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你娘子!

  誰是你娘子!

  這樣她就完全放心了。Google搜索

  現在就剩下去請村長過來定奪了。

  她想了想,起身拍了拍手,正拉開門準備出去時她卻忽然又想起來個問題。

  她剛將人扒了個一乾二淨,若是村長等人過來看見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雖然她本人不在乎什麼名聲不名聲,但好歹這些洪村人將來要跟她做一輩子的鄰居,她多多少少也得顧忌一點吧,不然以後造成的麻煩沒準是無窮無盡的。

  為此她又猶豫起來,在想是不是應該等這人自己醒了之後先讓他自己吧衣服穿上再說?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根本沒給她猶豫的時間,她剛打定了主意,便聽院子外頭傳來了村長洪大慶的聲音:「荀姑娘,你在不在?」

  荀柳愣了愣,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便是立即關上剛拉開一條縫兒的木門,但關上之後她卻又覺得自己這麼做似乎顯得太心虛了點,便又穩了穩心,利落拉開門,走出去再利落關上,衝著站在院外的洪大慶一如往常般笑了笑。

  「村長,你怎麼來了?」

  洪大慶手上提著個小竹筐,沖她遞了遞,「這不是家裡今天做了餃子,你一個人在山上也怪冷清的,便給你送過來一點,你自己煮著吃也好暖暖胃。」

  荀柳也沒推辭,這麼老遠送來若是還客套推辭就太不懂事兒了。

  「那就謝謝村長了……那個,村長……」

  她一面接下那小竹筐,但心裡卻想的是屋子裡的穆川,她猶豫半晌不知道到底怎麼開口好。

  洪大慶見她吞吞吐吐的,便主動問道:「可是還有別的事兒?」

  荀柳動了動嘴角,想到穆川今日受的傷估計不輕,或許今天能不能醒的過來都不一定,就算醒過來,那衣服褲子也都爛的不能穿了,不如待會她再麻煩一回,去那個木房子裡找找還沒有其他的衣服,拿回來閉著眼睛再替他換上,等換上之後人模狗樣了,她再親自下山請村長等人過來,這樣豈不是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她這樣想著,正準備重新謝過村長支他離開,但誰知這時候屋子裡忽然傳來「哐當」一聲,似乎是什麼重物落在地上的聲音。

  洪大慶自然也聽得清清楚楚,勾著頭超里看,「荀姑娘,你屋裡是不是還有什麼人?」

  他記得一般喜歡上山找她的都是自家兒媳苗翠蘭,他來之前兒媳卻在家好好待著,更別說昨夜還下了這麼大的雪,一般人上山都費勁,若不是他想到天冷來送點熱食,不然就算是串門子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所以自然而然便有些好奇。

  而荀柳卻瞳孔一縮,下意識否決道:「啊,沒事兒,可能是小超又在屋裡亂跑撞到了什麼東西……」

  她話音剛落,便聽身後汪汪幾聲,「梅超風」甩著尾巴從廚房裡聞著餃子的香味兒出來了。

  謊言不攻自破,荀柳尷尬的恨不能頭扎進地里,此時屋內也十分應景的響起一道清晰的男子悶哼聲。

  引得洪大慶眉頭一皺,神色難盡的看了看荀柳,「荀姑娘,你……你怎能單獨留男子在屋裡?」

  荀柳立即擺手解釋:「村長,你誤會了,我剛才沒敢告訴你是因為……」

  她話說到半截又憋了憋,最終無奈道:「算了,反正這件事情也遲早要讓你知道,村長,你跟我進來看吧。」

  洪大慶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先是愣了愣,又見她帶頭推開了木門,便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入眼便看到了個陌生男人正半裹著被子趴在地上,而那光裸的大半個背線條完美皮膚白膩,襯著那肩膀和背上被捆了好幾層的繩子,竟有種說不出的奇異美感。

  此時他正費力的撐著地面似乎是要起來,他這才看見他的兩隻手腕和兩隻腳脖子也被麻繩捆了起來,那被子正危險的搭在他的腰部以下,若是真叫他撐起來,不用猜也知道會露出一副什麼樣的景象。

