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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雖至,神京卻是風和日麗。
街道上,司徒嫻韻身著綾羅綢緞,衣袂飄飄,華服上的刺繡精美絕倫,在眾多侍女的簇擁下於馬車內緩緩下來。
「秋兒,今日到是難得的好天氣!卻不知紀妃魚心情好些了嗎!」司徒嫻韻嘴角輕揚,眼神中更有幾分不屑。
聞言,一身黑衣的秋兒搖了搖頭。「小姐,據宮內傳出的消息,長公主已經數日沒有離開寢宮了。」
「走,去逛逛!」司徒嫻韻莞爾一笑,手持香羅扇,肩披青華紗,蓮步輕移,朱唇微啟。不時與身旁侍女輕語幾句,引得一眾下人掩面而笑。
但見來人,街道兩旁的商販們瞧見這陣仗,紛紛停下手中活計,躬身見禮。
司徒嫻韻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路過珠寶鋪子,她駐足一瞥,掌柜趕忙捧出新到的首飾,滿臉諂媚地介紹。「司徒小姐,這可是南安新到的極品翡翠,世間罕有吶,與您的身份最是相配。」
司徒嫻韻輕抬眼眸,拿起項鍊打量了一番。「色澤嘛,倒是不錯,可惜做工略顯粗糙。瞧瞧這鑲嵌之處,不甚平滑,難登大雅之堂。」
掌柜趕忙賠笑。「小姐眼光獨到,小的這就再給您換些瞧瞧!一些疏忽,司徒小姐莫要怪罪啊。」
「看就不必了,挑些手藝頗好的送上府去。」司徒嫻韻輕搖羅扇,緩步離去。
「小姐,年關之時,您不是才添置了不少新首飾嗎?」秋兒歪著腦袋輕聲問道。
「大管家昨日已經回府。想來啊,應是瑜州事了,該死的徐木頭也當回京了。
春至情易動!本小姐可要好好的準備一番。」說著,她又移步至一家綢緞莊,挑選著新送來的布料。
見到來人,布莊掌柜自然是殷切至極。「司徒小姐,這些是東盧新運來的絲綢,觸感絲滑,質地柔軟,正可用做春紗,您可要瞧瞧?」
司徒嫻韻伸手輕撫布料,而後微微點頭。「這料子算得上佳品,只是顏色不夠明艷,可有更鮮亮些的?」
掌柜連忙應聲。「有有有,司徒小姐您稍等,小的這就去拿。」
片刻之後,掌柜拿著一匹朱紅色的料子而來。「小姐,您瞧瞧這個。這可是錦雲華莊新出的料子,在整個東盧也不多見啊。若是用此料做紗衣,定當明艷非凡吶!」
看著此布,司徒嫻韻眼前一亮。若是以此料子為紗,再以蘇袖閣的綢緞為披,還不得把那死木頭迷得神魂顛倒。「不錯,本小姐很滿意,這有多少,全部送到府上去。」
聞言,掌柜大喜過望。「好嘞!您一萬個放心,小的這就去打包……」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店鋪之外,另一道聲音傳來。「這料子本公主要了!紅秀,去付錢!」
這話傳來,眾人紛紛側目望去,卻見紀月華在一眾宮女與侍衛的隨同下大步入內。
見狀,司徒嫻韻杏眼一眨。「喲!今兒個太陽打那邊出來的?月華公主居然不去鑄劍坊了?」
「司徒鹹魚,本公主要去哪裡,你管的著嗎?紅秀,拿料子!」紀月華不由的白了對方一大眼。
「事有先後,君子不奪人所好,月華公主這樣不好吧!」司徒嫻韻一把將布料按在檯面上。
「本公主又不是君子!再說了,正所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尚未結帳,這料子還算不上你的吧!」說著,紀月華掏出一疊銀票拍在了案台之上。
徐平一聲不吭的離京可把她給氣個夠嗆,今日本是去他設營之處查工,可路上看到司徒嫻韻,紀月華也不知是為什麼,反正就是覺得不爽!「還不把銀票收起?」
見此情形,掌柜驚慌不已,這兩位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如今,兩人為了一匹料子發生爭執,他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更別提收銀子。「草民參見公主,公主萬安。」說著,掌柜的急忙跪地叩首,仿佛根本就沒看到案台上的銀票。
「免禮!起來把銀票收好,料子本公主現在就要帶走。」言罷,紀月華一把抓住布料。
「草,草民不敢…..!」
司徒嫻韻嘴角一撇,眼中也起了幾分怒意。「公主何必強人所難。秋兒,付錢!」
聞言,秋兒微微一愣,而後尷尬的俯身在對方耳邊說道:「小姐,您的私錢不是都給徐世子了嗎,不送回府上,秋兒沒那麼多現銀啊。」
此言一出,司徒嫻韻差點栽倒在地,她都把這茬子給忘了。「掌柜的,你做點買賣不容易,本小姐也不想你為難。」言罷,她又轉頭看向紀月華。「沒必要強迫人家掌柜的,既然咱們都瞧上了,那就價高者得。」
大周誰不知道舒家富可敵國,這話當場就把紀月華給說笑了。「掌柜的,這些料子多少銀子?」
掌柜看了眼紀月華,又看了眼司徒嫻韻,而後小聲回道:「回公主,兩,兩千四百兩。」
「兩千五百兩!」司徒嫻韻率先開口。
「哼!三千兩!」紀月華滿臉不屑。
「三千五百兩!」司徒嫻韻臉色平淡。
「切!本公主出四千兩!」
「四千五百兩!」
「五千兩!」
「本小姐出五千五百兩!」
紀月華咬牙切齒,當即小手一拍。「本公主出一萬兩!!!」
「公主,這也太多了。」紅秀趕忙拉了一把紀月華。
司徒嫻韻黛眉舒展,嘴角上揚。「掌柜的啊,你可都聽到了,咱們月華公主願意出一萬兩買你的這些料子呢!你可要好好打包啊。」言罷,她搖了搖羅扇。「秋兒,咱們回府!」
看著司徒嫻韻扭著腰身緩步離去,紀月華把頭一揚。「哼!」
「公主,咱們是不是被坑了??」紅秀嘴角一陣抽扯。
紀月華白了她一眼,又轉身看向一旁的掌柜。「打包!」
天降橫財,這可把掌柜的樂翻了,不過他也不敢要那麼多。「公主殿下,不必那麼多銀子,您看著給就行!」
「紅秀,點給他三千兩,咱們走。」
……
馬車上,秋兒掩嘴輕笑。「小姐,這下紀月華可吃大虧了!」
聞言,司徒嫻韻手指夾起垂落耳旁的秀髮,繞了一圈又一圈。「紀月華只是心直口快,不拘小節,你真以為她傻?一萬兩銀子買布,這錢你以為掌柜的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