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謀算(二更)
方才屋內兩人的談話王景旭自然也聽了個清楚,今日在公堂上他也略有猜想荀風的身份定不一般,但沒想到他居然就是雲貴妃之子二皇子軒轅澈。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而祖父居然真的要認荀柳為義女……
他閉了閉眼,忽而暗自苦笑一聲,他又有什麼好奇怪的,難不成沒有這層義女的身份,他便還有可能不成?
況且他也沒有時間思考這些感情之事,他此次過來是為了一樁要緊事。
想著他收起神色衝著幾人行了個禮,嚴肅道:「祖父,父親,方才王虎傳來消息,西瓊太子遇刺身亡了!」
「你說什麼?」
四人臉上神色皆是驚愣。
王承志忍不住上前一步,「不可能,別院被王虎等人看管的嚴嚴實實,如何能有刺客潛入?
還是說是西瓊人內訌?」
王景旭卻搖頭道:「不是內訌,那些西瓊官員和侍衛都被分批看管,沒有時間和機會行兇,而與西瓊太子似一同遇刺身亡的還有他的一名近身侍衛,兩人皆是被利器穿胸而亡。」
「速帶本王去別院!」
王鴻泰臉色陰沉,轉頭對軒轅澈和荀柳二人道,「二皇子,丫頭,天色已晚,你們不若先在王府住下,等此事過後咱們再繼續商議。」
荀柳知曉他心中焦急西瓊太子遇刺之事,便點了點頭應下,於是便見他和王承志還有王景旭三人急匆匆的走出了前廳。
荀柳對王府很熟,向下人問了一聲,便帶著軒轅澈往廂房處走去。
此時已是五月初,天氣越發熱了,但晚間清風徐徐,還煞是涼爽。
荀柳就著月色,只見地上自己的一雙小腳的影子襯著旁邊的一雙大腳影子,步調一前一後不急不緩異常和諧。
軒轅澈見她總是低著頭,便也跟著向下看去,便看見大腳襯小腳的那副令人愉悅的畫面,他忍不住抿嘴笑了笑,一隻手緩緩伸向女子……
「阿姐……」
荀柳抬頭看他,忽而停下腳步,「為什麼要提附國約和義女的事兒?」
軒轅澈一愣,眼底划過一絲無奈,那隻手也不動聲色的收了回去,他低低笑道:「阿姐是不是以為我在做多餘之事?」
荀柳不說話,默認了。
軒轅澈嘆了口氣,轉身面向她,挺直如修竹般的傾長身姿恰好擋住了她眼前的那一片月光,襯得他的輪廓如霧似夢,俊若謫仙。
「阿姐,這就是我對靖安王的誠意。
雙方談判合作,自然要拿出對對方最有利的條件來收買人心,更何況西關州縱然立國,也不過彈丸小國附屬大漢而已,這些年靖安王府與惠帝不和幾乎擺在了明面上,軍權政權看似還牽制於朝廷,但實際上已然只是走個過場,與立國又有何區別?
阿姐無需擔憂。」
「你真的只是這樣想的?」
荀柳懷疑的看著他,「那義女和後路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
「靖安王義女,這個名銜好處良多,且是靖安王親口有言在先,我不過順勢而為而已,阿姐不喜歡?」
「倒也不是不喜歡……」
荀柳怎麼想都覺得哪裡有問題,但想半天確實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算了,反正你長大了,腦子也比我好使多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決定吧。」
她想了想踮起腳像是哄小孩兒一般輕輕拍了拍他的頭,便燦爛一笑先抬步往廂房處走去,軒轅澈在背後好笑的看著她的背影,許久才微微收斂了笑意,衝著暗處淡聲道:「出來。」
這時一道黑影閃過,落到他身前行禮,是莫離。
「公子。」
「去查西瓊太子死因。」
「是,公子。」
莫離抱拳,看了一眼荀柳離去的方向,轉身飛身離開。
方才他一直隱在前廳屋外,而裡面的內容他自然也一字不落全聽見了,即便他早知主子對荀姑娘的心意,但聞言還是不免震驚。
如今管道引水治旱法的事情已經在碎葉城內傳開,過不久便會傳遍整個西關州,甚至整個大漢。
屆時荀姑娘被靖安王認為義女便是十分順水推舟的事,這份尊榮和名聲足以令她享受萬民愛戴,身份比如今高出十個層次不止。
若將來主子奪位成功,並遵守承諾與靖安王簽立了附國約,姑娘背後站著的便不止是靖安王府,還是一獨立小國,且還是輔佐新皇榮登皇位且不受大漢控制的獨立小國,如此一來,姑娘這身份配上皇后的位子簡直綽綽有餘……
他萬萬沒想到,他以為以主子的身份對姑娘雖然寵愛,但將來若登龍座,迫於壓力最多不過只能像惠帝那般賜予心愛女人一個貴妃之位,但主子居然捨得付出這般大的代價親手交於姑娘操控未來的權利。
不論是作為一個男人還是作為未來的一國之王,主子的作為都有些匪夷所思,但又莫名的讓他有些佩服。
這世上本該最薄情之人偏偏卻毫不猶豫的做了這世上最深情之事,與其父惠帝性格相似,卻做了截然不同的選擇,雲貴妃若在天有靈,必會因此而瞑目了。
如此又過了一日,荀柳和軒轅澈在王府一直沒能見到靖安王父子二人的面,她是個坐不住的,只想知道別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她如今身邊唯一能帶來外頭消息的就是軒轅澈身邊的莫離。
於是她一早起床便乾脆貓到了軒轅澈的房間裡等消息,但見這都一上午了,莫離沒回來,她急的半死,卻見軒轅澈還悠哉悠哉的畫畫練字,她便更覺無聊的趴在桌子上數果盤裡的葡萄。
這數著數著,便有數顆進了肚子。
許久卻聽書桌旁傳來一聲愉悅的低笑聲,她這才扭臉看過去,見他正看著書桌上的一張畫笑意濃郁。
她目光一亮,什麼畫讓他笑的這麼開心,難不成畫的是哪個美女不成?
