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盧濤的蠻橫無禮,曹氏兄弟也不慣他臭毛病。
直接投訴到銀行後台,並要求行長親自出面解決。
盧濤指著兄弟倆譏諷:「就數你們兩個山炮臉大啊,有什麼資格讓行長出面?」
曹德猛當仁不讓回懟:「你一個小櫃員,瞧給你得瑟的!我看你是老母牛坐火箭,要牛逼上天啊!」
「我哥說的沒錯,做人分清眉眼高低,耗子沒事別舔貓鼻!」
曹德彪罵得更狠,而且罵人的時候,連結巴都好了。
雙方在大廳里越吵越凶,很快引來一群人圍觀,最終驚動了行長鄒大福。
鄒大福當機立斷,馬上把雙方叫到辦公室斡旋。
本來兄弟倆要求行長出面,只是為了打打嘴炮,給盧濤施加壓力,沒想到還成真了。
行長鄒大福完全沒有官架子,反而又是遞煙又是倒茶,態度無比謙卑。
更令兄弟倆感到匪夷所思的是,盧濤面對鄒大福一點都不畏懼。
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擺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絲毫沒有把銀行行長放在眼裡。
當時曹德猛猜測,盧濤這麼囂張,會不會是關係戶?
不出所料,鄒大福沒有嚴厲斥責盧濤。
而是象徵性的數落幾句,最後做出扣罰一個月工資的處分。
一個月工資,在當時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這種判罰其實挺重,如果盧濤沒有存款,連基本生活都成問題。
但誰又能知道,等客戶走後,銀行是否真的執行呢?
鄒大福一臉愧意說道:「我的員工是實習生,剛來沒多久,不懂規矩,二位多多包涵!」
曹德猛指著盧濤,對鄒大福說:「不懂規矩就要多學,讓他給我們道個歉,這事就算翻篇了。」
盧濤冷哼一聲,把頭歪到一邊,理都不理。
「喲,還挺蠻橫!」曹德猛聳聳肩,「鄒行長,就憑他這種態度,讓我們怎麼包涵?」
鄒大福十分尷尬,無奈起身鞠躬致歉,「他不懂事,我作為行長負有領導責任。」
「今天的事情,我代表銀行向你們道歉,對不住了!」
「小盧,你也快給客戶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堂堂銀行行長都卑微到這份上了,而盧濤卻依然不肯低頭。
鄒大福覺得臉面無光,大臉盤子羞得面紅耳赤。
氣氛無比尷尬。
「算了,對於這種員工,我建議你儘早開除,免得給你們銀行抹黑。」
曹德猛撂下一句狠話,帶著曹德彪揚長而去。
身後傳來盧濤的咒罵聲:「兩個土包子也敢對老子指手畫腳,去死吧!」
關上門之後,鄒大福面露不悅抱怨:「在外人面前,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放肆?」
「好歹我也是行長,你至少應該給我點面子。」
「不然傳出去,我這個行長還怎麼當?」
盧濤翹起二郎腿,冷冷一笑:「你能繼續留在行長的位子上,已經是我很給你面子了,別不知足!」
鄒大福氣得冒火,卻又敢怒不敢言,只能咬著牙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攥拳。
盧濤指著自己的肩膀說道:「坐一天櫃檯累得腰酸背痛,你過來給我捏捏肩膀……」
鄒大福咬牙切齒道:「盧濤,你不要太過分!」
「在單位我是行長,給你一個櫃員捏肩,被人看到了會怎麼想?」
盧濤眼神一眯,淡淡道:「這是你的辦公室,誰能隨便進來?」
「我的命令,你必須無條件執行,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另外,以後不要再對我大呼小叫,時刻擺清自己的位置。」
「因為我一句話就能擼掉你的烏紗帽,毀了你的未來,千萬要記住。」
鄒大福雙手攥拳,胸口劇烈起伏,最終只能乖乖過去給盧濤捏肩。
盧濤閉著眼睛享受按摩服務,淡淡問道:「今天中午給我帶的什麼飯?」
鄒大福憋著氣回答:「紅燒雞塊蓋飯,青椒土豆絲,番茄牛腩湯,都是你愛吃的……」
盧濤「嗯」了一聲,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還差不多。」
這番對話,全被躲在門外的曹氏兄弟聽到,兩人差點驚掉下巴。
恰好這時候,走廊來了一個銀行員工。
看到兩人鬼鬼祟祟,銀行員工立馬上前質問:「你倆幹啥的?在行長辦公室門口做什麼呢?」
「沒事,路過。」
曹氏兄弟慌忙逃離現場,出門第一時間就給宋啟打電話匯報。
——時間回到現在——
宋啟聽完之後,同樣大吃一驚,但又十分困惑。
來之前,他特意去了戶籍科一趟,請周夢幫忙調出盧濤的檔案資料。
盧濤出身於一個農民家庭,經濟條件十分一般,資歷和背景也是平平無奇。
他的人脈圈子十分單一,現實中幾乎沒有什麼朋友,連對象都沒談過。
至今住在一間廉價的出租屋,生活也比較節儉。
再對盧濤的工作情況進行深挖,宋啟發現他的風評極差。
同事們普遍反映,他的工作能力低下,點鈔速度全單位倒數第一,還經常搞錯帳目。
而且服務態度非常惡劣,遭到客戶投訴也是家常便飯。
就是這樣一個各方面都很平庸,甚至有些卑劣的人,卻讓高高在上的銀行行長無比忌憚。
甚至淪落到給他捏肩捶背,還要每天給他帶愛吃的飯菜,幾乎跟傭人沒什麼區別。
到底是什麼原因?
宋啟百思不得其解,於是決定跟蹤盧濤,看看他晚上都幹什麼。
當晚七點。
盧濤換了一身便裝,哼著小曲從家裡出來。
先到附近的飯館,吃了一碗牛肉板面,然後直奔網吧打遊戲。
一連奮戰到半夜十二點,盧濤又累又困,於是結帳下機。
回家倒頭便睡,連澡都懶得洗。
渾渾噩噩的一天就算過去了……
明面上來看,他的業餘生活似乎沒有什麼問題,就是一個擺爛年輕人的日常。
但宋啟總覺得事情不簡單,再深入盯梢幾天,或許能發現貓膩。
第二天,事情出現了轉機。
盧濤上班依舊漫不經心,吊兒郎當,而且中間有很長時間離崗。
經過宋啟暗中調查,發現他去了行長辦公室。
直到臨近下班才回來,也不知道在裡面幹了些什麼。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盧濤進入辦公室的同時,鄒大福離開辦公室進了公廁,一待就是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