  這幅樣子,真是誰看了都會浮想聯翩啊……

  「這實在是……實在是……」洪大慶指著男子後背面部顫抖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想說有傷風化,但對著他一直認為的善良可親的好姑娘荀柳,他卻又半晌指責不出口。

  荀柳也沒想到一推開門居然會是這麼一副香艷的場面,見洪大慶臉色發青,她便立即解釋:「村長,你千萬不要誤會,這人就是穆川!我今日上山挖冬筍,正好遇到他和黑熊拼鬥,本來我是想早些去通知你過來的,但是我見他傷勢極重,就先把他給拖回來了。」

  她看了看他光裸的背又立即補充道:「他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我是閉著眼睛幫他扒掉的,我……也是沒別的辦法……」

  「什麼?

  穆川?」

  村長聽到穆川的名字便變了臉色,「他不是已經消失大半個月了。」

  他看了看還趴在冰涼地上的男人,最終只能嘆了口氣道:「先將人扶起來吧。」

  因為剛才在院子裡對洪大慶扯了謊,荀柳心中多少有點心虛,便聽話的和他一起將穆川重新扶上了炕。

  穆川此時的臉色已經紅潤了許多,似乎是火炕起了效用,但嘴唇卻仍舊發白,應該多少還有點內傷。

  穆川倒是很聽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不比當初,即便被這樣綁著也毫無怨言似的,只是自打看見了她之後,那雙黑眸便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似乎要將她的臉盯出一朵花來。

  這莫不是被黑熊給打傻了,怎麼跟以前性子差了這麼多?

  荀柳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還記不記得我是誰?」

  這回穆川倒是有了動靜,但卻是更詭異的扯嘴笑了笑,半晌卻只憋出兩字:「娘子。」

  「……」誰是你這王八羔子的娘子!

  這回本來好不容易相信她是清白的洪大慶神色又開始奇怪起來。

  荀柳簡直無力解釋,只能試圖跟穆川溝通道:「穆川,你真不記得我是誰了?

  半個月前你偷了我三隻母雞和一隻小豬崽兒,還叫囂著要殺我的事情你都忘光了?」

  穆川目光暗閃了閃,卻很是乾脆的搖了搖頭,「不記得,我心向正直,怎會偷你的母雞?」

  「……」我他媽……

  村長的目光更奇怪了幾分……

  荀柳深呼了口氣,又道:「那你怎麼確定我是你娘子?」

  穆川無辜的看了看自己被捆著的手和光溜溜的身子,「若不是娘子,那為何要這般待我?

  莫不是我哪裡招惹了娘子,才會讓娘子這般生氣,非要扒光了我的衣服捆上才能解氣?」

  「……」求雷神劈死這個孫子。

  「荀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的有些糊塗了?」

  這時候洪大慶也無語非常道。

  荀柳氣急,乾脆將之前從穆川身上扒下來的那身破衣服丟到了兩人面前,「我不是你的娘子,穆川,你好好想想,方才是不是你將那黑熊惹醒了,後來在林子裡才又遇到了我?

  還有半月前你突然出現在這裡,並還在我家附近蓋了個木房子……」

  她將事情的所有起因經過都給穆川詳細解釋了遍,村長倒是聽明白了,畢竟相處了好幾個月,他多少還相信荀柳的人品,唯一的可能便是這穆川不知何因消失了半個月,再回來後又因為和黑熊拼鬥無意中打壞了腦子,如今倒是得了失憶症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穆川聽完卻是低頭沉思了半晌,最後只補了一句:「照娘子所說,我之前偷了娘子的母雞和豬崽兒,如今又被娘子所救,那便等於說是我虧欠了娘子。」

  荀柳琢磨了下,點了點頭,「你把娘子這兩字去掉,就理解的蠻對的。」

  然而穆川卻極其高興的笑了一聲,「這並不衝突,我既然虧欠了娘子,又身無長物無以報答,唯有以身相許……」

  「你給我趁早打住!」

  荀柳立即喊停,「你現在要明白一件事,你在我家睡的是我的炕烤的是我的火盆,想繼續在這養傷就給趁早閉嘴,或者把那娘子兩字給我改掉!」

  「那娘子姓甚名誰?」

  這語氣還有點小愉悅是怎麼回事?

