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梅婷是溫家人,張芸祈求她幫忙,那也就意味著要與家裡人作對。原本王淑英就不喜歡她,只怕這次就要更怨恨了。
張芸越想越內疚,在那連連嘆氣。
溫梅婷不覺得怎麼樣,關鍵是她和溫家人感情不深,而且溫家人的做法確實是欠妥當了。
孩子怎麼能說賣就給賣了呢?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那就是人販子,被萬人唾棄的人販子。
「沒什麼連累不連累的,這次我爹娘做的就是不占理。」溫梅婷坐在前邊趕馬車, 一鞭子打上去,馬兒跑的更快,「駕……」
馬車跑的飛快,即便如此馬車裡也是比較舒適的,當初溫梅婷就是圖舒適不怎麼顛簸才高價買回來的。
在縣城馬車是出行必備,可在靈泉村,馬車就成了閒置的東西。
當初買回來,沒少被喬寡婦念叨。
「不過張芸,咱們也說好了。孩子找來之後,我會想辦法送到他爹那裡去,你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她有點擔心張芸在突然變卦,到時候王淑英怕是要恨死她吧。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可憐的張芸和金寶的一段姻緣。
張芸也想通了,「大姐,我想明白了。與其讓孩子跟著我吃苦受罪,不如讓他去跟著他爹享清福,至少日後可以識文斷字,不至於像我一樣大字不識一個,一事無成。」
有時候想通一件事,只需要一瞬間。
為此,溫梅婷也為她由衷的開心,「做父母的都希望孩子能好,我明白你的感觸。」
馬車的速度很快,又趕了一會兒,溫梅婷就瞧見了不遠處的三個身影,不正是溫朝陽夫婦和溫金寶嗎?
溫梅婷大喊,「爹,娘,你們快停下。」
「娘,好像有人在叫我們。」溫金寶說道。
於是三人同時轉身,就見到有一輛馬車朝他們的方向駛來,王淑英說,「咱們啥時候認識這等富貴身份的人了?」
馬車跑得快,駕車的人也逐漸清晰,「娘,好像是大姐。」
仔細一看還真是她,王淑英皺眉,「她追來幹啥?」
王淑英太了解這個女兒了,她來准沒有好事,想著想著,眉頭擰的更緊了。
不一會兒,馬車停下。溫梅婷先行下車,緊隨其後張芸也從馬車裡下來。她慌張的從王淑英懷裡把孩子搶過來,神情緊張又警惕。
那種失而復得心情,沒人能夠理解。
「溫梅婷,你又來搗什麼亂?」王淑英一看就知道,準備是她從中作梗,不然以張芸的本事怎麼可能找到這兒來。
溫梅婷苦口婆心的相勸,「娘,多虧了我,如果不是我及時攔住你們,你們可就要吃官司了。弟妹找不到孩子著急,她要去縣衙的。」
「什麼?她要去縣衙?」王淑英氣急敗壞,惡狠狠的瞪著張芸,「你還是不是人?張芸,我們溫家對你如何?你狼心狗肺的居然要我們去坐牢,你存的什麼心?」
「娘,你們對我好,我知道,可這不代表你們能隨隨便便賣了我的孩子呀。娘,你也是生養過得女人,你應該最懂得我心裡的不舍。」張芸說出自己的心聲,一邊哭,一邊委屈。
王淑英是典型的無理辯三分的選手,「你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們溫家供你吃供你和,能讓你把這個孽種生下來就不錯了。你不感恩戴德居然還要把我們送去大牢里,王淑英你可真有本事啊。」
溫金寶也很傷心,「張芸,你的心裡究竟是半分我的位置都沒有?」
「不,不是的。」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怎麼就變成了眼前這一家子了?
張芸苦惱,痛哭流涕。
這家人,真是無敵了。
溫梅婷看不下去,站出來替張芸說話,「娘,張芸說的沒錯,孩子是她的,也只有她有處置的權利。而且張芸也沒說要留著孩子,我們早就說好了等到她出了月子,我就把孩子送去縣城親爹那裡去。可你們連這幾天都等不了,居然要把孩子給賣了,還騙張芸孩子死了。娘,你也是做母親的,怎麼就不想想張芸的心裡會如何?她能不能承受得住這種打擊?」
說完王淑英,溫梅婷又把矛頭指向溫金寶,「還有你,你是張芸的夫君,你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張芸一心一意想要和你過日子,可是你都做了什麼?你要把她的孩子給賣了?怎麼會有你這麼狠心的男人?你這是要了她的命呀。金寶,我告訴你,這一次張芸能不能原諒你我都不管了,都是你自己作的。」
最後,輪到溫朝陽,她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蹙著眉頭,「爹,你是家裡最公允也是最理智的。可你怎麼不攔著娘呢?這種糊塗事你也能讓她做?爹,雖然你怕娘,可有些時候你也該硬氣一點,這是黑非白都擺著呢,你不能總讓我們失望呀。」
一家人被她懟的啞口無言,溫梅婷一向霸氣,指著張芸上馬車,「弟妹,你先上馬車,這幾天暫時和我住。至於你想怎麼樣,打不打算原諒金寶我都不會插手,咱們走。」
滔滔不絕教訓了他們一番,人家抱著孩子駕著馬車走了。留下三人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溫金寶埋怨王淑英,「娘,都怪你。非要這麼急著把孩子送出去,張芸明明都已經答應我了,你非要現在就把孩子賣了。賣賣賣,讓你賣,媳婦都被你賣沒了,哼,氣死人。」
他氣呼呼的先行一步,溫朝陽站在原地嘆氣,「哎,這件事的確是我們欠考量了。」
王淑英還一肚子火呢,她面色陰沉,破口大罵,「溫朝陽,你什麼意思?當初你也是同意的,如今出了事情你們就全都怪罪到我身上,憑什麼呀?」
「我,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溫朝陽一臉無辜。
關鍵王淑英不管那麼多,她要好好發泄一番才不至於被溫梅婷氣死,「你沒怪我?呵,你沒怪我這是什麼態度?溫朝陽,你說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