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許久,當小鬍子以為自己這次是真的死定了的時候,卻聽他忽而爽朗笑道:
「你們何故如此害怕?
你們兄弟二人倒是幫了老夫一個大忙,實不相瞞,這幾件東西正是老夫故友前幾日家中遭賊丟了的物事,你兄弟二人替老夫找了回來,應是有功。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說著收回那玉牌,又從袖子中掏出一張銀票遞到小鬍子手上。
「五百兩黃金老夫是拿不出來了,倒是這一百兩的銀票還算出得了手,就算是老夫替故友答謝你兄弟二人,不過……」
他說著眸子閃了閃,「這件事情我不希望這件事情被任何人知曉,畢竟這是我故友家中醜事,你們可了解?」
小鬍子看著手裡的銀票,沒想到這一趟以為是禍事,卻又情勢急轉變成了喜事。
方才那五百兩黃金本來就是隨便出的價錢,這幾件東西雖然名貴,但根本不值五百兩黃金。
加上這件事情他們本來就理虧,哪裡還敢對別人信口開河,聞言如遭大赦一般連連磕頭。
「草民一定牢記!」
賀子良點了點頭,正準備多問兩人一句什麼,但這時候卻聽巷子外傳來一陣馬蹄聲和吵嚷聲,他揮了揮手讓兩人離開,便脫下外衫,將那件宮衣和金冠包了起來。
就這樣,他一手托著那隻晃頭晃腦絲毫不怕生的烏龜,一手提著那個布包,哼著時下京城流傳的小曲兒,便直衝著那一隊正下馬對往來行人盤查的禁衛軍走了過去。
蕭朗正站在長街中央看著手下的人對出入京城的行人嚴格盤查,這時候他卻聽見背後傳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當然,也是再討厭不過的聲音。
「蕭大人,閒來無事又出來顯擺官威了?」
蕭朗轉過頭,見果然又是賀子良這個老不死的,便不情不願的沖對方抱了抱拳。
「真是巧,賀大人最近似乎也閒的有些過了,據我所知,似乎戶部的事情也不少吧?」
賀子良滿臉笑容的點了點頭,「是有不少事情沒錯,不過老夫底下那麼多急於出頭的後生,老夫可不忍心奪了他們賣力的機會。」
說著他衝著蕭朗眨了眨眼,「尤其是那些蕭家的門客不是?」
「你!」
蕭朗當然聽出他這話里夾槍帶棒的意思,但他有要務在身,無心與這老滑頭鬥嘴,便忍了忍。
又瞥到他手上的烏龜和另一隻手上拿著的物事,他又懷疑道:「賀大人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賀子良很好心情的將那布包往上舉了舉,「哦,來客樓新出的烤乳鴿,這天氣有些冷,涼了味道就差多了,蕭大人可想一起嘗一嘗?」
蕭朗一聽便沒了興致,反而頗為嫌棄的撇了撇頭,「不用了,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賀大人享受美食了,告辭!」
說著他便衝著周圍的下屬揮了揮手,一行人上馬便往長街拐角處奔去,看來是打算換個地方盤查去了。
賀子良則看著那些人的背影顛了顛手上的布包笑道:「獵狗圍山,殊不知雛鳥已飛出山林,雲貴妃,這回你可以瞑目了。」
……
清晨,山中薄霧似紗,露水懸在草葉枝頭,不遠處傳來幾聲喳喳鳥叫還有某種大鳥撲騰翅膀的聲音。
少年似是被這不曾聽過的熱鬧吵醒,慢慢睜開了眼睛,然而沒想到的是眼前卻映出一張近在咫尺的臉。
他嚇得叫了一聲,卻發現自己嗓子乾澀,只能發出一聲難聽的啞叫。
儘管是這樣,眼前的少女還是被吵醒了,她先是抬起手困頓的揉了揉眼,然後茫然的看了看山洞洞頂,這才想起來自己昨晚經歷了什麼。
她起身見少年正抱著衣服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撓了撓頭。
「怎麼了?
你怎麼一臉見鬼的表情?」
她又想到什麼又湊上去摸了摸少年的額頭,這才鬆了口氣,「終於退燒了。」
她撥開兩人身上散亂的衣服站起身,見外頭一片陽光明媚,便伸了伸懶腰道:「既然好了就自己穿衣服起來,我去洗漱一下弄點吃的。」
昨天那些乾糧也大多受潮不能吃了,她得想辦法去弄點能果腹的東西回來。
然而正在她準備走出山洞的時候,少年干啞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是……是你把我的衣服脫掉的?」
荀柳轉過頭,見少年一副控訴的表情,又看了看他光溜溜的肩膀,頓時起了逗弄的心思。
「當然了,這裡除了你我之外還有別人嗎?
