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時塵銅船回歸而歡喜的姬茱兒聽聞此話也笑不出來了。
這麼一說的確是啊........他們這一行人現在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剛才就沒幫上忙,如今就更不行了。
姬茱兒頓感羞愧難當,自己非要跟上來結果來了之後純純成了擺設。
即便是紅鸞也在這次熒洲島之行出了不少力,先後幾次進入森羅煉獄,又在森羅煉獄內阻攔無心。
姬茱兒完全不好意思和紅鸞相比.......現如今她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禱時塵銅船能儘快靠岸,成功靠岸。
只要時塵銅船能靠岸,那他們這些人多多少少也就能出一點力了。
「你倒是絲毫不慌,不急呢」道一觀望著駛來的時塵銅船閒談。
李四調侃:「有什麼可慌的,事情已成事實,船已經歸來再多情緒也是無用。」
「用你的話說就是天命已定,安靜等待便是。」
「只是一個無心跑到船上而已,這能改變什麼?他上去陰陽銅棺和時塵銅船就是他的了?」
道一:「你挺看好無心的。」
「無心?你是說那個無心?」李四反問。
道一:「看來你我所看所留意的無心或許並不是同一個。」
李四:「是哪一個並沒有太大的所謂吧,反正最後只會剩下一個。」
道一「也許會一個都不剩。」
李四: 「世上再也沒了無心?要真有這種可能,這興許是一大幸事。世上少了一大極惡,想必絕大多數人都是願意的。」
「救命!救鬼的命啊!」一急促,慌亂的求救聲打斷了李四他們的交談。
李四,道一看向同一方向,眾人被聲音吸引過去。
目光匯聚之處正是張煥的腳下,準確的來說是張煥的影子。
「救鬼命,快點救鬼命啊!」
聽求救者的音色,音調,求救者的年齡並不大,接近少年,又偏向是小孩。
兩胡道士眉宇不自然的皺起,他叨叨喃喃:「求救聲.......怎會在這個時候,在這裡有求救聲?」
「而且........而且為何感覺這聲音有那麼點熟悉......似曾相識。」
「我應該聽過,不止聽過一次....絕對是有聽過。怎麼光是聽到這個聲音心中就莫名多了股火氣,衝動.....」
突然之下有求救聲,別說眾人疑惑,就連張煥本身都有些懵。
「我的影子?........這是有鬼......」
可能是險些死在無心手上的後遺症,張煥條件反射般燃起充滿幻象的超度之火。
手掌上帶著些許火焰就插進了自己影子中。
火焰落入影子中,那年少孩童的求救聲的確是沒了,但轉變而來的就是接連不斷,洶湧澎湃的謾罵聲了。
「我c你個二大爺祖太奶奶的,超度之火!」
「草草.......燒到了!燒到了!」
「疼死了.......燒到一點都疼死了........張煥你個出生,王八蛋,老子好心好意來投靠你,你不接應我就算了你居然還火燒我!」
「我和你沒完,絕對沒完!」
「趕緊收手,真的要燒到我了!快點拉我出來!」
張煥被這一連串的謾罵罵的腦子懵懵的,好一會才再次轉動回過神來,
光是聽這種凌然天下,出口無一點忌諱的囂張態度,張煥就已經認出了影子下的人。
這麼不可一世,放蕩自由的張狂語氣除了那傢伙張煥也實在是想不到其他人。
不.......那傢伙根本不是人。
是三無之無皮!
「無皮!」兩胡道士額角青筋猛然暴跳,聽到那極為熟悉的謾罵聲他也明白了那影子下的是誰!
兩胡道士陡然明白了自己為何聽到那求救聲後會莫名火大,原來只因下面是無皮。
只要是無皮的話那一切都合理了。
難怪自己有想要滅掉下面那傢伙的衝動。
兩胡道士咬著牙暗自喃喃。
光是聽到無皮那不可一世的囂張語氣,兩胡道士就無比的火大。
先不說兩胡道士和無皮之前就有過恩怨,就無皮這性格,這態度兩胡道士都看不下去。
這囂張的謾罵聲和先前的求救聲讓人不敢相信是同一人。
前一秒求救,下一秒就能罵出祖宗十八代,前後能有如此大差別,不顧一切的說罵就罵也就只有年少的無皮了。
張煥將燃著火焰的手臂從影子內抽出,這才讓無皮的罵聲停歇,只不過態度依舊沒多好:「手收回去了,我怎麼辦啊?」
「剛換上的這張皮的特性我還不太熟練,這齣不去了。」
「你趕緊拉我出來啊。」
「你那破火焰都燒到了我,你就沒點自責?」
張煥嘴角抽抽,長吸一口氣將手伸進去把無皮拉了出來。
無皮灰頭土臉的從張煥的影子內爬出來,他的樣子較為狼狽,
身上的皮囊根本還沒和他貼合,大大的裂口敞開著和他披著一張人皮外套似的。
無皮雙手皮囊和主幹頭顱的皮囊還不配套,生硬強套上的。
現在的無皮看來像是在倉皇,慌亂的情況下胡亂套上了一些皮囊。
故此他才會對皮囊上的特性還不太熟悉,從影子界無法離開。
「無皮怎麼會是你?」張煥對無皮從他影子鑽出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剛才是你在求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求救什麼?」
無皮顧不上那些隨意披在身上的皮囊,急匆匆的喊道:
「當然是救鬼啊,有人要害我......張煥看在我們都是張家人,看在你剛才用火燒我的份上你可一定要救我!」
張煥不解:「救你?........等等你也說清楚怎麼回事.......誰要害你?」
這無皮現在雖然年少輕狂,但即便他再小他也是毋庸置疑的三無之無皮,在無心跑去奪取古物的情況下有人能將無皮追成這樣,張煥完全設想不到。
再說無皮向來不是一個人,現在無皮卻獨自跑來求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正要說些什麼的無皮忽然留意到了道一,本能的汗毛聳立,目光稍稍偏移又留意到了李四,他大為震驚,
目光繼續環視,將這裡的人一一收入眼中:
「李四,道一,王二........兩胡臭道士.......還有哪個醜丫頭.....紅毛丫頭....不認識的丫頭」
無皮瞳孔地震,臉上神情越發狂喜,
「都在!太好了居然都在!」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沒想到張煥你居然和這些人混在一起。」
「李四, 道一,王二......連那牛鼻子老道都在,這下有救了!」
兩胡道士獰笑著握住木劍:「你的確是該求救了」
「無皮也有今天真是罕見,真是活該啊。」
「堂堂三無之無皮不是素來不受脅迫,不怕死的嗎?」
「你也會這般狼狽,這般求救?」
兩胡道士和無皮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針鋒相對的死地,無皮黑著臉開罵:
「你這牛鼻子老道士知道什麼?」
「小爺沒工夫在這和你扯牛皮,反正你這老道士也就那樣,小爺沒指望你。」
「實話說我無皮何時怕過誰,忌憚過誰?就算是無心也不曾怕過,但今天這個不同!」
「真的.......不同。」
咚........一擊沉悶不凡的動靜
兩胡道士臉色微微動容,張煥訝然不解,眾人臉色各有異常。
只因為無皮跪下了。
年少輕狂的無皮對著道一,李四他們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