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是真有些累了,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或許知曉如今危機已暫時解除,況且這城主府如今被江孤昀把持著,她對此很是放心且安心。
然而半醒半睡時,忽然察覺有人先開被窩鑽了進來,
就好像一個樹袋熊似的,兩條胳膊,一個伸至她脖子底下,一個攬住了她肩膀,
而那兩條長腿也好似蛇蔓一樣,緊緊地饞了上來,架住了她雙腿,雙膝盤住了她的腰。
言卿此刻渾渾噩噩的,人還不是很慶幸,但接著那人就又再次蹭了過來,
「妻主~~~」
有點耳熟的聲音,
然後一抹溫溫的,軟軟的,又濕濕熱熱的東西,狗狗祟祟地湊了過來。
好似用軟嫩的舌在她臉頰上舔了一口,
等舔過一口之後又開始逐漸往下,
言卿:「……」
「……江孤昀……別鬧……」
她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翻了個身,
可那人一呆,似是僵硬住了,忽然就氣成一張包子臉。
然後用力把她扳正過來,
雙手握著她的肩,將她按在了床上。
他動作太大,也驚醒了言卿,
而幾乎在言卿睜眼的同時,就見那人冷冰冰地哼笑著,陰陽怪氣問:「你說誰是江孤昀!?」
言卿:「?」
顯然是懵了,剛睡醒還沒反應過來。
然後身上那人又哼笑一聲,「好啊,看來這事兒二哥平時沒少做是吧?」
「什……什麼?」
而那人則再次眉梢一挑,「妻主~~~」
他忽然再次覆上來,那手也微微掐住了她下顎,那張紅潤潤的,一看就很適合講些甜言蜜語的薄唇,則是在她耳邊輕語著,
「同樣是夫,可您這樣是不是太厚此薄彼了呢?」
溫熱的氣息灑在言卿耳畔。
言卿:「……」
又過許久,才慢慢地長吁口氣,「嗯,好像確實……是有點偏心了。」
江雋意:「?」
他就只是在故意鬧她罷了,
依她性子,若在平時,那肯定是會立即呵斥的,
比如讓他鬆手,讓他放開,讓他從她身上下去,
可怎麼?
頓住片刻,江雋意才微微支起他自己的身體,他單手按在言卿身旁,就這麼自上而下地俯瞰著她,
而言妻主好似在笑,但那神色又有些模糊,他有點兒看不懂。
江雋意又頓住片刻,然後漸漸危險地眯起眼來,
「妻主~~~」
「您這是,在邀請我嗎?」
他微微地偏了一下頭,長發自肩頸灑落,那樣的神色有點嬌氣,還有點兒淺淺的嗔意,那嘴兒也好似微微噘起了一些,
而言卿愣了一下:「什麼邀請?胡說八道。」
說著,她就想推開他起身,
可江雋意烏溜溜地轉了轉眼睛,忽然之間,
「!」
他傾身而來,兩手攥緊了言卿的手腕,把她按在了床上,而下一刻就突然一口叼住了她的唇。
言卿:「?」
只覺得眼前一黑,可接著,
那靈活的舌掃過她唇縫,好似一種酥麻的挑逗,直叫人癢進了心眼兒里。
趁著她失神的功夫,忽然吻得更深了一些。
滿是撩撥地與她纏繞,帶著些兒熱情,也充滿了誘惑和狡黠,就好似一個妖精在誘使她回吻,
沒那麼多的攻擊性,其實也沒那麼強勢,但處處全是蠱惑,
叫人實在是很難把持得住。
而且,
出人意料的好!
單只憑這麼一個吻,就能勾起她所有感覺,讓她心中逐漸被慾念充滿。
「砰!」
言卿忽然翻了一個身,
江雋意也被她掀了下來,後背重重撞在床上,他嬌氣地哼了一聲,
那一頭長髮凌亂地鋪散在被褥間,可那雙眼卻好似帶幾分挑釁,
「妻主這是作甚?」
「既二哥可親,那為何五兒就不能親?」
「既然已經接受了二哥,那就代表妻主應該也已經接受了五兒。」
「我們兄弟六人向來同氣連枝,從無只選擇某一個,而放棄其餘幾人的可能。」
「妻主也是心知肚明的,不是嗎?」
他眉眼帶幾分嗔媚,而後又抬起手,輕撫她白皙的臉頰,
但那笑,也好似少了些輕佻,多了些溫存,
「還真是,」
「找了您,」
「好久好久。」
有件事,江雋意從未對任何人提起。
雖說,他覺得,他對這位妻主很有信心,
不論是任何處境,任何情形,她都一定能克服,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她總能從一團亂麻中尋找出一個破局的關鍵點,她總能在一片荊棘崎嶇中走出一片坦途,
若說心滿是十分,那麼其中九分是對她的信服,認為她安全無憂,不必太過擔心,
可剩下的那麼一分里,也總歸是做了些許令人不安的設想。
大哥他們急於表面,那份關心在乎幾乎全寫在臉上,六兒也是這樣,四哥也是這樣,就連二哥也如此。
江小五想他或許也是有點在意的,
只是他的擔心沒像大哥那樣全寫在臉上。
他這陣子除了找她,就只做了一件事而已。
毒。
斷腸散,噬魂散,分筋錯骨的劇毒,生不如死的毒,拿著手頭現有的那些材料,配置了許多。
他就在想著,萬一真有什麼「萬一」,他總歸是想幫她出口氣,百倍千倍地還回去!
像她這種人,既不該局限於某一個宅邸,也不該限制於方寸之間,生來就該於馳騁之中戰出她應有的輝煌。
他願見她輝煌,想要看她扶搖直上的那天,
而這種人絕不該以自身鮮血染紅白衣,不該被任何人所傷。
他沒來由地就這麼覺得。
言卿坐在他身旁,凝視著他那雙眼,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但過了片刻後,她才輕輕抬起手,
像他以前常對六兒做的那樣,輕揉了一下他的頭,
「江雋意,」
「…」
「辛苦你了。」
江雋意:「……」
那身形似是一僵,又好似呆愣了片刻,然後一陣熱氣一點一點,自他心底里爬了上來,
爬上了脖子,薰染出一片誘人的緋紅,也染紅了那如玉的面頰,
那雙清透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霧蒙蒙,好似水汪汪的,可那臉上的酡紅卻不斷加深。
他忽然心跳聲有些快,
越來越快,聽得羞人,
就好似擂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