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孝不答許雲初的話,對他反問,「聽聞葉世子與蘇姑娘要在西境大婚?可是真的?」
許雲初點頭,「是真的。🐼♡ ❻9şĤǗX.ⓒόⓂ 🍮♪」
林之孝臉色一黯,道,「我還想著,就算不能求個成全,屆時她與葉世子大婚,討一杯喜酒喝應該能做到,如今看來連喜酒也喝不到了。」
許雲初看著他,這樣黯然的神色,可見當真是極喜歡蘇風暖的,他道,「在西境大婚,也不過是為了顧全蘇家大公子和二公子幾個月後不能回京參加大禮的遺憾,求個圓滿,屆時還會回京大婚的,二皇子屆時也能喝上喜酒的。」
林之孝慘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還難以定論。」
許雲初瞧著他,道,「大皇子說二皇子狀態十分不好,讓我過來看看你,將你的情況與蘇姑娘書信提提,看看是怎麼回事兒?我也很好奇,數日前二皇子不是還好好的嗎?如今這是怎麼了?」
林之孝道,「我也不知道。」
許雲初疑惑,「我看二皇子面色蒼白,氣血虛弱,伴隨咳嗽,很像是染了風寒。」
林之孝搖頭,「不是風寒。」
許雲初奇怪地看著他,「既然不是風寒,那……」
林之孝打斷許雲初的話,對他道,「小國舅,你書信給蘇姑娘時,勞煩能不能問問她,大婚的喜酒,派人送進京一壇給我。」
許雲初一怔。
林之孝揉揉眉心,「我真怕我等不到葉世子和蘇姑娘回京大婚。」
許雲初凝眉,「二皇子可能是在屋子裡悶久了,想多了。既然不是風寒,孟太醫怎麼說?」
林之孝淡淡一笑,「孟太醫自己都老糊塗了,能怎麼說?對於我的病症,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許雲初想起大皇子早先說孟太醫的話,又忽然想起蘇風暖上一封信函與她提到孫澤玉吃的預防風寒的藥丸是孫夫人找孟太醫開的,一個是丞相夫人,一個是太醫院的老太醫,紕漏在哪裡?他覺得他真有必要該見見孟太醫了。
另外,他覺得大皇子讓他來看望二皇子給蘇風暖傳信之事也有些奇異。
聽二皇子的語氣,像是不太想治,也治不好了的模樣。
於是,他壓下心中疑惑,也不再多問,道,「當日皇宮夜宴,二皇子幫助葉世子不辭辛苦地找我和蘇姑娘,還有贈我妹妹閻王渡一事,雲初始終感激在心。二皇子的話,雲初一定給蘇姑娘帶到。」
林之孝微笑著道謝,「多謝小國舅了。」
許雲初搖頭,又坐了片刻,見林之孝似乎疲乏了,許雲初便起身告辭,出了韶德殿。
許雲初離開韶德殿門口後,回頭看了一眼,覺得整個韶德殿死一般地沉寂。他想起林之孝託付他給蘇風暖傳信讓她送回一壇喜酒之事,嘆息一聲,出了皇宮。
許雲初出了皇宮後,沒有立即派人去找孟太醫,也沒有當即給蘇風暖飛鷹傳書,而是吩咐了明日啟程前往靈雲寺的事兒後,便歇下了。
轉日,清早,許雲初依照大皇子所說,前往靈雲寺請皇帝回京。
蘇風暖和葉裳要大婚的消息傳得太廣,無論是茶樓酒肆,還是市井巷陌,甚至是行程在路上,都能聽到談論關於二人大婚之事。
許雲初行出京城十里,有暗衛壓低聲音稟告,「公子,不好了,皇上昨夜失蹤了。」
「嗯?」許雲初挑眉。
暗衛道,「據說是在他居住的大皇子昔日居住的禪房裡失蹤的,今早侍候的人才發現。房中一應所用,都沒變化,唯獨皇上不見了。」
「小泉子呢?」許雲初問。
暗衛道,「小泉子在吩咐所有人找皇上。」
許雲初點點頭,如蘇風暖所料,皇上果然失蹤了,他當即吩咐,「來人。」
有人上前,「公子!」
許雲初道,「立即回京去傳信告知大皇子,就說皇上在靈雲寺失蹤了。請大皇子立即前往靈雲寺。」
「是。」有人應聲,立即去了。
許雲初雖然早就有所準備,但皇帝當真失蹤,還是讓他暗暗心驚的,他一催馬鞭,快速地向靈雲寺奔去。
大皇子昨夜批閱奏摺到很晚,今早起來得也稍晚了些,他剛穿戴妥當,便聽到親信稟告,「大皇子,小國舅的人求見。」
「嗯?」大皇子皺了一下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讓他進來。」
親信應了一聲是。
許雲初的人見到大皇子後,當即將許雲初走到半途中得到消息說皇上在靈雲寺失蹤之事稟告給了大皇子。
大皇子面色一沉,「什麼?」
許雲初的人又重新地說了一遍。
大皇子當即道,「備馬,我要前往靈雲寺。」
親信應了一聲是。
大皇子匆匆地踏出了宮門,走出幾步後,忽然停住腳步,對親信陰沉著臉道,「你去問問二弟,他是真想死嗎?不告訴我林客的下落,我就讓他如願去死。」
親信心神一凜,連忙應是。
大皇子當即上了馬,帶了一隊人馬,出了皇宮,奔出京城,前往靈雲寺。
一個時辰後,皇上失蹤的消息傳回京城,一時間京城炸開了國。
滿朝文武,齊齊駭然。
皇上未帶朝臣前往靈雲寺祈福,數日以來,都十分穩妥,沒發生什麼事兒,一派太平。沒想到今日便出了事兒。皇上所帶的護衛、御林軍、近身侍候的一眾人等都在,連靈雲寺的僧人一個也不少,偏偏皇上失蹤了!
