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登上皇位到現在,不足一年的時間裡,心態和整個人的各方面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寧凡也能夠感覺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孤獨,正所謂高處不勝寒,一個人一旦走到了權力的巔峰位置,那麼他將面對的就是一個真實的自己。
要面臨的就是無盡的孤獨,面臨的是身邊沒有任何夥伴,沒有任何可以說話的人。
寧凡曾經聽過一句話,那就是面具帶的時間長了,慢慢就會長在臉上。
一個人如果長期披著一層權力的面紗,那麼在旁人的眼中,你就再也不可親近了。
「江南的局面未必就不可掌控了,江南的局面要結束,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月影微笑著看著寧凡。
寧凡點點頭,其實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月影亮明底牌,寧凡自己也明白,就好像在棋盤上下棋的人,寧凡作為一個上帝視角,觀察著整個棋盤上所有棋子,他自然知道江南的這盤棋並不難。
其實從一開始江南的八王之亂就在寧凡的掌控之中,甚至八位王爺即將判斷之前月影,就曾經向寧凡發出過警報。
只是寧凡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並沒有阻止這場叛亂,因為他知道江南的士族階層必須要經歷過一次大清洗,而這次八王之亂就是寧凡血洗江南士族的一個由頭一個藉口。
「也該是結束的時候了,周群必須要從江南抽身,立即回到京都,否則京都的這攤子事情,我朕個人就算是累死,也不可能理順。」
寧凡搖了搖頭,立即下達了命令,這就是一個明確的信號。
信鴿飛向了天空,而寧凡看著這些飛向江南的信鴿,就知道明天一大早恐怕消息就會傳回來。
夜裡寧凡並沒有在農莊裡休息,而是連夜進京並且進了宮。
在京都有羅永守著宮門,守著整個京都的城防,就算是作為內閣首輔的程維想要在京都搞出事情,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整個京都尚在寧凡的牢牢把控之中。
「陛下,這是一份名單,一份跟程維走得很近的名單。」
羅勇遞上一份名單,上面羅列著長長的一列名字,寧凡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扔在了地上:「按照名單上面的名字儘管抓捕,但凡有任何反抗,就地格殺勿論。」
寧凡可以放過成維,但是唯獨不可以放過這些跟在閻王身邊的小鬼。
這盤亂局必須要用殺戮來讓那些暗中搗亂的人害怕讓他們疼,讓他們哭泣。
第二天寧凡回到京都的消息不徑而走,整個京都的氣息為之一變,很多人都感覺到京都要變天了,這位皇帝突然間回京,是攜帶著肅殺氣息的。
寧凡對於其他官員一概不聞不問,他唯獨接待了幾位內閣的大學士。
因為內閣首府程維突然間鬧出了這件事情,內閣的幾位學士心知肚明。
他們瑟瑟發抖,不知道這位皇帝到底要何去何從,但是寧凡卻並沒有跟他們談論有關程維的任何事情,對於內閣首府程維的事情,寧凡應是絕口不提。
「文淵閣大學士張天明!」
寧凡喊了一個名字,一位五十出頭的中年男子趕緊小碎步走上前來,跪在了地上。
「臣在!」
張天明不卑不亢。
寧凡對於張天明的態度很滿意,事實上錦衣衛暗中調查,這個張天明也是兩袖清風,毫無問題。
「朕問你,最近科考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走到哪一步了?」
寧凡回到京都,自然是要詢問自己最關心的科考了。
科舉考試就相當於後世的高考,只不過要比後世的高考要更加的重要,因為在這個時代,人才的埋沒是很常見的事情,要想在一大片沙子裡找到一顆珍珠,那必須要花費很大的功夫。
在這個時代權力是近親繁殖的,而往往隨著朝代的更迭,權力會掌握的越來越寬容的人手中,要想保持一個王朝的興盛與活力,那就必須要有不斷新鮮的血液來注入。
科舉考試就是為王朝注入新鮮血液的一個手段,寧凡對於這科舉的重視可見一斑。
「啟奏陛下,科舉一直都是內閣幾位大學士在操持,陳自然也參與其中了。」
張天明首先並沒有把主要的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向寧凡說明科舉這件事情不是他一個人操心的,無論進度是快是慢,是好是壞,功勞不是他一個人的罪名,也自然不是他一個人的。
寧凡聽到張天明這麼說,微微一笑,心說這張天明還的確是個老油子。
不過這樣的人寧凡也了解,張天明這個人能力是有的,只不過出身於寒門,所以辦事習慣了謹小慎微。
「朕就是問你進度,沒有問你別的。」
寧凡冷冷的說道。
「尚未完全準備妥當,如果按照陛下之前預定的時間,恐怕要向後推遲一個月。」
張天明大膽的說道。
寧凡聞言臉色變得冷漠無比,他冷冷的盯著張天明突然說道:「朕現在把科舉完全交給你來辦,你來主持,朕要按照原來的時間開展科舉,如果延誤一天的時間,朕會將你革職查辦。」
張天明聞言,雖然臉上惶恐,但是眼神之中卻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他知道這是一次機會,一次巨大的機會辦好了自己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臣遵旨。」
張天臨叩頭謝恩,一句廢話都沒有。
至於其他的幾位大學士,連飯店看都沒看,問都沒問,仿佛站在那裡的是幾節木頭。
其實寧凡對於這些大學士暗中都有了解,這幾個人就是不堪用的,朽木所以在寧凡的眼中他們就是廢物不值一提,而張天明這個人則是可用之才,將來作為周群的左膀右臂。
之後寧凡又把戶部兵部都叫到了跟前,仔細的詢問了一番之後,寧凡並沒有對這兩部的大員進行任何處置。
當朝內閣首府程維突然間消失,這是天大的事情,但是整個朝堂上卻沒有人敢提,仿佛內閣首府成為人間蒸發了一樣,又仿佛好像從來都沒有這個人。
大家都對於這件事情諱莫如深,誰也不敢輕易提起這件事情。
寧凡不提,旁人就更加不敢提了,而隨後江南就傳來了捷報,又讓整個朝廷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