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眾人聞言臉上皆是驚愣,外人或許不知,但他們這些文人卻無人不聽過積雲山雲子麟的大名。記住本站域名

  積雲山雲松書院向來是天下精英匯集之處,論文論武必有大才,而雲松書院平日裡雖然不允許外人進山,但每年會在積雲山舉辦一次論道大會,整個大漢甚至西瓊昌國的聖賢都會不遠千里上山論道,山外文人學子有品性、才學傑出者也可一同入山。

  那是大漢最頂尖最盛大的文人大會,像他們這般才學一般之人只可望而不可即。

  而雲子麟是三年前在論道大會一鳴驚人的人物,他的論君道、論臣道絲毫不顧及三國統治者的情面和威壓,針砭時弊字字見血,說聖賢不敢說之話,行平民不敢行之事,只區區幾日,便有了無數擁護者。

  而當今大漢官僚腐敗蕭黨橫行,凡是文人中有點風骨的,更情願寄情山水而不願涉身朝堂,但云子麟卻執相反論點,他主張文人救朝武人固國,而救朝需有法,固國需有計。

  而這些文人受之鼓舞,三年間進京趕考者竟比往年增加數倍,而如今朝堂上以賀子良為首的新黨便是這支文人所組,他們不只針對蕭黨,但凡腐敗者必為目標,三年來彈劾下不少貪官,且在民間的呼聲越來越高。

  而後便有人傳言這雲子麟恐是雲家後人,為雲大將軍報仇而來,但也有人持不同看法,認為雲家人當年已經被朝廷趕盡殺絕,就算有苟活者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胆的暴露身份,且大漢雲姓家族甚多,怎可因為一個姓氏便對人肆意揣測?

  而雲子麟對此謠言回應雲姓只是其母姓,真名卻另有姓氏,但姓甚名誰他卻未作回應。

  如今凡是文人無不知道雲子麟的大名,不少人想要見之一面卻難如登天,但萬萬沒想到他們今天居然會在這裡見到這號人物。

  眾人不禁都抬頭看去,等他如何回答。

  只見荀風忽而緩緩起身,走至欄杆前曲袖笑道:「之前在積雲山曾有人問過在下的真名,荀風,便是在下的真名。」

  此言一出,底下便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居然是雲子麟!怪不得這般厲害!」

  「這牧謹言能跟他對峙這麼久,看來也非等閒之輩啊!」

  「等回去先查查這荀家到底是何背景,改日必登門拜見拜見!」

  方詩情則心中一盪,不自禁抬頭看向那皎月般的男子,心臟控制不住的怦怦跳著。

  他竟然是雲子麟,他竟然就是雲子麟……

  而另一邊荀柳卻是滿頭問號,忍不住問旁邊的王嬌兒,「什麼雲子麟,我怎麼不知道?」

  她只知道子麟是雲松書院的夫子給他取的字,但卻未聽說過什麼雲子麟。

  王嬌兒剛聽見這個名字也很是興奮,聞言不免瞥了荀柳一眼,「荀姐姐,好歹你還是他的親姐姐呢,自家弟弟在外的名號你居然都不知道?

  雲子麟可是個大人物呢!就連我都聽過他的事情。」

  荀柳自覺無辜至極,她擱哪兒知道這些事情去,她每天不是畫圖就是畫圖,不然就是去找靖安王喝酒扯淡,而家裡那幾個,錢江醉心打鐵開店,葛氏大字不識,謝凝除了診病掙錢和採藥鼓搗她那些藥丸恨不能一天不出門,而莫笑就只能跟著他們每天姑娘公子姑娘公子的喊。

  這一家子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宅在家的人能聽到這些事情才怪,關鍵是軒轅澈這小子居然也沒在信里告訴她這些。

  而那牧謹言聞言則面色緩和不少,他又恭敬的給上面的人行了個禮,「今日不論輸贏,能和大名鼎鼎的雲子麟討教一番已是在下一生所幸,在下願賭服輸。」

  這時荀柳和王嬌兒又聽旁邊桌上的人小聲道:「早該認輸了,我聽說他老娘病的不輕,如今怕是正在床上垂死掙扎,他卻還在這裡鬥文斗詩,真箇不孝子也。」

  王嬌兒聞言唾棄了一聲,「這牧謹言果然是個偽君子。」

  荀柳則扭頭看向牧謹言,只見他雖清瘦,但目光囧囧正氣凜然,似乎不像是他們說的那般。

  這時候台上小二忽而笑道:「現在勝負已分,請上此次賽詩會的頭籌獎:一百兩紋銀和一株血凝草。」

  此言一出,底下又是一片驚呼。

  居然是和夜雪蓮一般精貴的血凝草,這草據說世上也不過百餘株,但與夜雪蓮不同的是,這草無法救人卻能殺人,但殺人之前它會弔著服用者的一條命整整十天,無論是老弱病殘,甚至垂死者,這十天內皆如常人一般無二能走能跳,仿似迴光返照一般。

