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尖銳的牙齒每一次撕咬,都帶來一陣深入骨髓的劇痛,它的身體所過之處,燃起一片灼熱的火焰,似乎要將他的經脈都焚燒殆盡。
然而,那疼痛如同烈火焚身,熾熱而狂暴,幾乎要將他的靈魂都吞噬殆盡。
他原本穩健的身姿開始顫抖,手中的劍也隨之晃動,仿佛隨時都會脫手而出。
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被放在滾燙的烙鐵上,「滋滋」作響,痛苦的火焰從內而外燃燒著他。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划過他緊皺的眉頭、緊閉的雙眼和咬緊的牙關。
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著,面部的表情因極度的痛苦而扭曲得不成人形。
這種痛苦太過強烈,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很難不露出破綻。
「父親,為何是這個時候!」謝青瀾在心中無奈道。
在那一刻,謝青瀾的心中湧起了強烈的掙扎。
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父親那嚴厲而冷酷的面容,那充滿威嚴和不可違抗的氣勢。
他深知自己作為兒子,違背父親意願是大逆不道,父親的權威如同不可撼動的山嶽,自己理應臣服。
儘管這次懲罰如此殘酷,或許也是自己有錯在先,應該承受。
但那份疼痛實在太過劇烈,仿佛無數把利刃在體內瘋狂攪動,每一次的刺痛都深入骨髓。
那蠱蟲似乎更加興奮,啃食的速度愈發加快,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揉捏、撕扯,那種痛苦幾乎要讓他昏厥過去。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飲著滾燙的岩漿,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撕裂般的劇痛。
他的意識在痛苦的海洋中沉浮,內心的掙扎如同洶湧的波濤。
是選擇默默忍受這幾乎要將他摧毀的痛苦,還是冒險動用內力換取片刻的緩解,哪怕這意味著未來將面臨更可怕的風暴?
最終,那無法忍受的劇痛還是戰勝了他內心的恐懼。
「罷了,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咬了咬牙,輕輕調動了一絲內力,用以緩解那難以忍受的痛苦。
那一絲內力如同黑暗中的一絲微光,小心翼翼地在痛苦的旋渦中穿行。
儘管這意味著他將面對父親更加嚴厲的責罰,但在這一刻,他別無選擇。
當那一絲內力在體內流轉,與母蠱的力量相抗衡時,謝青瀾感到了一絲短暫的輕鬆。
然而,這輕鬆轉瞬即逝,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洶湧的痛苦反撲。
練劍結束後,回到住所,當謝青瀾緩緩卸下內力,準備承受子蠱的反噬時,他驚訝地發現,這一次子蠱的威力比往常更加猛烈。
那子蠱像是被激怒的狂獸,以更加瘋狂的姿態在他體內橫衝直撞。
它尖銳的爪子無情地划過他的經脈,所到之處,經脈破裂,鮮血四溢。那疼痛如同萬針穿心,每一根針都準確無誤地刺向他的經脈深處,無情地攪亂了他的氣血運行。
他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力量,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鮮血從指縫間滲出,可這點肉體上的疼痛與體內的痛楚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啊!」他的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嘶吼,那聲音充滿了痛苦和絕望,仿佛受傷的野獸在黑暗中獨自掙扎。
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與汗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視線。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寂靜無聲,只有他身體裡那痛苦的喧囂在不斷迴響。
謝青瀾咬緊牙關,試圖用堅強的意志去抵抗那幾乎要將他吞噬的疼痛。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曾經的種種畫面,那些美好的回憶、未完成的使命,都成為了他堅持下去的動力。
「我不能倒下!」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吶喊。
他緊緊閉上眼睛,將全部心神沉入體內,試圖用意志力去對抗那肆虐的疼痛。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進行一場生死較量,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無盡的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個時辰,也許是更久,當疼痛終於開始緩緩減退時,謝青瀾才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疲憊和滄桑,但同時也有著一絲劫後餘生的堅定。
他發現自己已經筋疲力盡,全身濕透,仿佛剛從水中撈出一般。
每一塊肌肉都在酸痛,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被重錘擊打過。但他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和釋然,因為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成功地熬過了這一關。
夜色如墨,繁星點點,宛如璀璨的寶石鑲嵌在浩瀚的天幕之上。風悄然拂過,帶著絲絲涼意,掠過庭院中的花草樹木,發出輕柔的沙沙聲。
說真的,謝青瀾心裡一直嘀咕個不停,他著實懷疑林沛到底有沒有認出他來。
若林沛真認出了他,依其那雷厲風行的性子,怕是早就不由分說地把他丟進刑堂嚴加審訊,或者毫不留情地將他直接驅趕下山了。
可若沒認出,林沛又怎會想出抄寫這等折磨人的法子?
他向來對背書厭惡至極,那種反感簡直難以言表,只要一看到密密麻麻的字,腦袋就好似要炸裂一般疼痛。
小時候,他曾被強迫背誦《論語》,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他絞盡腦汁,卻也僅僅背會了「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這寥寥幾句。
教他練字的時候,就單單一個「仁」字,他足足練了一千遍,可寫出來的依舊歪七扭八,不成樣子。
林沛望著那滿篇慘不忍睹的「仁」字,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沉默良久,最終也只能無奈地長嘆一口氣。
林沛對待師兄們向來要求嚴苛,一絲不苟,可對他卻極為寬容。只要他不闖出大禍,隨便怎麼折騰都行。
也正因如此,他寫字向來只求寫對,從不追求寫好。
謝青瀾倒是絲毫不擔心林沛會憑藉字跡認出他,只因他自己的字那真是不能說毫無特色,只能說是糟糕透頂、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