一切都沒有變化,夜間連動靜都未發出,只失蹤了皇上一人!
誰也不知道皇上哪裡去了?就像是化成了空氣!
太后和皇后得到消息後,沒想到昨夜許雲初才給他們預防了會發生此事,她們還沒平復下來,今日此事便發生了。她們一時間還是難以接受,皇后忍不住哭了起來,太后也是十分心慌,但想起許雲初的話,讓她們該如何就如何,她只能勉強鎮定下來,拿著帕子抹淚。
許雲初與大皇子在靈雲寺大肆查找,尤其是大皇子昨夜早已經讓人封鎖了靈雲寺,可是城內如寺內一樣,昨日夜裡也沒發現什麼動靜和變化。
就像是那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大皇子十分震怒,盤問了昨夜給皇上當值的人。
昨夜當值的人不是小泉子,是另外一位年長一小泉子一點兒的太監,他只說皇上早早便睡下了。他一直守在外面,夜裡皇上還上了一次淨房小解。他還給皇上倒了一杯茶。
可是沒想到,早上起來,他看到了時辰,喊皇上起身,皇上便不見了人影。
大皇子聞言對小泉子質問,「你為何昨夜不當值。」
小泉子黑著眼圈衣服要急哭出來的樣子道,「回大皇子,從去年到今年,一直風波不斷,皇上此次來靈雲寺祈福,除了奴才、侍衛們跟著,身邊沒帶皇子公子也沒帶朝中重臣,奴才害怕出了事端,便一直陪在皇上身邊,白天不敢懈怠,晚上更不敢闔眼,這十幾天下來,奴才昨夜受不住了,皇上便下了死命讓奴才去歇著,奴才尊了皇命,沒想到就出了這個事情……」
大皇子聞言,臉色沉暗,沒再說什麼。
許雲初站在一旁,想著皇上離開得很真是天衣無縫,像是被風吹走了一樣。但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天衣無縫,更不相信風能將一個大活人吹走。這裡面,必有玄機。
大皇子沉默片刻,沉聲道,「封鎖消息,父皇失蹤的消息誰也不准嚼舌根子,不准傳出去。若是誰傳出去,凌遲處死。」
一名太監在一旁道,「大皇子,晚了。皇上失蹤後,寺內沒有能做主的人,眾僧和御林軍以及侍候的人都慌了。京城雖然距離這裡只有五十里地,畢竟還是太遠,主持當即派人下山去知會了靈雲鎮的縣守,縣守帶著大批人上山後,消息就不脛而走了。小國舅來時,也說了此話,可惜已經晚了。」
大皇子聞言臉色十分難看。
許雲初站在一旁,對大皇子道,「皇上失蹤是大事兒,首先要查出皇上是怎麼失蹤的?另外,封鎖消息已經來不及了,緊要的就是徹查的同時要趕緊找到皇上,其次就是要趕緊安撫朝臣,穩住朝綱,以免動亂。」
大皇子看了許雲初一眼,沉聲道,「小國舅這般沉穩,是不是早就預料到父皇會失蹤了?」
許雲初面對質疑,淡聲道,「大皇子謹言慎行。雲初若是有未卜先知之能,定然會跟著皇上來靈雲寺祈福,寸步不離。沒了皇上,我的祖姑母和姑姑又能依靠誰?她們雖然是皇家的人,但是出身許家。無論什麼時候,許家也不會棄她們於不顧。皇上失蹤了,對我有什麼好處?我何談早有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