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苦笑一聲,輕聲喃喃道:「只盼侯爺能饒我一命。」
年輕的謝青瀾身著鋥亮的鎧甲,英氣逼人,腰間佩戴著謝北辰贈予他的那柄長劍,身後的披風在微風中肆意飄揚,瀟灑非凡。
他猛地抽出長劍,劍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芒,劍指蒼穹,豪邁高呼:「出發!」
一行人便如洶湧的洪流般浩浩蕩蕩地朝著城門外大步邁進。
道路兩旁的百姓們目睹這是運送糧草的隊伍,紛紛欣然前來相送。
眾多百姓手提著熱氣騰騰的燒餅,殷切地想要分發給兩側的侍衛,卻都被侍衛們一一婉拒。
此刻的京城,車水馬龍,鈴聲、人聲交織成一片喧鬧鼎沸的景象。
然而,此刻的謝青瀾卻緩緩騎著馬,一步一回頭,眷戀地回望著那高聳的城牆,臉上寫滿了悵然若失的神情。
他實在難以說清這股難以名狀的難受究竟從何而來。
但實際上,他剛出城未行多久,謝北辰便騎著一匹風馳電掣的快馬在後面緊追不捨。
他終究還是後悔未曾當面與謝青瀾話別,他想要當面對謝青瀾親口訴說心中的牽掛與叮囑。
於是他扯開嗓子大喊:「等一下!」
謝青瀾聞聲迅速轉頭,待看清來人的面容。
發現追上來的竟是謝北辰,他的臉上瞬間綻放出如孩童般欣喜若狂的神情。
連忙抬手示意止住行軍的步伐,旋即飛身下馬。
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謝北辰飛奔而去,仰起頭望著謝北辰,激動地說道:「侯爺,我就知道您定會前來!」
謝北辰瞬間收起眼中那滿溢的擔心之色,轉而換上一副冷若冰霜的冷漠神情,厲聲道:「莫要這般輕狂得意,切記,萬事小心!。」
謝青瀾臉上浮現出一陣苦澀的笑容,連忙應道:「侯爺,我銘記於心,我定會平安歸來,還請侯爺放心。」
謝北辰輕哼一聲,聲色俱厲地說道:「你若膽敢食言,看我如何重重罰你。」
謝青瀾趕忙不迭地應道:「侯爺,我絕不敢有違,您就安心靜候我凱旋的佳音。」
謝北辰微微頷首,語氣略微緩和:「那便好,一路務必小心,平安順遂。」
謝青瀾的眼中滿是堅定不移的決心,深情地說道:「謝謝侯爺,那我便就此別過!」
謝北辰此時微微淺笑,輕點了點頭。
謝青瀾的雙眸中盈滿了堅毅之色,猶如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火焰,他鄭重說道:「謝謝侯爺,那便走吧!」
言罷,他毅然轉身,步伐堅定地朝著駿馬走去。
謝北辰此刻臉上綻放出一抹欣慰的淺笑,那笑容如春風拂過湖面,泛起層層溫暖的漣漪。
他微微頷首,輕點了點頭,那輕微的動作仿佛在說:「去吧,一路小心。」
幾日時光匆匆而過,謝北辰身上的傷已好了大半有餘。
這幾日裡,沒了謝青瀾在身旁嘰嘰喳喳、調皮搗蛋,周遭竟是出奇的寂靜,反倒讓他心底生出一股難以名狀的落寞。
他躺在榻上翻來覆去地思索,越想越覺蹊蹺,滿心的疑竇如亂麻般糾纏不休。
謝青瀾平素絕非這般模樣,此次的反常實在太過詭異,況且讓他孤身一人在外闖蕩,謝北辰這心裡無論如何都難以踏實。
謝青瀾出門歷練的經驗本就寥寥無幾,那股子揮之不去的不安之感,就似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揪著他的心。
於是,就在當晚,他匆忙收拾好行囊,待到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便跨上駿馬如風般疾馳而去。
他定要將謝青瀾尋到,唯有把人留在身邊,方能安下心來。
謝北辰一路風塵僕僕,直至天色將晚,才在一片荒蕪之中望見了一座客棧。
這客棧破舊得不成樣子,好似被歲月狠狠蹂躪過。
那搖搖欲墜的門板仿佛下一刻就會散架,破爛的窗紙在風中瑟瑟發抖,發出令人心悸的「嘎吱」聲。
四周荒草叢生,杳無人煙,唯有這一座孤零零的客棧突兀地立在那裡,透著幾分陰森詭異。
他剛伸手推開那扇搖搖欲墜的門,小二便滿臉諂笑地迎了上來:「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吶?」
謝北辰神色疲憊,沉聲道:「住店,給我一間上房。」
小二忙不迭地應道:「好嘞,客官您樓上請。」
謝北辰行至二樓的臥房。
剛伸手推開房門,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刀便如毒蛇般朝著他的面門猛揮而來。
剎那間,謝北辰身形如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後疾閃,仿若瞬移一般,輕而易舉地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那陌生人出手狠辣至極,刀勢凌厲,招招直取謝北辰的要害。
謝北辰側身避開,手中長劍一揮,劍氣猶如驚濤駭浪,呼嘯而出。
陌生人怒喝道:「有人要你的命,你最好別動!」
謝北辰目光凌厲,回擊道:「就憑你這宵小之輩,也敢口出狂言!」
一番激烈的交鋒過後,謝北辰終是被對方的劍抵住了脖頸,「他在我手上,你要敢亂動,小心你他的腦袋!」
他本欲側身躲開,可一聽對方所言,竟放棄了反抗,雙目緊盯著對方,問道:「你究竟是誰?」
只見這人全身黑袍裹身,頭戴黑帽,臉上的面具嚴嚴實實,僅露出兩隻透著陰寒光芒的眼睛,聲音經過刻意的變聲處理,猶如來自九幽地獄,令人毛骨悚然。
謝北辰眉頭緊皺,在記憶的深海中苦苦搜尋,卻依舊對眼前之人毫無頭緒,只是這招式隱約透著一種熟悉之感。
正當他苦思冥想之際,又有一人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
這人亦是男子,臉上戴著一個令人膽寒的面具,面具之上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獠牙畢露的惡狼。
聲音沙啞低沉,仿佛被沙石磨礪過,可那身姿體態卻透著一股年輕人的矯健與靈活,一眼便能看出是個十幾歲的年輕公子。
「你與他囉嗦個什麼勁兒,趕緊綁了!」
隨後,謝北辰便被這二人拖到了一處地牢之中。
這地牢陰暗潮濕,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味,牆壁上掛滿了形形色色、令人膽寒的刑罰道具,在微弱的燭光下閃爍著陰森的光芒。
謝北辰怒目圓睜,大聲喝道:「爾等究竟是何人?他又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