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計
「怎麼可能?
!西瓊太子遇刺身亡的消息早已被封鎖,外界如何能這麼快知曉?」
荀柳滿腦子都是西瓊太子的事情,聞言便立即錯開一步往門口走去,軒轅澈見此目光微沉,緩緩將懸在半空的手放下,對門口的人淡聲道:「進來回話。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只聽「吱嘎」一聲,莫離推門進來,剛想說什麼,卻瞄見自家主子的臉色似乎有些不悅,他愣了愣,下意識瞄了一眼站在一旁正專心等著他消息的女子,心裡猛然明白自己方才莫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吧?
荀柳見他遲遲不說話,便忍不住主動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莫離這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家主子,見他沒什麼表情便道:「主子,姑娘,完今日碎葉城突起謠言,說是西瓊使團之所以遲遲不出發,是因為靖安王強行扣留了西瓊太子,欲與之結盟造反,然而計劃遭拒,便怒極之下失手殺了西瓊太子。
西瓊使團如今也憤怒非常,正在別院鬧事要求返國終止求和計劃,靖安王府怕是大事不妙。」
前夜西瓊太子剛遇刺身亡,靖安王便下令封鎖了所有消息,想等抓出兇手之後再進行處置,外界不可能有人知道這些消息,唯一的可能便是這些謠言根本就是殺人兇手自己放出去的,但他的目的是什麼?
荀柳看向軒轅澈,只見他眉頭微皺,又問了莫離一句:「可查到造謠者是誰?」
莫離搖了搖頭,「屬下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便派人去摸線排查,但只查到幾名被滅口了的小乞丐,線索到這裡便斷了。」
他說完又低了低頭,「是屬下無能。」
軒轅澈卻扯了扯唇,「這不干你的事,兇手在動手之前便已經設好了局,如今人應該早已逃出了碎葉城,你先下去吧。」
莫離抱了抱拳,退出了房間。
荀柳看著莫離的背影滿臉擔憂,「西瓊太子死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軒轅澈目光微閃,半晌忽而走近她。
荀柳只覺得手中一暖,只見一隻大手覆上了她的,再抬眼只見身側男子笑意從容,「阿姐可是怕了?」
荀柳笑著搖搖頭,「不是怕,只是覺得有些唏噓罷了。」
不論這兇手目的是什麼,西瓊太子被殺,罪名又莫名其妙被扣到了靖安王的頭上,這消息怕是一傳到西瓊皇室,這求和之事必然面臨作廢,且十有八九會出兵討伐,本來西瓊就有意與大漢夾擊靖安王府,這樣一來,更是不用求和便達到了目的。
屆時西瓊一出兵,早已按捺不住的惠帝怕也不會放過這般大好機會,前後夾擊,如此能撐多久?
又會死多少人?
西關州的百姓才剛過上好日子沒幾年,卻又要開始面臨生靈塗炭了嗎?
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顏玉清了,不知現在她和金武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
西瓊王宮,西瓊王寢殿。
「你說什麼,我兒死了?
!」
只見殿內一妝容華麗身穿西瓊大紅宮裝的中年女子跌坐在了寢殿龍椅之上,而寢殿中央則跪著幾個士兵,皆低著頭不敢出氣。
「不!不可能!我兒奉命去大漢求和,那靖安王怎麼敢動他?」
她說著目光赤紅狠狠咬牙,「他怎麼敢動他!」
這時站在她身側的一名姿容俊美的年輕男子,聞言對那幾個士兵問道:「你們從何處得來的消息,可是真的?
若是有誤,王后定當重罰!」
那幾個小兵立即磕頭顫顫巍巍道:「回稟王后,小的們句句屬實,凡是從碎葉城回來的商隊都知道這件事情,靖安王因懼怕兩國聯合削蕃,欲威脅太子殿下與他暗中結盟,被殿下拒絕之後便下了殺手,如今西瓊使團仍被扣留在碎葉城內,小的們後來也尋到了咱們在碎葉城殘餘的探子,證實這確實……確實……」
他說著卻不敢再往下說了。
麗王后只覺兩眼一昏,差點沒暈死過去,那年輕男子立即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氣憤至極道:「這靖安王居然如此大膽!王后,他怕不是早就有了反叛之心,便先拿我們開刀?
亦或是覺得我西瓊小國不敢反抗,便故意威脅給我們看的?」
「他當真以為我不敢出兵?
