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明察秋毫

  匆匆擺脫柔荑,又向後退去幾步,擺出戒備的姿態,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殿下,妾身只是陪讀,並非所想,敬請殿下切莫...切莫輕舉妄動!周起:

  哎呀,這小妮子怎麼了?

  明明都已經互訴衷腸,親吻一下都不行嗎?

  許久,周起滿臉純真狀詢問:「不,幽梅,你剛才不是才說,傾心於我嗎?」

  蒙幽梅頓時面頰飛紅,秀眉緊蹙,更加羞憤交加,沒好氣地反駁道:「殿下休得信口開河,奴婢所說的喜歡,是指那些佳肴美饌,何時提及過,提及過...還望殿下莫要自我陶醉。」

  周起滿臉通紅地捂臉逃離。

  哎呀!

  人間三大幻覺,到頭來,居然是自己一廂情願?!

  如此這般,周起在異世重生後的初次表白,慘敗告終!

  常言道,情感挫敗,則財運必興。

  周起深感自己富貴臨門之刻已近在咫尺。

  次日清晨。

  周起用過早餐後,隨即帶上劉安,主僕二人徑直踏出府門,

  顯然此行並非為了遊蕩街頭,沉溺於世家子弟戲耍佳人的逸樂之中。

  開什麼玩笑,他身為當今太子,翩翩才俊,一身浩然正氣,豈會涉足這般下流行徑——只因當下行程緊迫,只得另尋時機再作打算。

  太子心頭不禁掠過一絲惋惜之情。

  他忽地瞥了劉安一眼,略顯焦躁地問道:「所攜物品可曾齊全?若屆時短缺一件,唯有拿你這奴僕是問。」

  劉安毫不介意,悠然地拍了拍包裹,笑盈盈地道:「殿下,都在這裡呢,一件不少。」

  嗯。

  周起頜首,繼而詢問:「地方是否已查明了?」

  劉安笑容滿面地回應:「稟殿下,我已經派人詳細打聽了,在這京城之中,若論誰家買賣最為奢華,匯集天下的奇珍異寶,非萬寶樓莫屬。」

  「既然敢號稱第一,想來那兒的金銀必定豐厚,今日我們就去『借』點花花吧。」

  的確,周起此行的目的並不複雜,就是要把昨天精心挑選出的三件看似破舊的物件給出手。

  為了今天的行動,主僕二人早已精心打扮一番。

  周起換上了華麗非凡的世家公子長袍,頭頂儒巾,手中執著一把摺扇——雖然寒冬臘月里搖扇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這把扇子確實能增添幾分風度,讓周起無論如何也無法捨棄。

  還真別說,這般一搭配,一位風流倜儻、面色紅潤、英俊瀟灑的翩翩少年郎,立刻活靈活現地展現出來。

  自然,主角之姿需有陪襯之色。

  劉安所扮的樸實書童,無疑是最佳的陪襯角色。

  二人甫出東言府邸,即瞥見城門不遠處,站立著一位正在徘徊不定的中年儒士。

  待他倆現身,那位儒士似感驚訝。

  旋即,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昂首闊步,滿臉傲然地走向他們。

  周起手中摺扇輕敲掌心,打量來者,微蹙眉頭:「閣下可是……日前在譽王府門前的……那個……?」

  結尾處無奈一攤手:「恕孤直言,我確實記不得閣下。」

  秦鍾聞言,眼角不易察覺地抽搐,躬身施禮道:「在下秦鍾,現任譽王府幕僚,太子殿下日夜沉浸於美色之中,無暇顧及其他,未能識得在下這般微末之人,倒也在情理之中。」

  此言前句尚且平淡,後半部分則顯然透出一絲刻意的譏誚之意。

  就差點直接點破周起強行帶走蒙幽梅的那檔子事。

  周起豈會不明其意,冷哼一聲,雙手背負身後,面容上流露出不屑一顧:「原來只是個譽王府中的小小幕僚,你這王府中混飯吃的傢伙,竟也敢阻攔本尊的去路?

  「還不趕快閃到一邊去,別誤了本尊的大事,你這等微不足道的幕僚,可承受得起耽誤本尊的後果?」

  來者顯非善類,周起自然也不會擺出什麼友善姿態。

  縱然秦鍾早已表明身份,但周起言語之中,始終未曾直呼其名,

  「哼哼,殿下甫一照面,便如此羞辱在下,莫非,這就是當今太子殿下所展現出的胸襟?」

  果然是王府幕僚,面對這樣的侮辱,秦鍾雖心中怒火翻騰,卻仍能忍耐下來,反擊嘲諷。

  周起淡然一笑:「我之氣度,豈是你小小王府謀士所能揣摩?

  「人若侮人,終將受人侮辱,這句話的淺顯道理,你莫非不懂?

  「昨日朝廷會議之後,譽王對我殿下的評述,字句尖銳,寸步不讓。

  秦鍾意味深長道:「原本我還半信半疑,今日一見,殿下果然實至名歸。

  「字句尖銳,寸步不讓?」周起冷笑回應,「我看你是想說口齒鋒利,錙銖必較,是也不是?

  「明明是對人貶低的詞語,從你口中說出竟變得悅耳動聽,不知我是該贊你過分虛偽,還是奉承功夫了得?

  "閣下!

  秦鐘面色赤紅,雙手緊握成拳,終於按捺不住心中憤怒,

  「呵,譽王府里的一介小小幕僚果真非凡,此乃東宮門前,難道你還想對我出手不成?」

  周起話音甫落,周圍數名監門衛立即蜂擁而上,各自掣出腰間佩刀,只聽得一陣唰唰聲起,刀光閃爍,寒氣逼人,幾乎讓秦鍾雙腿發軟。

  看著秦鐘被嚇得面色蒼白,周起繼續揶揄道:「怎麼,不動手了?我就立在此地,寸步不移,來,朝我胸口刺過來吧。

  「若是不敢動手,那你便只能算是我的……唉,那也太高看你了。」

  周起伸出手指指向那名少年太監,問道:「你可是他的血脈後代,是嗎?」

  秦鐘的目光落在劉安身上的太監服飾上,眼角微微抽動,內心湧起一股難言的恥辱與憤怒。

  淪為一名太監的後裔……

  中年文士的心中仿佛有千萬匹野馬奔騰呼嘯而過。

  然而,不論周圍那些殺氣瀰漫的門衛,還是僅憑周起太子的身份,就算給他再多的膽量,他又怎敢真正付諸武力行動?

  秦鍾心內滿腹苦楚,無從訴說,只能面帶苦澀地辯解道:「殿下誤會了,在下何曾揚言要對殿下施以拳腳?望殿下明察秋毫。」

  「不曾嗎?」周起指著他緊握的雙拳,反問道,「那你為何要將拳頭捏得如此之緊?」

  「額……」

  秦鍾急忙鬆開緊扣的十指,瞬時間感到一陣莫名的局促不安。

  「我再次詢問,真的不再動手了?」

  「殿下,請勿再戲言,在下已明了自身的過錯。」

  「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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