她忙跟打了雞血一般丟下手中的葡萄站起身來走過去,「什麼畫這麼好看,也讓我瞧瞧……」
她湊頭過去,卻見畫上的墨跡還未乾,人物卻極其惟妙惟肖,畫上的女子正用手背墊著下巴趴在桌子上,紅唇微啟,杏眼微眯,一副享受卻又無聊的模樣,頭上被日光鍍上金邊的髮絲都清晰可見,而她的另一隻手拈著一顆葡萄正在往嘴裡送,那貝玉般的齒尖已經觸到了葡萄皮,許是想直接用舌頭勾進嘴中,所以那紅唇貝齒之間還用極其艷麗的顏色畫出了一小節香舌正勾著葡萄底,實在是慵懶惑人又俏皮至極。
荀柳老臉一紅,這哪是別人,明明就是剛才偷吃葡萄的自己。
「你剛才一直在畫我?」
荀柳抬頭看向男子,只見他低頭衝著自己勾唇一笑,那笑容襯著窗外射來的日光真真是俊美迷人,尤其他今日穿著一襲闊袖月白紗衫,一頭烏髮只用玉簪微微挽起,這幅樣子即便教她看見也忍不住心馳神往。
這小子,真是越長越叫人自慚形穢啊……
「這是迄今為止我最滿意的一副。」
軒轅澈小心執起這副畫道。
荀柳聽出了重點,「等等,難不成你還畫過別人?」
雞血又上了頭,「是心上人?
哪家姑娘?
我可認識?」
軒轅澈卻看著她目光微暗,沒點頭也沒搖頭,「以往只是憑空想像而已……」如今真人卻在眼前。
荀柳「哦」了一聲,只當他跟那些文人一樣多是隨便畫的,她此刻倒是又想起一件事,便是那方家小姐的事情,這些天她險些忙的忘了,此時只有他們兩個人,應當正是時候。
「那個……小風啊……」她像是擠牙膏似的開了口,「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問你的意死思……」
軒轅澈將那畫仔細收好,轉頭看向她,「何事?」
「你可還記得方詩情?」
軒轅澈挑了挑眉。
荀柳猶豫道:「之前……方夫人帶她來王府找過我,明里暗裡的意思,是想讓你……」
她話剛說至一半,便見軒轅澈臉上的笑意忽然淡了下來,一雙鳳眸更是笑意全無。
「那阿姐是什麼意思?
想我娶了那方詩情?」
怎、怎麼了,就突然給她擺臉色?
她這不也只是問問而已麼,他將來的婚事她又管不著。
不知為何,荀柳心裡突然有點怕怕的,甚至忍不住還退後了一步。
「我沒什麼……意思啊……」她有點笑不出來,便乾咳了幾聲道,「但畢竟是關於你的事情,我總得跟你說一聲不是,你不喜歡,我就想辦法給拒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若我喜歡呢?」
軒轅澈忽然又道,「那阿姐便允了?」
這怎麼感覺越來越瘮得慌了?
荀柳又忍不住往後挪了一小步,乾笑道:「你喜歡的話,我當然盡力支持了,你若是能找到心儀之人,阿姐再高興不過……」
「是麼?」
那雙鳳眸定定看了她半晌,神色更是冷淡非常,語氣更是說不出的森然,「阿姐若有了心儀之人,也會對他如此大度?」
這到底什麼跟什麼?
怎麼又扯到她身上去了?
「算、算了,剛才那話就當我沒說,方家那邊我找藉口拒了就是。」
現在的弟弟已經不是當年的弟弟了,該認慫時還得認慫。
軒轅澈卻仍舊看著她,那眸子裡似是藏了太多情緒,教她有些看不懂。
半晌,卻見他頗為無奈的嘆了一句,「阿姐……」
另一隻手也緩緩抬起向她伸來……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莫離的聲音:「公子,不好了,碎葉城四起謠言,污衊是靖安王下手殺了西瓊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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