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律問完後，焦灼地等待對面人的回答。
對面的男人輕輕呷了口茶，「照常給他東西，其他的你不用管。」
「冷總，恕我直言，祁馴現在的實力，實在有點可怕。」江律很不樂觀。
冷瑜沉靜地放下茶杯，「祁家已經被他吞下，自然不容小覷，你只是做一點小事情，不用擔心會波及到你。」
江律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需要我幫忙，冷總儘管提！」
冷瑜看了他一眼，沒把這話放在心上，起身上了停靠在外的大G。
如今，在他眼裡，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會疼他哥。
他要把林衍接回來，自己護著。
……
祁馴打完電話再回客廳，林衍已經不見了人影。
只剩下電視還在播放GG，是個妖艷的女星。
祁馴沒心思看，直接關掉上樓。
他握著門把手擰動，毫不意外，被反鎖了。
祁馴後退兩步，準備踹開，但他還是放棄了，他不想再讓林衍給他減分了。
雖然林衍說不喜歡他了，但他相信，林衍只是一時生氣，他和林衍從大學開始，是彼此的初戀，一定是不同的。
只是這一次，他確實過分了，讓林衍失望了，但他也不覺得有多嚴重。
之前林衍不也信誓旦旦說分手？
可沒過多久，不還是被自己攻陷。
祁馴把自己安慰好，轉身進了書房，抱著林衍曾經甜蜜的日記看。
【2019年12月22日。我們提前過了年，原來這就是和戀人一起過年的感覺，真好。
牽手的時候，像是有電流在指尖竄動，啊啊啊啊！好喜歡！好想把他帶回家給爸媽和小瑜子看！】
祁馴低頭親吻了溫柔的筆觸。
他只看一點，就很知足地抱著日記本入睡。
只是這些日記總有看到頭的時候，無可避免地走到現在滿是玻璃碎片的現在。
他們之間是抽刀斷水水更流。
祁馴夢到了第一次過年那會兒。
兩人還沒有同居，悄悄在外面找了一家私房菜，吃了一盤餃子，算是過年。
日光照進來，祁馴睜眼時想，那今年也吃餃子吧，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那家私房菜了。
他知道林衍懷舊，只要看著那些東西就發不出來火。
祁馴走到樓下，一股無力感從後心口散開。
——林衍又在看默片！
祁馴快步走到電視前，擋住了林衍的視線。
林衍懨懨地挪開目光，轉而看向窗外。
渝城的冬日很少下雪，大多時候都是陰沉沉的，雨夾雪多一點。
林衍往年很喜歡，因為新的一年，又是新的希望。
祁馴：「我們今天出去吃！」
祁馴期待從林衍臉上看到變化，比如欣喜，比如希冀……
可讓他失望了，林衍的臉沒有一丁點變化！
甚至他的目光都沒有從窗外那片枯黃的葉子上挪開。
祁馴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恐懼，如果一個人被囚禁後，對外面的世界都失去了渴望，那……
「老婆，我們出去吃，去過年，好不好？」
林衍不可能給他回答，他封閉了自己，他也知道自己走不出去，所以在冷瑜來之前，他不會回應祁馴的話。
被囚禁的這幾天，他對父母和冷瑜的愧疚更深了，如果不是他，家裡哪裡會冷戰兩年，又哪裡會面對現在的狀況！
他曾經以為愛情也會成為他的後盾之一，沒想到是刺向他的矛。
這世上最可靠的，還是親情。
半分鐘過去，林衍只是眨了眨眼睛，紋絲不動。
祁馴焦躁地伸手想拉林衍，可剛剛碰到林衍的大衣外套。
他就看到林衍臉色一變，手指深深扣住沙發，喉嚨里傳出擠壓，翻滾的反胃聲。
祁馴固執地伸手，不管林衍有多難受，直接抓進自己懷裡，他要帶林衍出門，就不能讓林衍脫離自己的視線！
林衍雙手抓在沙發上，被他這狠狠一帶，指甲蓋立即就翻開了！
滴答……
鮮血落在地上。
祁馴傻眼了，他沒有想到，帶人出去也能出事，甚至還沒出去！
他放開林衍，嘴裡胡亂罵了一句麻煩，轉身衝上樓，拿著醫藥箱下來，結果林衍不見了！
祁馴氣得昏頭轉向，拉開門一聲暴喝，「林衍人呢？！」
保鏢們面面相覷，「？？？」
祁馴也意識到自己犯蠢了，林衍怎麼可能出去，肯定是躲起來了！
他砰一下關上門，沒聽到保鏢罵了一句神經病。
祁馴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林衍！林衍！你他媽出來！老子不碰你了！給你包紮！」
他喊得頭昏腦漲，可林衍愣是沒出一點聲。
祁馴把廁所，窗簾後，浴室，廚房，甚至是樓梯下的小儲物室都找了，可連林衍的影子都沒摸到！
他站在樓梯口，思考了下林衍趁他上樓時，跟著上去的可能性，然後再次踏上樓梯。
他仔仔細細找了衣櫃，床底，門後，書房，書桌下，零食櫃……
統統都沒有！
祁馴周身氣壓低得可怕，他不斷思考這座別墅內，有哪些地方能藏下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
……
林衍坐在陰影里，他抱緊了自己，渾身都在抖。
右手食指和中指光禿禿的，指甲蓋沒了！
他不應該躲起來的。
但是恐懼太大了，他在想清楚前，把自己藏起來了，他需要一個喘息的空間。
他要被逼瘋了。
囚禁被就是一個折磨人心神的過程。
面對祁馴更是。
「噠噠噠……」
腳步再次在周圍響起，林衍的心被狠狠抓了一把，他額前碎發隨著他身體的幅度晃了下。
林衍咽了下口水，雙手橫在胸前，鮮血順著手腕流進大衣和毛衣里，滴落的血珠也消融在昂貴的長毛地毯里。
祁馴暴怒的聲音在屋裡響起，「你們在外面有什麼用！人沒了！沒了！」
有保鏢提議，「祁總，不如我們幫您找找吧。」
祁馴眼神從他身上掃過，「找找？我知道了。」
林衍臉色一白。
保鏢摸不著頭腦。
祁馴起身，從他面前經過，「林衍還在別墅里，你不是要幫我找找，你是要趁亂帶走他！」
保鏢：「？？？」
保鏢：「！！！」
保鏢被這口鍋砸得蒙圈，「祁……祁總？我沒有！我是您的人！我跟了您好幾年了！」
祁馴在林衍的事情早就沒有理智。
更何況是林衍就在他轉身後消失，現在還有人要提議幫他在屋子裡找找，這實在不允許他不多想。
祁馴鋒利的眼神把人從頭看到尾，「去找陳助理辦離職，他知道該怎麼做，我不能留你。」
保鏢：「……」神經病！
祁馴把人全部趕出去，他開始一寸一寸地從門口搜起。
林衍緊緊靠在身後堅硬的牆上，他不能被發現！
如果……如果祁馴沒發現他，他就有機會逃離！
腳步聲再次靠近，就在面前了！
林衍呼吸一窒。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