  「荀柳!」

  她卻滿肚子火。

  「那往後我便叫娘子阿柳吧。」

  「……」

  洪大慶似乎也看夠了熱鬧,最終忍不住嘆氣道:「這樣吧,我去跟村里人商量一下,他情況特殊又受了重傷,但總留在你一個姑娘家又實在不是回事兒,若是誰家願意收留倒好辦多了。」

  荀柳想了想便點了點頭,「好,麻煩村長了。」

  等洪大慶走了之後,院子裡便又恢復了安靜,三隻小狗崽兒覺著屋裡暖和,便也跟著跑了進來,似是對穆川這個生人很是感興趣,一直扒著炕邊邊搖著尾巴要看他。

  屋裡平白無故多了一個陌生男人,荀柳自然也覺得渾身不自在,便撈過凳子面朝門外坐著掰筍皮,但即便是這樣,她也能感覺到後腦勺總粘著一道視線,盯得她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這孫子真是失憶了?

  莫不是假裝失憶等養好傷再藉機報復她吧?

  村長這一趟去了很久,這都已經過了中午,她實在餓的難受,便先去廚房將方才村長帶來的餃子煮了,給穆川和自己各盛了一碗,剛吃完,便見村長又晃晃悠悠的回來。

  但他臉上卻帶著難色,「荀姑娘……」

  荀柳疑惑:「村長,怎麼了?」

  經過洪大慶解釋,她這才了解了村民們的意思,其實說到底,大家還是頗為懼怕這個能徒手殺黑熊的男人,雖說是失憶,但畢竟本性難移,若是好心收留了他,某天他又起了什麼壞心思,偷盜倒也罷了,但若因此出了人命,這可誰都擔待不起。

  於是村民們便提議將穆川送回他自己的木房子,大不了每家每戶一日三餐送點吃食過去,也算仁至義盡了。

  等大雪過後,天氣晴了,他們再派人去鎮子上官府里問問這穆川的來頭,若是確定了對方是盜匪,正好一舉送進古水鎮大牢。

  若是此人非匪類,那便更好說了,若是他誠心改過,他們也不是那非要將人逼上絕路的人,留他在山裡繼續生活也無不可。

  但在身份未確定之前,他們卻不敢輕易接納。

  荀柳也知道這已經算是村民們對穆川最大的善意了,也虧是遇上這洪村人老實善良,不然若遇上那膽子大些的村民,就算是將人就地解決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畢竟深山老林死一個來頭不明的外地人再普通不過。

  荀柳想了想便對洪大慶道:「村長,我明白大傢伙兒的意思了,請您替我謝過他們,這件事情說到底也是因我而起,那便讓我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洪大慶嘆了口氣:「你也別怪他們,這個時節家家戶戶都難熬,讓他們收留一個外人確實也為難他們了,但這件事情我也不能坐視不理,晚一些我派人過來把人帶到那木房子裡,往後的事情你一個女兒家,也別操心了。」

  荀柳知道這是最妥帖的辦法,但她忽而轉身看了看屋子,此時穆川正靠著炕頭,正小心的往嘴裡夾餃子,那表情竟看起來十分滿足愉悅,即便他現在渾身是傷。

  他應是傷了筋骨,晚上若無暖炕維持體溫,這樣的寒冬,一晚上或許都可能要了他的命,而那木房子簡陋至極,想必也沒什麼暖和的被褥,就算替他生了火,但無人照顧,怕是發了火災都沒人看管。

  她到底還是不能置之不理,這人畢竟在熊掌下救了她一條命,說不準就是因為那一掌才失的憶,就當是送佛送到西吧。

  她扭過臉對洪大慶笑道:「不必派人過來了,村長,我收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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