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再次悠悠轉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二人被高高地吊在了空中,雙手被粗糲的繩索緊緊縛於房梁之上,而且對方還極為老練地封住了他們的經脈。
想必對方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他此刻只覺渾身無力,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乾了,而且無論怎麼嘗試,都沒辦法運用內力掙脫束縛。
他費力地環顧四周,只見這是一個破敗不堪、搖搖欲墜的小木板房。
角落裡胡亂堆滿了破舊的雜物,有的已經腐朽不堪。
僅有一個小小的天井,幾縷微弱的陽光從那裡斜射進來,卻也無法驅散屋內的陰暗。房頂還滴滴答答地漏著水,形成了一灘灘渾濁的水漬。
他與一羨一人分別被吊在一個角落,呈對角形。
他強忍著眩暈,艱難地喊了一下一羨,卻發現一羨依舊沉睡未醒,沒有絲毫回應。
這時候,那名攤主慢悠悠地走了出來,臉上掛著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那笑容在他那俊美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眼。
謝青瀾心中一驚,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覺得這也並非完全出乎意料,因為他剛剛就發現這少年盯著他的玉佩看了好半天。
他心中懊悔不已,暗自責怪自己還是太大意了,沒想到竟被這般低劣的伎倆給算計了。
於是他努力強裝出鎮定自若的樣子,怒目圓睜,大聲喝道:「你想怎麼樣?你是想要錢嗎?」
只見那個男孩嘴角上揚,冷笑道:「你跟這個玉佩是什麼關係,這是你的嗎?」
男孩拿著一塊玉佩仔細端詳了半天。
謝青瀾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心中暗想:難道師父講的他的師兄是這位?但是不可能啊,他不過十七八歲,左不過也不超過二十歲,怎麼會是他的師兄呢?師父都快五十多歲了。
他想了想,硬著頭皮便道:「是我的,你又跟這塊玉佩有什麼關係?」
突然,謝青瀾的眼睛不經意間快速地瞥到了男孩身上配著的一個笛子。
他的目光瞬間如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鎖定在那笛子上,瞳孔猛地放大,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訝。
那笛子上面精心雕琢著靈紋,在昏暗的光線中仿佛都有神秘的光芒流轉。
謝青瀾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的腦海中如翻江倒海般努力回憶著。在
師父給他的那本厚厚的劍法書籍裡面,這個靈文笛,可是難得一見的充滿靈氣的寶物,而且其做工之細緻、精緻,簡直如同天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
這把笛子是與一把名劍相輔相成、不可分割的,二者向來形影不離。
劍在何處,笛子便在何處。
但此刻,笛在眼前,劍卻不見蹤影,想必是遭遇了什麼驚天動地的重大變故。
想到這裡,謝青瀾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了一個「川」字,臉上滿是深深的疑惑與濃重的擔憂。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嘴唇顫抖著又問道:「這個笛子是你的嗎?我記得這個笛子是一位老前輩的,怎麼會在你手上?那位老前輩怎麼了?」
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劇烈地微微顫抖著,那聲音仿佛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迴蕩。
他的目光如火炬般緊緊盯著男孩,連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男孩臉上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
這位老前輩就是師父的師兄,師父曾經在一個寧靜的夜晚,就著昏黃的油燈,給他看過劍和笛子的圖片,還繪聲繪色地跟他們詳細講過這裡面的傳奇故事。
但是今天,卻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笛子的真面貌。
他忍不住再次仔仔細細地端詳起來,那笛子比書上描繪的還要精緻美觀得多,靈紋細膩流暢,仿佛是有生命一般在輕輕遊動。
件上還吊著一塊溫潤的玉佩,這塊玉佩的色澤和紋理跟他們手上的玉佩也極為相似。
謝青瀾的眼睛越睜越大,眼珠子似乎都要奪眶而出,心中的震驚和疑惑如洶湧的波濤愈發濃烈,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淹沒。
「你和這個笛子又是什麼關係?你怎麼會認識他?」男孩冷冰冰的聲音傳來,那語氣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
謝青瀾連忙說道:「我師父的師兄,這名笛子的主人,是我師父的師兄。」說話時,他的眼睛急切地盯著男孩。
男孩突然神情莫名變化了一下,那原本如冰山般冷漠的面龐好似有一絲驚喜的火苗閃過,但眨眼間又恢復了冷漠,「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他眉頭緊皺,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這塊玉佩便是我師父給我的,是他們師門中人的身份象徵,這你應該相信了吧。」謝青瀾一大聲說著,一邊快速地從懷中掏出玉佩,高高舉起在男孩面前晃動,神色焦急而又真誠。
男孩將信將疑地看著玉佩,目光閃爍不定,「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這裡學劍,我師父說他師兄的劍法瞭然,所以我來學劍法。」謝青瀾目光堅定,挺直了脊背,仿佛在表明自己的決心。
男孩道:「什麼劍法?」
「靈文劍法,我師父他師兄的叫林錦,你認識他嗎,我在找他。」謝青瀾緊緊盯著男孩,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男孩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
男孩聽到林錦這個詞,突然神情落寞,眼睛瞬間泛紅,那眼眶中迅速蓄滿了淚水,仿佛隨時都會決堤而下。
謝青瀾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到了,剛剛還冷漠得像塊千年寒冰的人現在卻流露出這般濃烈的柔情,他心想男孩肯定是認識的,於是又著急地追問道:「你是不是認識林錦,我找他,我要學劍法。」
男孩聽到這,雙唇緊閉,一言不發,轉身便大步離開了。
謝青瀾一看到男孩要離開,趕忙一邊追上去,一邊大聲說道:「你是不是認識他,我找他,我要學劍法。」
男孩還是不理他,腳下的步伐更快了,眼看就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冷冷地道:「他死了,你找不到他了。」
謝青瀾一愣,整個人呆立當場,「怎麼就死了呢,前幾年還通過信呢,怎麼會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