  而十天後服用者便會力竭而死,但過程卻毫無痛苦,仿若安詳入睡一般,且若旁人不知情況,死後也查不出任何死因。

  荀柳忽而心裡一驚,立即看向那牧謹言,只見他目似悲切,忽而轉身似是要離開這裡。

  她忍不住剛想出聲喊住他,卻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牧公子等等!」

  這時莫離忽而喊道,只見他縱身一躍,竟從二丈余的二樓欄杆上直接飛身而下,輕巧落至牧謹言面前。

  「我家公子還有話要說。」

  這時候眾人只見樓梯處,一抹傾長的月白身影從二樓翩翩而下,鳳眸淺淡嘴角漾笑,端的是公子世無雙。

  方詩情看直了眼,愣愣見他走過自己眼前,在牧謹言面前站定,而後對那台上的小二輕笑一聲道:「勞煩將頭籌獎拿來。」

  那小二回過神來立即應了一聲,親自將獎品端上前。

  「今日在下本無意參賽,若不是在下臨插一腳,這第一名應是牧兄的了,就當結個善緣,這頭籌獎就贈與牧兄了。」

  牧謹言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獎品目光微閃,他只是一介毫無功名的布衣小民,怎能擔待得起雲子麟這一聲「牧兄」?

  軒轅澈卻笑容不改,「牧兄可是不想與我結交?」

  「不、不,我只是……」

  「那便收下薄禮,改日再邀牧兄暢談一番。」

  「結交他這種偽君子做什麼!」

  這時候好動的王嬌兒實在忍不住站了起來,「荀風,你莫被他騙了。」

  荀柳驚的一把瓜子落地,眼看著在場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她拉了拉王嬌兒的袖子剛想勸她不要惹事,然而卻被她反拉住手腕一把拽到了軒轅澈面前。

  不遠處的方詩情看到兩人的身影也是不由得一驚,她竟沒看到王嬌兒和荀柳居然也在這裡。

  王嬌兒怒氣沖沖道:「他來這裡無非也是為了銀子和名聲罷了,我可聽說他家中母親正病重,他放著老母不管卻來這裡逍遙,這樣的偽君子怎可結交?

  就算是有幾分文才又當如何?」

  眾人聞言皆指著牧謹言的脊背議論紛紛起來。

  而牧謹言則臉色鐵青,卻一個字都沒辯解,半晌只對軒轅澈作揖道:「謝過荀公子好意,今日我已經輸了,自然沒有拿獎品的道理,抱歉,在下先走一步了。」

  「等等。」

  這時候忽而有道清脆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

  牧謹言腳步一頓,扭頭看去,只見一雙笑眼正滿含善意看著他。

  她雖和剛才說話那人穿的都是一身男裝,但身段和面貌卻並未刻意裝扮成男子,所以很容易便看得出來這兩人皆為女兒身。

  出言之人正是荀柳,她無奈的看了一眼王嬌兒,警告她乖乖聽話,然後又看了看軒轅澈,轉頭對牧謹言笑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牧公子此次是來求這一株血凝草的吧?」

  牧謹言目色一驚,不做回答。

  荀柳只繼續笑道:「既是為母,又為何不辯解?」

  王嬌兒聞言臉上也是驚訝非常,她畢竟也聽說過血凝草的效用,一想就想明白了,不可置信的看著牧謹言道:「你是想讓你母親服用……」

  「沒錯。」

  牧謹言語氣淡淡,卻目光悽然,「家母臥病已久,不久前大夫診斷她最多不過幾日可活,從病倒後這幾年她連一次家門也未出過,我散盡家財也仍不能救她的命,便想無論如何也讓她像常人一般快活十日,可惜……」

  他說著看了一眼那株血凝草,眼中儘是悲切,「是在下技不如人。」

  王嬌兒聞言眼中滿是同情,忍不住拉了拉荀柳的袖子。

  荀柳看了她一眼,暗笑這丫頭的臉變得真是快。

  「既是如此,牧兄便更不能藉故推辭了。」

  這時候軒轅澈忽而笑道:「這血凝草於我來說並無用處,但交於牧兄卻是雪中送碳,何樂而不為?」

  荀柳點了點頭,「我倒是覺得可以讓謝凝去看看牧公子的母親,說不準還有回緩的餘地呢?」

  牧謹言見他兩一唱一和似是相識,便疑惑的看著荀柳道:「請問姑娘是?」

  荀柳還沒說話,身旁的王嬌兒卻先憋不住了,就好像這是她自家人一般自豪道:「荀姐姐你居然不知道?

  她就是奇巧閣的大當家荀柳,也就是荀風的姐姐呀!」

  奇巧閣?

  那個一夜爆火專出奇巧物靠山是靖安王府的奇巧閣?

  她居然就是雲子麟的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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