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著老媽和老姐的身影回家,
腳步如同心情一樣忐忑,
道士貼在牆邊,本來是想跑路的, 可以左右一看這黑黝黝的天,
不時還颳起陰風,想了想還是追上了我。
老媽和老姐在堂屋,
而我直接去了廚房,道士跟在我身後,
他畏懼的四處張望:「喂,餵」
「喂,張阿四,你剛才不會真的是在和什麼東西聊天吧?」
「是男的還是女的?她們在哪?」。
兩胡道士雖同是茅山和伏籠山的人,
但膽量卻出奇的小,甚至比一般人還怕鬼,可他偏偏就想著吃這碗飯。
來到廚房,我翻找一翻找到了下午時吃剩下的剩飯,
拿給道士瞧:「這是什麼?」。
道士一臉不解:「啥?這不是碎紙嗎?」
「一些五顏六色的碎紙還用盤子裝起來,你家這是啥風俗呀?」。
碎紙.....也就是我吃下去曾全是碎紙?,
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剛才吃進去的東西幾乎全部要湧上來,
我連忙將盤子放下,用手緊緊捂住嘴巴,胃部還在鬧騰,
吃下去的竟然是紙?
明明那些在我眼中是做好的飯菜,但在道士眼中卻是紙,
所以說下午吃飯後肚子仍然餓的原因,
不是我胃口變大了,而是我壓根沒有吃進去飯菜,
上次在家裡吃飯也是這樣,吃完飯後就像是沒吃一樣。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疑惑便解開了,
可為什麼會這樣?
道士看不到我媽和我姐,
他應該是看不到鬼,
偏偏是能看到鬼的我能看到我媽和我姐,等同於我媽和我姐是鬼........
不可能.....她們出事了....什麼時候?
我瞳孔劇烈晃動,
甚至不願繼續深究,不敢去了解真相,
我媽和我姐是我僅剩的兩個親人,如果她們出事了,那這世間上只剩我一人了.....
我靠在柜子緩緩坐下,足足坐了有十多分鐘,
直到堂屋那邊傳來叫我的聲音,可能是她們見我進去太久產生疑惑了......
我抓了抓頭髮,起身拍打下屁.股上土:「走吧」。
道士謹慎的躲在角落:「去哪?」。
「見我媽和我姐」。
來到堂屋,我已經將情緒掩藏,如平時一樣吊兒郎當,
我姐狐疑看著我:「你不會跑廚房去偷吃了吧」。
我淡笑解釋:「沒有,沒有」
指著道士說:「我這個朋友還沒吃飯,我帶他去廚房找了點東西吃」。
我媽和我姐面面相覷,眼中疑惑不斷,
一同指著我身後道:「你身後沒人啊,哪有什麼朋友?」。
我嘴角笑容不由得一僵,餘光微移,
硬邦邦泥地上穿著黃袍的道士聳立在家中柿子樹旁。
太陽已經完全下山,院子內烏黑一片,黑仿佛能吞沒人,
但我能確定身後站著一人。
再次確定道士還在,
我略微驚愕的神態一閃而過便恢復常態,
沒有被旁人捕捉到。
身後的道士也貼近進步,臉色煞白,驚悚問道:
「屋內沒人啊,張阿四你和誰說話呢?」
「難不成是剛才的東西?」。
我額頭上青筋隱隱約約凸起,肌膚上也凸起一連串的雞皮疙瘩
堂屋內的我媽和我姐再追問:
「阿四,沒看到你說的朋友呀?」
「他是不是還在廚房?」。
我硬撐著乾笑:「應該是還在廚房裡偷吃,等下我去找他....」。
在鬼話的特性下,她們對我的話深信不疑。
一聲噢便不在追問。
身後道士則是三魂七魄都要飛出去了,連連叫喊:「臥槽,你究竟是在和誰說話呀」
「她們在哪?在哪呢?」
「不會在我身邊吧?」
「喂喂,你說話啊」。
我捏著眉心回復道:「她們走了,出去了應該在門口」
「你先在這裡待著,不要亂跑」
「我去拿個東西」。
道士陡然炸毛:「什麼?在門口,剛才她們從我身邊經過了?」。
他當即連院子都不敢待了,跑進屋內找了個椅子坐下,離我姐不遠,
我姐和我媽在聊天像是完全沒看到道士一樣。
我肩膀松垮下來,準備回自己屋子裡一趟,
走到門口時忽然回頭問了一句:「姐,我記得你去年不是談了個男友嗎?」。
我姐愣了一下,破笑而答:「你傻了吧,我什麼時候談了?」。
道士幾乎要跳起來了,渾身汗毛顫慄,
張阿四是在對著他這邊說話?
那鬼在自己旁邊?
「開個玩笑」。我繼續回房間。
道士坐立不安的心態聽到這話緩和下來,不過心中暗罵,
能看到鬼就不要瞎說話呀,人嚇人嚇死人呀。
突然覺得張阿四之前的話有道理了,才在一起十幾分鐘就嚇個半死了,
要是真的和張阿四合夥,那自己還能活幾年?
於是道士下定決心明天跑路,遠離張阿四這個怪胎。
回到房間後,一分鐘不到我又出來了
只不過手中提著冤魂骨,
我姐看到那棒球棍似的東西疑惑的很:「你深更半夜拿這東西幹啥?」。
我笑著將冤魂骨遞過去:「姐,你瞧著這棒子好看不」。
冤魂骨來到我姐面前,我姐上下打量剛想說話,
那棒子猛地貼臉,黑物迅速擴大占據視線,
我姐被一棒子打翻在地,捂著臉尖叫,
滋滋白煙升騰,我咬著牙字如釘的說:
「去年我姐為了面子找我假扮她男友,自此我一提起這事我姐就會和我打起來」。
道士一看當然坐不住了,合計半天那鬼就在他旁邊呢
「張阿四你不是說鬼在門口嗎?」。
我撇他一眼,擰身迅速一棒子抽在道士頭上,
道士也倒地抱頭哀嚎。
我媽大拍桌子:「阿四,你幹了些什麼?」。
我轉過頭去,
清瘦乾淨的臉上滿是憤怒,青筋在額頭暴起,
那雙幽黑,淵不見底的眼睛此時有怒火湧上來
「你們都做了些什麼!」
『你們怎敢冒充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