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之法(二更)
後來的那名羽林小兵立即讓開路,只見裴俊急匆匆便帶人出了水牢,而與此同時,剩下的弓箭手立即放箭,一時間水牢內箭矢疾飛,莫離等人將軒轅澈團團圍在其中,雖無傷亡,但怕也抗不了多久。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然而幾人面上卻毫無懼色,更無人看見軒轅澈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那名羽林小兵,那小兵竟抬頭衝著他恭敬的點了點頭,一閃身便到了其中一名弓箭手身後。
帶隊的弓箭手只覺得側頸一涼,「噗」的一聲,便見鮮血噴射開來,他還沒來得及看清身後動手之人是誰,便已經倒地而亡。
然後一連幾人同時倒地,其餘弓箭手這才發現有內賊,大半放棄了射箭,轉身與這後來的小兵抽刀打在了一起,而殊不知一旦收弓更加快了他們的死期,莫離等人沒了弓箭手掣肘,立即飛身上前與他們拼殺到了一起,不出一會時間,幾十條人命便被收割殆盡。
而自始至終,軒轅澈始終未出一招。
那羽林小兵忽而從臉上揭下一張皮,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走至軒轅澈身前行禮道:「主子,照您吩咐,顏玉清等人已經跟去。」
軒轅澈點了點頭,「備馬一同跟上。」
「是。」
……
裴俊帶著羽林軍一路疾馳,直到了雍都外的一座別院這才下了馬,然而等屬下敲開門,見自己安排看守囚犯的幾名心腹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他卻愣在了原地。
「裴郎將,您不是在水牢?
怎會突然來此?」
幾名心腹也是面面相覷迷惑非常。
裴俊到底是聰明人,一轉眼珠便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即大聲喊道:「不好,我們中計了!」
話音剛落,便聽四處傳來「咻咻」破箭之聲,一連數人不察,當即便死在了亂箭之下。
而後又有無數黑衣人執劍而出,竟個個武藝高強,再加以毒煙毒粉相助,未出一刻便將他手下所有人斬殺了個乾淨。
裴俊被狼狽押跪在地上,滿臉呆滯,似是不敢相信自己這般輕易便敗了。
他抬頭看向面前的兩人,一人正是他這數日極力捕捉的西瓊長公主顏玉清,她面上一片憤怒,一腳踢在了他的身上。
「無恥奸賊!若不是你,我西瓊斷不能變成如今這樣!」
而另一人卻神色淡淡冷靜異常,那張臉竟比他還要出色幾分,只見他看了身側人一眼,那人便從屍體中撿出一張弓箭,說是弓箭不如說更像是改造過的弩,只不過造型比起弩卻又輕巧許多,造型也頗為古怪。
莫離將那弓箭「咔嚓」一聲折斷,露出裡頭細碎的零件來,顏玉清低頭一看便是一怔,只見那裡頭藏著幾個細小的螺旋狀的鐵絲,不知道作用在何,不過她卻認得這東西,這五年她只在一個地方見過,正是荀家。
這裴俊如何會有這東西?
她疑惑的看向軒轅澈。
這時候莫離將那折斷的弓箭丟在了裴俊面前,軒轅澈這才開口道:「說,這東西從何而來?」
裴俊卻抿唇不語,這時候莫離上前一步抬起劍指向他的脖子,「公子,不如屬下先卸了他一條胳膊再說。」
而正巧是莫離的這一抬手,裴俊看到了他手腕上帶著的東西忽而渾身一震,「你們怎會有這個!」
「怎會?」
軒轅澈微微揚起唇角,鳳眸微眯,「你還在誰身上見過?」
似是察覺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裴俊又撇頭不語,但軒轅澈也不急,反而狀似拿準了他的心態,緩緩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昌王才是你真正的主子,是也不是?」
裴俊還是一言不發。
軒轅澈掃了他一眼,繼續道:「五年前從鐵礦城內運出的兵器,一部分是經由你的手運往昌國,另一部分也是你勸麗王后與昌王合作吞下,我本以為這些改制弓箭也是你帶頭製造,但看樣子似乎是我想錯了,你只見過袖箭卻並不了解它的來歷,且對其內部構造一概不知,而令你見過袖箭的人,恐怕就是昌王,而真正造出這些東西的人怕也是昌王,是不是?
