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馴難堪地站起來，「林衍，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林衍仰望他，並不說話。
祁馴蹲下來，聲音哽咽，試探著把頭靠在林衍的膝蓋上。
「我不會的，我想幫你，雖然趙城這件事，冷瑜或者你，都能解決，但我想跟你一起。」
林衍一動不動，他在不斷思考，如果祁馴是這件事的主謀，他借著趙城這個幌子，會對思華做什麼？
他對祁馴早就沒了信任，更不可能在思華的大事上，放心祁馴。
「林衍，讓我幫你，好不好？」祁馴自信能解決趙城。
一屋寂靜。
祁馴等了許久，還是沒等來林衍的「判決」。
他有點沉不住氣，從前林衍待他太好，現在的落差，根本承受不住。
林衍忽然伸手，抬起祁馴的下巴，眼神鋒利，像是端詳他案桌上破爛的古籍古畫。
林衍不知道祁馴又準備跟他玩什麼花樣，但他並不害怕。
這些日子看著祁馴的傲氣折損，底線降低，不斷後退讓步。
他都沒有了意趣，欺負人有什麼好玩的。
祁馴如果反抗，他才更能堅定自己報復的心。
「林衍……」
「好。」
兩人異口同聲。
祁馴微微瞪大眼睛，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真，真的嗎？」
林衍挪開他的下巴，起身拉開門，「也可以是煮的。」
祁馴高興地爬起來時磕了兩下手肘，疼得發麻，但他現在只想笑，他就知道林衍是對他心軟的！
他一下子沒站穩，撲到了林衍身上。
林衍手上也沒抓牢，這一下就把門給關上了。
他被祁馴擠壓在門板上，雙膝分開。
林衍臉色不大好看，被祁馴壓在門板上，這個記憶絕對算不上好。
他低聲呵斥，「祁馴！」
祁馴反應過來，趕忙鬆開他，「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林衍偏頭，幾個深呼吸才平復掉心裡翻騰的噁心。
祁馴滿眼受傷，但這都是他自己做下的孽。
他眼神停在林衍腰上，喉結上下滾動，他鬼使神差地伸手。
——咔嗒！
皮帶被解開的恐懼再次覆蓋在林衍的頭皮上。
林衍驚悚回頭，單手攥住皮帶，一個脆響的巴掌甩在祁馴臉上，「祁馴，你想死是不是？！」
祁馴俯身上前吻住林衍，「別害怕，我不亂來，我給你脫敏，好不好？」
林衍僵在原地。
腦子裡把這話過了一遍，每一個字他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可連在一起，完全不明白。
「什，什麼？」
下一秒，他就像是被拖進了溫水裡，險些溺斃。
林衍仰頭靠在門上，大腦漸漸被清空。
他還在極力忍耐，他沒有忘記祁馴帶給他的羞辱。
可身體比嘴誠實。
更何況，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示好。
他最後對這個房間的記憶，停留在祁馴抬起頭時的笑。
他落荒而逃，轉身衝出房間，站在浴室里平復了許久。
房間太過昏暗，他不確定自己看到了白澤。
好容易平復下來，他才走出去。
「花生呢？」林衍極力想表現得正常，他不想讓祁馴覺得自己能被影響。
他站在門口，身上沒有半點方才的尷尬和侷促。
祁馴默默把這個表象判定為——林衍對這裡賓至如歸！
祁馴輕輕碰了下林衍肩膀，把人往樓下的房間推，「它在下面，專門給了它一個房間。你陪它玩一會兒，我去做飯。」
說完，祁馴不給他機會拒絕，轉身扎進廚房。
兩人分開後，他已經很久沒給林衍做飯了。
常言道，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祁馴對此表示非常贊同，曾經他不會回家的時候，林衍就會給他打電話，撒嬌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做飯，自己不會做，又想吃。
可惜當時自己腦子有病，竟然敢端架子不回來。
「花生，爸爸給你開貓條，你把手給爸爸，好不好？」林衍溫柔地能掐出水的聲音聽得祁馴心神蕩漾。
他雙手撐著料理台，張嘴吸氣，又吐氣，才勉強壓下去渾身的燥熱。
自己喜歡的人就在隔壁，兩人剛剛還做了無比親密的事情，任誰都不會無動於衷，
只是臥室里的事，對祁馴來說也不過飲鴆止渴。
他現在心裡癢得不行。
但他還記得心理醫生的叮囑，要循序漸進。
上次脫口而出叫了老婆，林衍臉色冷得可怕。
祁馴深呼吸，豎起耳朵聽旁邊的動靜，花生喵喵喵叫得歡快，估計是林衍拆了貓條。
祁馴邊切菜邊想，對公司下手，情人挑釁，生病不陪著去醫院，獨自過年，言語羞辱都報復完了，那麼接下來呢？
他還沒想明白，自己還欠林衍什麼，就已經把飯做好了。
他在餐桌上試探著問，「你現在還有什麼心愿嗎？」
林衍給花生餵了口清蒸魚，「沒有。有也不需要你來實現。」
祁馴：「哦……」
兩人相安無事地吃著，祁馴忍不住自己交代了，「我把付方弄走了，你為什麼不質問我？」
林衍擱下筷子，拿過餐巾摁了摁嘴角，「你會把人給我？」
祁馴搖頭。
「那沒有意義。」林衍說完，把花生抱在懷裡。
兩人分坐餐桌兩端，林衍懷裡抱著兩人的「兒子」。
祁馴覺得，這就是家。
他想得太過入迷，以至於沒能聽到林衍後面的話。
「你聽到了嗎？」
祁馴回神，「我……沒聽到。」
「把耳朵捐了吧。」林衍放下花生，起身撣了下襯衣，拿上風衣放在臂彎處，「我朋友要回國了，你不要發瘋。」
祁馴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你放心，我不會的，你朋友，那肯的就是我的朋友。」
他走後，祁馴臉上的純良垮了個乾淨，他摸出手機給陳助理打電話，「去查查林衍在國外的朋友，近期要回國的，留意一個叫文州的。」
林衍屢次在他面前提起，那他要是不查一下，都對不起林衍的用心良苦。
……
林衍出了祁馴院子後先去找了冷瑜，了解清楚趙城後，兩人把對策也商量出來了。
「哥，這麼晚了，就睡我這裡吧，我給你收拾床。」冷瑜合上電腦，就要去收拾房間。
林衍拒絕了他，「不用，我要回去了。」
冷瑜磨牙，「哥，你是我哥，我會對你做什麼？你這麼防著我？以後回家了，爸媽說讓我倆懷念一下小時候，把我倆扔進一間屋子，你也不聽？」
「嗯。」林衍堅持道，「你自己早點休息，我約了人。」
冷瑜差點炸成開水壺，「你約了人？大晚上你約了人？！誰！那個狐狸精？」
林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