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來這兒以後,他聽懂了,是從她以前的世界來到這個世界之後。【】
她說第一次見到有個男人因妻子生產而失控的,他也聽明白了。
他現在要多懊悔有多懊悔,懊悔當年顏幽幽生產時,他卻不在身邊。
顏幽幽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身邊人別樣的心思,繼續開口道。
「人都說母憑子貴,尤其是這種權貴之家,女人若是能給丈夫生個男孩兒,就可以挺直腰板,若是生個女兒,就會覺得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而男人,從沒有人談論過女人生孩子所遭受的罪,有良心的會對女人說聲辛苦了,沒良心的估計連看都不看一眼。」
「何況,是這種生了女孩兒的,男人還能高興的手舞足蹈,興高采烈,可見四王對語瑢母女是真心疼愛。」
聽她一個勁兒的誇讚別的男人,雖然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弟弟。
但什方逸臨心裡也挺不得勁兒的,摟著她的腰。
「幽兒,我並不重男輕女,我喜歡玉兒比喜歡容兒要多。」
「我對你們母女也是真心疼愛。」
「老四也不過就是占了個先機,要是你比雲公主先生產,恐怕,我比老四還要失控。」
身後,魅影和靜言聽著自家王爺在這件事上還要爭個第一。
不約而同的強忍著不敢笑出聲來。
顏幽幽這會子,才後知後覺的用手肘懟了他一下。
「你這人,我不過是發個感慨。🍫🍫 ❻9şђù𝐱.ς𝓸Μ 🐍🎉」
「回府,困了。」
說著,轉身就要走,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住腳步看向靜言道。
「靜言,你留在四王府,等語瑢徹底沒事了,在回府。」
「是,主子。」
靜言得了令。
恭送兩位主子離開。
魅影經過靜言身邊時,勾了勾她的手指,惹得靜言紅了小臉。
一旁,關四看到了魅影的舉動,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向別處。
他一個單身狗,招誰惹誰了。
他家王爺和王妃的狗糧天天吃到撐。
現在又一個逸王和逸王妃。
沒想到,就連跟他一樣的暗衛魅影都能撒狗糧了,簡直是殺人誅心。
關四的小眼神,開始在自家王府幾個長的好看的丫鬟身上流連。
——
宮裡,壽康宮。
太后和梅妃娘娘派出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四王府打探情況。
終於在煎熬了幾個時辰後,得到了回信。
「奴才恭喜太后,梅妃娘娘,四王妃生了。」
太后和梅妃俱是一喜,大家都是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生孩子,那就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能在幾個時辰的時間就平安生子,也是福氣。💔♤ 6➈Ⓢ𝔥𝔲𝕩.ᑕ๏ⓜ 🍩♗
「生的男孩兒還是女孩?」
小太監跪地。
「啟稟太后,梅妃娘娘,是位小郡主。」
太后和梅妃的臉在聽到生的是女孩兒後,微微有些失落,好半響,梅妃才柔和的笑了一下。
「女孩也好,女孩也好。」
說著,看向太后。
「兩個孩子還年輕,過兩年,再生上幾個也不成問題。」
太后點頭。
「是這個理兒。」
頓了頓看向一旁的張公公道
「張公公,明日,你去庫房挑上幾件禮物,親自送去四王府。」
「是,太后。」
張公公點頭接了令。
梅妃扶著太后坐好,太后看著殿外。
「皇上還在皇后處?」
「嗯。」
梅妃不冷不熱的點點頭。
「這些日子,可能是國務繁忙,皇上,已經好久沒有進後宮了。」
實則是,皇上已經好久沒有召人侍寢了。
太后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啊!一門心思撲在兒子身上,難道忘了,三十年前的六月,正是諸子奪嫡最慘烈的時候。」
太后話里說的隱晦,眼神一直飄忽不定的看著殿外。
三十年前的六月下旬,還是皇子的景明帝手握二十萬大軍,發動了宮門之變,誅殺兄弟,排除異己,踏著累累白骨坐上了皇位。
梅妃低垂著眉眼,知道太后為何告訴她這些。
外人只道皇帝英明神武,卻不知,皇帝也有自己最不能觸碰的底線。
那就是當年的宮門之變,皇帝可以任由他人歌功頌德,但不能聽到任何有關於他誅殺兄弟的言論。
太后見梅妃沉默,淡淡道
「明晚,哀家讓皇帝來壽康宮吃晚飯,你過來陪同。」
「是。」
梅妃答應著,臉上卻並未見多少喜色。
入宮多年,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心憧憬愛情的小女孩兒了,她雖身居妃位,背靠太后姑母,也得到了皇上的恩寵,可她也曾親眼看著皇上,自己的夫君恩寵別的女子。
這皇宮啊!是天底下最豪華的牢籠,也是最能消磨人風骨和真心的地方。
同一時間,皇后的興德宮內,景明帝悠悠醒來。
看到皇后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正在秉燭抄寫經文,他怔了一下,隨即伸了個懶腰,笑著說道
「怪不得朕這一覺睡得如此酣暢,原來是皇后在這裡守著。」
「皇上醒了。」
皇后放下手裡的毛筆,笑著起身,腳步輕柔的走上前,親自給皇上整理衣衫。
「臣妾已經讓人傳膳了,皇上吃口飯,再去辦理政務。」
景明帝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也好,最近這些日子,一直睡不安穩,倒是今日,在你這兒還能睡個好覺。」
景明帝並沒有說緣何自己睡不安穩。
他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麼了,可能是越老心思越多,晚上安寢時,一閉眼就會夢到三十年前那場慘烈的宮門之變。
那些死在他手裡的兄弟們,猙獰帶血的面目,也漸漸變的清晰了起來。
他們張牙舞爪,渾身充斥著鮮血,向他索命,他往往會在恐懼和冷汗淋漓中驚醒。
可是作為一國之君,他又怎麼可能讓人窺探出那個一直被他壓制在心底最不敢觸碰的東西。
這時,屋外的宮女們在嬤嬤的帶領下,有序的端著溫水,軟巾,漱口水,牛角梳等在帝後面前一字排開。
皇后親自服侍景明帝淨了手和面。
景明帝走到桌邊,看著桌子上還沒有抄寫完的長長經文。
「皇后,在抄寫經文?」
「是。」
皇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