戰場上的那些威力巨大的戰車也是出自他手?」
莫離等人聞言一驚,他們雖然沒聽懂戰車跟袖箭有什麼關係,但也聽明白了靖安王之所以落敗,怕跟這昌王脫不了干係。
最令人驚心的是,這昌王居然從五年前就已經開始步步為營,這叵測心計當真駭人也。
而裴俊心中卻是對眼前這男子更為吃驚,他沒想到自己一句話也未說,竟還能叫他全猜對了。
「你到底是何人?」
軒轅澈目色轉涼,「不久之後將要你主子性命之人。」
「呵……」裴俊忽而譏笑一聲,「我見過不少你這般狂妄之人,無疑下場都很慘。」
「是麼?」
軒轅澈表情未動,「那實在可惜,這次你見不到了。」
他說著掃了莫離一眼,莫離正待上前,卻又見裴俊面頰顫動幾許,忽而咬牙道:「請閣下放過麗王后一命!」
他忽而抬首,眼底情緒竟顫抖著,「她是受我蠱惑利用,若非如此,她斷不敢如此作為。」
軒轅澈眸光微閃,未作回答,隨著莫離提劍靠近,裴俊臉上竟漸漸露出一絲苦澀,最後當劍刃沒入心臟時,他卻只喃喃喚了一句「秋容」。
麗王后閨名,便叫秋容。
這世上人有千面,縱是窮凶極惡人,竟也曾有溫情在,可惜錯了便是錯了,無論他或是麗秋容,終究逃不過天理報應。
金武終於被成功救了出來,當顏玉清再看到他時,只見他遍體鱗傷全身竟沒有一處好皮,裴俊雖給他用了藥,但卻故意未將他治癒,尤其是後背上的那些箭傷剛好一些便又被鞭子抽打化膿流水,看上去甚是可怖,即便人被救下時也已經神志不清,怕是再晚來幾天人便已經沒了。
每當這時,顏玉清便萬分痛恨那麗秋容,恨不能直接衝進王宮裡去索了她的命。
然而事實卻是不行,裴俊之死雖然切斷了昌國與西瓊的聯繫,但麗秋容手中卻還握著兵權,而因為裴俊的死,他們的行蹤也已經暴露,無法在雍都久留,唯一的辦法便是儘快趕往隴城,去找她的親舅舅謝元浩,若能說服他帶兵清君側,麗秋容便也沒幾天好活了。
因此就算靖安王那邊情勢不利,但無論如何也得再撐一段時間。
而此刻臨沙城,荀柳正在房間裡絞盡腦汁,整整一天一夜,隨著地上的紙團越來越多,她終於想出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借力打力!
她拿著手中好不容易畫好的構圖,早飯也來不及吃,便衝出房門到了前院。
而前廳靖安王已經和一干下屬從戰後一直討論戰況討論到了今日,然而對於那些戰車他們依然絲毫辦法也無,縱然是再造戰車抵擋,以數量取勝,怕是也來不及了,因為西瓊軍正是軍心高漲時,隨時都有可能再攻戰的可能。
而造一輛戰車卻需要至少半個月的時間,就算能拖到這麼長的時間,臨沙城卻也沒有這麼多的年輕勞動力使用,簡直進退兩難。
正在眾人惆悵時,卻忽見廳門被人用力打開,荀柳舉著一張紙走了進來。
「我想到了克制之法!」
靖安王和王景旭等人對她的本事再清楚不過,聞言立即目光一亮道:「什麼辦法?」
荀柳卻先問道:「義父,你可知大漢用來製作弓弦最好的材料是什麼?」
靖安王還沒回答,卻見霍人傑先插嘴道:「黑牛筋,自然是黑牛筋,你要這個可是要用它來克制那些戰車?」
荀柳點了點頭,立即將自己手中的製圖放到了眾人中間桌子上正鋪著的地形圖上。
「你們看,這就是我想到的克制之法,原理就像是打彈弓。」
靖安王等人湊頭看去,只見那紙上只簡單畫了一幅圖,內容很是清晰明了,其中小車模樣的簡略圖,應該就是西瓊軍的那些強力戰車,而在它的對面則斜豎著一道網狀戰車。
說是戰車也不太形象,應該說是只有一張大網和底下固定大網的柱子,而柱子下則安著好幾個滾輪,應當是便於挪動使用。
而就在這張大網和西瓊戰車之間則畫著一個小球,應當形容的就是被戰車彈出的那些巨石。
再結合荀柳方才說的話倒是不難明白。
王景旭面帶喜色道:「你的意思是借用黑牛筋的力道將那些巨石彈射回去?」
眾人一想其可能產生的威力,立即心潮澎湃起來。
「對,這便是借力打力!」
荀柳猶豫的看向靖安王,「但是還有幾個問題。」
靖安王撫須道:「你儘管說。」
荀柳這才點了點頭,指著那幅圖道:「第一,目前時間不夠,怕是只能用木柱代替,但那些巨石力道過大,木柱能否支撐得住我不敢保證。
第二,大網的彈性需極其好,所以需要上好的黑牛筋,更需要讓善於織網的老人們動手編織。
第三,若要借力打力,這些網的角度一定不能有任何偏差,且還要放在一定的距離才能有效,整個大漢怕是只有我能大概目測的出來,所以我必須在場指揮挪動巨網戰車。」
所謂距離也就是巨石的拋物線,這些原理她無法和他們講清楚,所以只能親自上場指揮挪動巨網,才會有勝算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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