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虛盯著她的背影,眼神十足怨恨:「你以為我會放任你和秦少辰在一起?你算什麼東西?秦家的門檻你都摸不到。閱讀」
許苒腳步頓了頓,一語雙關:「腦子有病的人才會去摸門檻,不嫌髒嗎?」她扭過頭,嘲弄地笑了,「哦,我忘了,慕容家的門檻也高,林少爺不止摸了一次吧?什麼時候抱得美人歸,記得給我發個請帖,我好慶祝一下世界和平。」
她越是雲淡風輕冷嘲熱諷,林若虛越是氣得要爆炸,忽然爬起來質問:「最近秦少辰一直針對我,是不是因為你吹了枕邊風?你就這麼恨我?那就說明你還愛……」
「只能說明你的確需要看看精神科,或者乾脆換一顆腦子。秦少辰那種人不會平白無故地針對你,除非你沒用。」許苒一針見血地說,「別給自己找藉口,我從前就說過,你就是個眼高手低的大少爺。」
「你!」林若虛目眥欲裂,幾乎以為這兩人串了口供來羞辱他,否則說出來的話怎麼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真以為我治不了你?你爸賭博欠了錢,被人追債不敢回家,只能去借高利貸,利滾利還不上,你們那一家子老小很快就要露宿街頭了。」林若虛惡毒地看著她,「你跟了秦少辰,連這麼點錢都拿不出來?不如回來跟了我,這些錢我幫你擺平,否則,我不介意和那些高利貸好好商量一下,怎麼把你爸和你弟弟的胳膊剁得圓潤一些。」
許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冷笑出聲:「那我可真的好好謝謝你,剁的時候別忘了告訴那些高利貸,記得止血,鬧出人命來可沒有人收拾。對了,你要是閒著沒事,可以錄個視頻給我看看,就當午夜夢回時候的消遣了。」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笑意凝在唇角,眼底一片沉冷。
林若虛懵了半晌,低吼一聲:「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冷血!許華可是你爸,這種豬狗不如的話你也說得出來?」
許苒握緊了拳頭,笑意一寸寸成冰:「那就離我這個豬狗不如的女人遠一點,省得玷污您高尚的情操。」
她不需要別人對自己的人生指手畫腳!
沒經歷過她人生的惡,憑什麼要支使她人生的善?
林若虛氣得臉色鐵青,許苒那一腳也不知道踹到了哪裡,痛得厲害,他彎著腰,半晌都沒有直起身子。
身後忽然響起高跟鞋的聲音,他下意識以為是許苒回來了,轉念一想,許苒今天好像穿的是休閒鞋。
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撲鼻而來,林若虛眸光一閃,忽然捂著肚子倒在地上,一臉痛苦之色。
身後的腳步聲果然急促地衝過來。
「若虛,你……你怎麼了?」
林若虛『虛弱』地睜開眼,握著女人的手:「小羽,我……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你,我……我好想你。」
「別說話了。」慕容羽臉色焦急,「你怎麼了?肚子疼?胃疼?我送你去醫院,你臉色太差了。怎麼也不帶個司機?」
她連拖帶抱地把人扶起來,林若虛趁機摟著她的纖腰,眸底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總算沒有白跑一趟。
風情餐廳。
鍾月牙一看到許苒,便嘰哩哇啦問了一堆,最後把自己氣得半死,一口下去一瓶啤酒見了底:「這都他媽的什麼事兒?許紹洋那個狗崽子,從上初中開始就泡妞打架惹事生非,哪一次出了事不是找你頂著花錢擺平?許華那個老賭鬼,天天不出去工作就往賭桌上湊,輸了錢就吸你的血,他們從你義務教育結束就沒花過一分錢,有什麼資格說什麼養育之恩,養他也沒養,差點賣你好幾回,育……他也沒那零件生你這麼個閨女,頂多是貢獻了小蝌蚪,他牛什麼啊。」
許苒本來還挺委屈受傷,說的時候還有些生氣,沒有想到鍾月牙比自己還炸,滿口糙話不輸給老爺們兒,頓時無奈了:「你這回是去賊窩採訪了嗎?用詞如此豪放不羈!」
「我他媽……我就是憋得慌,不罵人我不舒服。」鍾月牙一向不拘小節,男女都混得開,也不在意這些細節,「你說說你,好歹也是名牌醫科大畢業的,師承名醫泰斗,年紀輕輕又是市醫院的主治醫生,這每年的工資不說上百萬也有幾十萬,到頭來畢業好幾年還是個窮鬼,連我這個流浪記者都不如,買件名牌都要掂量一下錢包,全讓那一家子吸血鬼抽光了,連他媽的趙茹萍都穿金戴銀的比你活得瀟灑,更別說渾身上下掛著名牌闊少范兒的王八蛋許紹洋,他們居然還要反咬一口弄死你!我真想找人弄死他們。」
「法治社會,你悠著點。」許苒心裡舒坦了不少,舉杯碰了碰,「別生氣了愛妃,我疼你,來,今朝有酒今朝醉。」
鍾月牙翻了個白眼:「滾,你才是愛妃,安慰誰呢?你怎麼……」她看到許苒粽子似的手,捏了捏,忍不住紅了眼睛,「你怎麼就他媽這麼倒霉了?唉,不好意思啊愛妃,我又罵人了,就是忍不住,我這奔騰的淚水,太感性了。」
說話間,她還拽走了許苒手中的酒,招呼人換了一杯紅茶:「你那手真跟殘廢一樣,別碰酒。還醫生呢!,一點常識都沒有。」
許苒撲哧一聲笑出來:「皇上教訓的是,不喝酒,只喝茶,配合您的高雅品味。」
鍾月牙白了她一眼,情緒緩下來:「他們,不會再找事了吧?那些債還不上,他們怎麼能善罷甘休呢?」
許苒抿了一口茶,笑容淺了:「不知道,至少能安分一段時間。現在還有更麻煩的,我一直知道周主任心眼小,沒有想到他這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功夫與日俱進,先前因為好幾件事對我不滿,不管因為什麼沒發作,心裡記仇,昨天被我連累挨了揍,當面客客氣氣的,一扭臉給我扔了顆手榴彈下來,我一拉環准得炸,不拉環就對不起我這職業。,對不起我背負的革命精神。」
她把那個大手術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非常擔心:「我現在成了醫院茶餘飯後的談資,原本就以為資歷淺職位高一直備受質疑,我兢兢業業好幾年還是沒能改變別人的看法,周主任這一手,明面上是給我個機會證明自己,彌補這一段時間的過失,是提拔年輕人,可實際上,是把我往火坑裡摔。我真沒把握,畢竟是高危手術,我經驗有限,一不小心就是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