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擰眉，回頭徵詢祁馴的意見，「你覺得呢？」
祁馴點頭，「當然可以，弟弟嘛，一家人正好交流感情。」
冷瑜不耐煩地鬆開手，上前拽林衍，「誰是你弟弟？你想反駁我？行啊，那你先做到對我哥好，讓我能心服口服了再說吧！」
祁馴剛要開口，冷瑜又回頭，「哦，還有問心無愧這一點，對以前問心無愧，讓我服氣。」
若是說以後，或者是承諾，他都沒有問題，但是說到以前做下的事情。
他根本不敢接話。
林衍暗暗捏了下冷瑜，「差不多可以了。」
冷瑜最看不慣他哥維護這人，一頭柔軟的黑髮都炸起來，「差不多？差多了！」
三人坐在溫泉里，祁馴緊貼著林衍坐在池子邊上，冷瑜拖了個椅子下來，坐在兩人對面，形成了個三角形。
伴隨著考古紀錄片低沉的聲音，整個溫泉池子有種詭異的……陰森感。
林衍頭皮發麻，他真的不應該提前出門，更不應該在看到冷瑜車後，還要進來泡溫泉。
三個人就這麼對著坐了半個小時。
林衍實在扛不住了，「我去躺一會兒，你倆繼續瞪眼吧。」
冷瑜抓住他，「我也去，誰願意跟這個傻冒一起啊，要不是他，我們兄弟倆，不知道多親密。」
祁馴把林衍搶回懷裡，腦子裡拉響了一級警報。
冷瑜這小東西，現在不強行表白了，他改說自己是兄弟情了。
他家林衍又心軟，萬一上當受騙了怎麼辦？
「兄弟之間也要有距離感。」祁馴細緻地把冷瑜碰過的地方摁在水裡洗。
林衍張嘴。
冷瑜橫眉，「距離感？我是他弟弟，我們以前有空就在這裡泡溫泉，我還給他搓背！」
祁馴雙眼一顫，低下頭，「老婆。真的嗎？」
林衍：「……」完蛋，戲精又上線了！
冷瑜還沒察覺到問題，「不是真的還是煮的啊？」
祁馴抬手抹了把臉，滿手的水珠在臉上掛著往下掉，「我，我可是你的家屬，我還沒有……跟你一起洗澡呢。」
冷瑜眼睛一亮，「真的？」
祁馴肩膀一聳一聳的，「老婆，天底下還有我這麼窩囊的情人嗎？」
林衍抬頭：「？」
林衍勾著他脖子往下壓，「情人？什麼情人？」
祁馴嘴角翹著，眼神還楚楚可憐，「不是情人，那……就是小三了？嗚嗚嗚，更可憐了。」
林衍無語，正想讓他閉嘴，冷瑜就不甘寂寞的開口了，「你竟然只是情人？」
林衍回頭，「給我閉嘴！」
冷瑜眼神還在兩人中間來迴轉。
祁馴趁機粘在林衍身上，眼淚都蹭在林衍光潔的肩膀上，燙得林衍往後縮，「祁馴，幹什麼？」
祁馴委屈巴巴地捂著心口，「他說我是你的情人，我傷心了。」
冷瑜：「？？？」
林衍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冷瑜，上岸，穿衣服，然後去開車，我們準備去聚餐。」
冷瑜不服氣，「那他呢？」
林衍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對他做一點金主應該做的事情。」
冷瑜氣得臉色發青。
祁馴偏頭，朝他露出一個得勝的表情。
讓著你，是看在弟弟的份上，想借著弟弟的名分玩上位的事情，那我就讓你看看，誰會撒嬌。
冷瑜瞪他。
祁馴還驚懼地縮了下。
林衍手上下意識就圈住他，「怎麼了？」
祁馴臉上還掛著水痕，「沒事，我想給你按摩。」
冷瑜甩上門。
溫泉里，林衍拎著祁馴的脖子，「你沒事刺激他做什麼？」
祁馴靠在邊上，給他剝葡萄，「老婆，他賊心不死。」
「我會解決。」林衍皺了下眉。
祁馴歪頭，「老婆，你解決不了他的。」
林衍不解。
祁馴：「他是你弟弟，只要有這層關係在，你就永遠都會對著他釋放溫情，哪怕這只是一點點正常的親情，他也會理解成你關心他。」
林衍無奈，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當初想要分家，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因為這個。
「你想怎麼做？」林衍問。
祁馴搖頭，「我不會處理這些，我只是根據我自己的情況，看著他的模樣，大致猜的，你就算是給我一個巴掌，我都覺得你是有情。」
林衍：「……我就不該問你。」
說著他就要起身離開，祁馴手疾眼快把他拖進懷裡，單手托在腰後，避免他嗆水，「老婆，那你說說你打算怎麼處理唄。」
林衍周遭全是水，只能摟著祁馴脖子，「我明確拒絕，然後冷著，再帶你秀恩愛。
「但他現在這樣也不適合結婚，對另一方來說，也不好。我跟媽說了，給他找點合適的青年才俊結識，如果有他看得過眼的……」
「我已經聽到滿意的答案了，我才不管他結不結婚呢，只要你的心在我這裡，你不偏袒他，我就滿足了。」祁馴以退為進，小心可憐的語氣惹人憐愛。
林衍果然上當，「今天補償你，你昨天跟我說的姿勢，我答應了。」
祁馴兩眼放光，真有瘋狗的范，「老婆，你真好，那我們也起來吧，去聚餐！」
林衍哭笑不得，這人就沒這麼著急過聚餐。
祁馴手上利索，伺候林衍伸手伸腿換上衣服，自己隨便甩了兩下濕漉漉的頭髮，就準備走。
林衍伸手拉他，「大冬天，你就這樣出去？準備明天打吊瓶？」
祁馴滿不在乎地伸手一抹，「不會，我以前經常這樣，從來沒有打過吊牌！」
他言語間還有點驕傲，林衍都不知道說他什麼了。
林衍側身拿了吹風，「過來我給你吹。」
祁馴撲通一聲跪下，雙腿發軟，他做夢都沒想到，林衍要給他吹頭髮！
這可是熱戀期都沒有的待遇嗚嗚嗚！
這可是國內頂級修復師的手啊！
隨便一卷修復出來都是六位數起步的……他這破頭髮，用不起啊！
祁馴：「你給我吹？」
林衍看他表情，覺得自己拿的不是吹風機，而是斷頭刀。
於是他舉起手裡的吹風機，「我給你吹。」
祁馴瘋狂搖頭，還一下子撲過來，奪走他手裡的吹風，不停揉他手腕，「你給我放下它！你的手，在沒有檢查之前，我不允許你用它！」
林衍驚詫，「我這手這幾年一直都這樣，就是……」
「一直？」
林衍閉嘴。
祁馴心疼極了，一面親，一面嘟囔，「明天必須去看，你回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你經常揉手腕和手肘，就知道你手不舒服，那時候讓醫院用VIP的名義給你打電話，讓你去檢查，結果你根本不去！還說人家想騙你的錢……」
林衍聽著他的數落，卻覺得滿心都是幸福。
十年過去，他們都成熟穩重多了，嘗試著摸索一條適合他們，能長久相處的模式出來。
「祁馴，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
祁馴想也不想，「不行，你不要惑亂軍心，明天唯一，且必須的行程，就是醫院！」
「我帶你去看一個讓你也能安心的東西。」林衍低頭，單手捧起祁馴臉，輕輕落下一個吻。
祁馴眼眶裡醞釀著眼淚，「那先去看手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