!」
麗王后聞言強壓著心頭悲慟怒道:「如今我有昌國助力,還怕他一個小小的西關州!今日我無論如何都要他靖安王府上下所有人的命給我兒賠罪!」
她說著撐起身子,「傳我令下去,讓護國大將軍等人速上朝覲見!」
年輕男子卻似有顧忌一般看了內殿一眼,「但是……」
「不用管他。」
麗王后擺了擺手不屑道,「不過將死之人,如今傳國玉璽在我手上,誰能奈我何?」
「是。」
那年輕男子微微低頭應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卻揚起一抹妖邪的笑容。
隨著麗王后等人離開,許久,才見房樑上一聲響動,幾道人影從上面吊了下來,正是金武和顏玉清等人。
「將軍,有我等在外殿看著,你們快進去吧。」
金武點了點頭,看了扯下黑面巾的顏玉清一眼,兩人收起袖箭上的鐵鉤,往內殿走去。
內殿內空空蕩蕩,一個宮人也無,而正中間的軟床上卻躺著一個蒼老的人影,因為太過枯瘦,若不細看,根本看不出那被子下竟還裹著個人。
或許是察覺到有人來了,那人影動了動,慢慢轉過頭來,臉上幾乎瘦的皮包骨,神情也恍惚至極,似是認不出來人與那些來餵湯藥的宮人有什麼區別。
「孤的……藥呢?」
顏玉清腳步微滯,喉頭忍不住哽了哽。
她和金武一行人一路從西關州排除層層阻礙到這裡,路上她曾想過無數種和他見面的景象,但唯獨沒料到他居然已經不認得自己。
「長公主,時間緊迫。」
這時候一旁的金武見她愣在原地不動,便忍不住提醒了一聲道。
顏玉清回過神來,壓住自己心中的種種情緒,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把脈。
隨著脈搏越來越清明,她心中卻越來越憤怒。
「是醉骨散,已經中毒很長時間,他們竟有膽子這麼做!」
醉骨散是慢性毒藥,中毒者日積月累身體精力會被逐漸瓦解掏空,最終神志不清如同中風一般,但這種毒與血凝草不同,若是細查,定能查出端倪。
到如今西瓊上下皆無人質疑,只有兩個可能,不是麗王后母子已經把持了整個西瓊政權,就是他們勾結了整個太醫院,瞞過了滿朝文武。
顏玉清看著眼前比記憶中蒼老落魄許多的父王,忍不住罵了一句:「只不過十年,你如何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你如何對得起母后在天之靈!」
這句話似是將西瓊王罵醒了幾分,他盯著顏玉清的面孔半晌,忽然伸手反抓住了她的手腕:「清兒……是你嗎清兒?」
他說著顫了顫嘴唇,眼眶已然濕潤,「你和你母后許久未入孤的夢了,可是還怨孤舍下了你們母女不管?
不過孤馬上就能親自去見你們了,黃泉路上再等等孤可好?」
他說完釋懷一般笑開來,就像是個討著糖吃般的孩子一樣。
他竟以為這是個夢……
顏玉清憋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忍不住,眼眶赤紅一片,她抬手擦了擦眼睛,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從中倒出來一粒藥丸餵他服下,然後又將藥丸塞到了他的枕頭底下。
「父王,這瓶藥丸每日你自己服用一粒,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看見,還有,你記住今日見到我們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不然清兒再也不會來看你了,知道嗎?」
西瓊王聞言立即點頭,「好,不說,父王不說。」
他說著抓緊了她的手,顏玉清愣了愣,也伸出另一隻手覆在了他瘦骨嶙峋的手背上。
她到底不忍心,來之前想到的質問的話如今一句也問不出口,她甚至想,只要他能好好活著便好,以往的事情她都可以當做過去了。
她想著握緊了父王的手,鄭重發誓道:「我一定會治好你,並讓那個女人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
安頓好了西瓊王,顏玉清一刻未耽誤,跟著金武繼續帶上面巾出了內殿。
「方才那藥丸也只能暫時穩住他體內的毒性,我們需儘快想出辦法向西瓊的文武百官揭穿麗王后的真面目,還有方才顏修寒被殺的事情,我們不知道碎葉城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再這樣下去必定會引發戰爭。」
金武想了想對她道:「據我所知,西瓊一半兵權還掌握在你舅舅手中,你有沒有把握能夠說服他?」
顏玉清卻搖了搖頭,「即便我能說服,但早在一個月前麗王后便已經藉口將他調離到了北部隴城,我們如此往返怕是來不及。」
「來不及也得去,如今碎葉城情況有變,我們沒時間再耽擱了,走!」
金武話音剛落,卻聽本來緊閉的殿門忽然被人打開,數十西瓊精兵帶刀魚貫而入,金武等人立即將顏玉清護在當中,衝著來人舉起長劍。
只見當中帶頭之人,居然是方才跟著麗王后一起走出寢殿的那名年輕男子。
他身穿百花衫面若敷粉春若點朱,比女子還要妖嬈惑人幾分,然那雙眼睛卻陰詭如蛇。
「長公主,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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