

  李輕顏頓住,果然聽見林婉容哇地一聲哭道:「昱哥哥,昱哥哥,你嚇死婉兒了,你不知道,這些日子婉兒有多害怕,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可王妃又不許婉兒來探望,婉兒真是渡日如年啊。」

  李輕顏就見晉王妃站在拱門處,臉有不豫,走過去道:「姨母喝茶麼?世子爺說,用紅泥小爐煮水烹茶味道更佳。」

  「府里有梅花雪水,咱們去梅林水榭。」

  李輕顏不想與林婉容發生爭執,晉王妃也正有此意,兩人便往園子裡去。

  哪知,林婉容卻追了出來:「王妃,婉兒給王妃請安。」

  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不是應該再與趙鴻昱你濃我濃一番麼?

  晉王妃也有點意外,林婉容道:「昱哥哥剛服過藥,睏倦得很,婉兒怎好打擾。」

  他剛才只用過兩碗藥膳,並未有助眠效用。

  「讓林小姐費心了,阿昱的病好多了。」晉王妃禮節性地說道。

  林婉容親熱地挽住晉王妃的胳膊:「這些日子,王妃為昱哥哥的病勞心勞神了吧,婉兒陪您在林子裡走走。」

  從始至終,一直拿李輕顏當空氣。

  晉王妃心想,我與你可沒這麼熟,不露痕跡地抽回胳膊:「本妃要同阿顏去烹茶,林小姐要一起麼?」

  林婉容這才看了李輕顏一眼道:「我瞧阿顏姐姐面色憔悴,邋裡邋遢的,不若回去好生歇息吧。」

  呃!你說我憔悴我承認,畢竟這些日子照顧趙鴻昱確實累了,可哪裡邋裡邋遢了?

  晉王妃臉一沉道:「阿顏一直守在阿昱身邊,衣不解帶的侍侯,沒心思打扮,著實辛苦,可比不得林小姐,阿昱病了這些天,攏共也就來了兩回,還都哭哭啼啼的,吵得人心惶惶,沒讓你探病,實在是因為阿昱的病吵不得,再者,你滿頭的珠翠也怕晃了阿昱的眼,要知道,病人嘛,脆弱得很,哪哪兒都受不得半點刺激。」

  李輕顏不由暗暗在心裡為晉王府豎大拇哥,罵人半個髒字也不帶,卻字字誅心啊。

  只差沒明說,你林婉容又吵又丑,會污了趙鴻鴻的耳和眼!

  林婉容紅著眼咬唇,委屈之極,又不敢在王妃跟前哭。

  半響才道:「早聽聞王妃偏愛阿顏姐姐,不過王妃出身世家,是極講道理的,只要婉兒溫順恭敬,王妃會做到一碗水端平,只是今日,婉兒心裡委屈,同樣是昱哥哥的未婚妻,李輕顏能進裡間探視,為何婉兒不能?」

  「她會醫,你會嗎?她有烏丹丸,你有嗎?她救醒了阿昱,你能嗎?」晉王妃來了個死亡三連問。

  林婉容不可置信地指著李輕顏:「她會醫?怎麼可能?大梁就沒有女子學醫的。」

  晉王妃懶得同她解釋,拉著李輕顏走,林婉容自小被慣壞了,哪受過這樣的冷待,一跺腳追上:「您還不偏心?不就是看她有烏丹丸嗎?那東西難得很,便是皇上也不是想要便能有的,她憑什麼能有?保不齊就是拿個假的來討好王妃和昱哥哥。」

  晉王妃忍不了了,頓住,轉身,眼神冷厲:「林婉容,你自己腦子裡有水,就別把旁人想得同你一樣蠢,你是覺得本妃見識短淺,連真假藥也分辨不出嗎?」

  晉王妃向來溫和,比寧王妃好相與,生氣時,來自上位者的威壓讓林婉容膽戰,顫聲道:「婉兒不敢,婉兒不是這個意思!」

  「林相怎麼教的女兒,在本妃面前口口聲聲婉兒婉兒,你是誰家的女兒?是要冒領皇親嗎?」

  這個罪過可大了,等同於欺君之罪。

  林婉容撲通跪下:「臣女不敢,求王妃娘娘饒恕臣女無心之過。」

  感覺敲打得差不多了,又知趙鴻昱看重林相,晉王妃這才道:「起來吧。」

  林婉容起身,再也不敢直視王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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