不是你自己脫的當然就只有我咯~」
「……」少年青白著一張小臉,那模樣好像是一株被野豬摧殘的花骨朵,羞憤中帶著些許怒火。
荀柳見他這幅樣子,也不再逗弄他,轉而坐下去揉亂了他的頭髮。
「你昨晚發熱,衣服又都是濕的,我當然只能脫掉替你烤乾,你說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能臆測,我一個黃花大閨女又能對你做什麼?
再說你在宮裡又不是沒被小宮女服侍過?」
少年低垂著眉睫,半晌才緩緩道:「我從未讓宮女服侍過……」
荀柳一愣,這才想起來一件事情,她也是早年在宮裡聽低等宮女們扯閒話才知道的。
那是在她剛來這個世界的第二年,也就是軒轅澈十歲那年,炎夏的某個夜晚長春宮發生了一件大事。
二皇子的近侍宮女起了歹心,竟為了爬上主子的床,私自在年幼的二皇子的晚膳里下了藥。
若不是當夜雲貴妃正好差人來送香料撞見這樁醜事,怕是年紀小小的二皇子此生便不能人道了,那次也是向來和善的雲貴妃第一次動怒,一連斬殺了四名宮女不說,還將二皇子殿內所有的宮人都換了一遍。
也是從那以後,二皇子身旁再未出現任何宮女的影子,服侍的一律都是太監和侍衛。
那時候荀柳聽見這樣的事情,最多只是感慨一聲深宮果然是陰謀多多,連一個還未張成人的孩子都不放過,但是現在想起來她卻覺得可悲。
當初那名宮女為何做這種事情她不知道,但想來那一晚對軒轅澈來說應當無異於一場噩夢,怪不得他從一開始就很排斥她的肢體接觸。
她想到這兒便嘆了口氣對少年道:
「對不起,這次是我不對,以後你如果不喜歡我碰你我就不碰了,昨晚你發高熱,我是怕你出事才脫了你的衣服。
至於昨晚睡在一起,是因為你抱著我不撒手,我想替你穿上衣服都不行,這件事情你就不能怪我了。」
少年聞言震驚的抬起頭看著她,半晌才蠕動了兩下嘴唇,「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
見他精神起來,荀柳又惡趣味道,「你抱著我總是母妃母妃的喊,還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隨便輕生了,哎,你好歹也是皇家人,發過的誓可不能食言知道嗎?」
見少年呆愣著說不出話來,她便偷偷笑了笑站起身,「行了,快起來穿衣服,我出去一會馬上回來。」
說著她便走出了山洞。
這個時候能弄點什麼吃?
她記得昨晚經過一條小河,裡面應該有魚蝦吧?
她循著記憶走過去,果然見一條銀璨璨的小溪正橫躺在山谷中央。
正值初春時期,高山融冰萬物甦醒,小溪里倒是真的蹦跳著不少小魚小蝦,但對她這種毫無野外求生經驗的人來說,徒手抓魚未免有些太難了,她眼巴巴的瞅了半晌,還是決定摘了幾個小溪邊的野果子回了山洞。
回到山洞,軒轅澈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枯草上,腳上卻沒套鞋,荀柳將果子丟到他懷裡,低頭看了看他腳上的傷口,點了點頭。
「傷口正在結痂,這兩天咱們就湊合住在這裡,等你的腳傷好了咱們再繼續走。」
軒轅澈沒什麼表示,荀柳就當他同意了。
她從包袱里翻出那些吃食,果然乾糧毀了一大半,但好在那些肉乾用油紙包著還算完好,她便將其他乾糧都丟到山洞外,兩人就著肉乾和果子簡單解決了早餐問題。
但這樣不是辦法,尤其是正在養傷的軒轅澈,不能只靠著這些東西果腹。
荀柳想了想,忽而想到個主意,她將包袱里的斧頭翻出來,又重新出了山洞,不一會便抱著一堆木頭回來。
軒轅澈見她從包袱里翻出一個捲起來的牛皮包,只見她拿起一端往下一抖,再往地上一鋪,一排造型古怪的鐵具便被擺在了他的眼前。
他見荀柳拿起一塊木頭,在那些工具之間又挑挑選選,便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在做什麼?」
荀柳未抬頭便答道:「做陷阱。」
她選中了個小鋸子開始將木頭隔成木塊,抽空抬頭對少年笑道:「想不想吃烤兔肉?」
少年看著她不說話。
一頓乒桌球乓之後,她拿著兩個奇形怪狀的木板高高興興的走了出去。
「你等著,中午我們吃頓大餐。」
然而,兩個時辰之後,荀柳邊在山洞裡啃著肉乾邊看著自己做的毫無用處的陷阱唉聲嘆氣:
「真是見了鬼了,我明明是照著做的,這些無良up主,什麼一抓一個準兒?
都教的什麼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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