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銳說道：「牛哥從外地來齊海以後，一直隱姓埋名，大概率也是個逃犯，或者犯了什麼事做賊心虛。」
「我們正在使用人臉識別技術，拿他的照片跟戶籍系統做比對，不出意外今天就有結果。」
「如果能確定牛哥是通緝犯的身份，起碼我們可以給莫浮生定一個包庇罪。」
宋啟立馬搖頭：「包庇罪頂多兩三年有期徒刑，對他來說不痛不癢，太便宜他了。」
「必須要找到他殺人的證據，讓他親自下去給老徐和所有受害人贖罪。」
鍾銳嘆了口氣：「想抓他的把柄，哪有那麼容易？」
宋啟說道：「如果他真是夜梟，接下來肯定還會犯案。」
「只要我們不間斷盯死他，遲早他會憋不住露出馬腳。」
鍾銳點頭：「盯梢可以，但絕不能再麻痹大意，他設下圈套襲擊老徐，就是給咱們一個下馬威。」
…………
回工棚以後，四下無人，莫浮生小聲問二虎：「昨晚交代你的事，都辦好了嗎？」
二虎點頭：「坑已經挖好了，就在咱工地西北角的茅廁後面，你打算埋什麼東西？」
「這你不用管。」莫浮生一臉嚴肅，「記住，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說，哪怕是你的家人也不可以！」
「知道了。」二虎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他從來沒見過莫浮生如此嚴肅，渾身透著一股戾氣，令人不寒而慄。
「莫浮生！你個畜生！」
正在這時，王大壯破門而入，一拳打在莫浮生臉上。
這一拳力道很足，莫浮生直接被擊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一群工友跟著王大壯湧入工棚，把莫浮生團團包圍。
二虎見勢不妙，急忙上來斡旋：「大壯哥，有話好好說，你為啥又對莫老師動手啊？」
「你給老子滾一邊去！」
王大壯一腳踹翻二虎，衝過去揪住莫浮生的衣領，把他從地上薅起來，瞪眼暴喝：「莫浮生，是不是你殺了我媳婦？」
莫浮生咧嘴，牙齦滿是鮮血，露出一個詭異笑容，「你認為我是夜梟？」
「老子不管你是夜梟還是宵夜，先弄死再說！給我打！」
王大壯一聲令下，那群工友又開始圍毆莫浮生。
二虎急忙爬到王大壯腳邊求情：「大壯哥，這事可不能亂扣帽子啊！」
「莫老師剛從警局出來，警察那邊應該都調查清楚了。」
「如果莫老師是夜梟，警察會放他出來嗎？」
「所以嫂子絕對不可能是他殺的！」
王大壯一聽也有道理，立馬叫停眾人。
莫浮生又被打得鼻青臉腫，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樣狼狽。
王大壯一腳踩在他臉上，沉聲道：「莫浮生，你不是自詡神探嗎？我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只要你能趕在警方破案之前找出夜梟，以後我不僅不會再揍你，還能高看你一眼。」
「我死了老婆孩子，心情很差，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好漢不吃眼前虧，莫浮生再高傲也不可能重蹈覆轍。
再躺一個月就不合適了，還會影響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思前想後，莫浮生決定臥薪嘗膽。
「行，我應了，你等我消息吧。」
「好小子，算你識趣，起來幹活吧。」
王大壯一伙人離開後，莫浮生立馬吩咐二虎：「今晚再多挖一個坑吧。」
二虎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試探問道：「莫老師，你要幹嘛？」
「別問，去做就行，我不會害你，注意保密！」
莫浮生一邊擦拭臉上的血漬，一邊翻找工具箱。
找出一把全新螺絲刀別到腰後，直接出了門。
二虎也不敢多問，只得乖乖照辦。
…………
當晚六點，夜市開張，依舊人滿為患。
牛哥炸串攤前出現了兩位新面孔，正是莫浮生和二虎。
兩人繫著圍裙，戴著口罩和餐帽，在攤子前面認真擺弄炸串。
所有炸串一字排開，整整齊齊，猶如工廠流水線一般。
「今天怎麼是你倆在炸串啊？老牛呢？」
「牛哥昨晚喝了多少啊？這都一天了都沒見他出門……」
包括餐館老胡、酒釀西施白姐在內的幾個熟人，紛紛上來詢問。
莫浮生面帶微笑回應：「牛哥昨晚跟我促膝長談，說不想幹了，想回老家做點營生，就把攤子轉讓給我了。」
「這是我兄弟二虎，以後就是我倆晚上出攤，希望大家多多關照。」
老胡和白姐一聽，不約而同露出疑惑和驚愕的表情。
「牛哥怎麼說不干就不幹了，也不打聲招呼就走，太不把我們當朋友了！」
「就是，他還說要娶我呢！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莫浮生笑而不答，幾個老熟人也就不再多問，各自回店裡忙活。
「莫老師，你這轉變也太快了，我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說咱倆能把炸串做起來嗎？我還從來沒做過買賣呢！」
二虎離開工地，進入熙熙攘攘的夜市擺攤，第一天渾身不自在。
莫浮生攪拌著秘制醬料，自信道：「有我改良調料配方，再加上新鮮的食材，絕對能在這裡闖出一片天。」
二虎不解道：「可你不是一直嚮往上流社會嗎？幹這個灰頭土臉的，跟貴族也不搭邊啊！」
莫浮生冷冷一笑：「因為有人給我一句忠告，仰望星空的同時，也要腳踏實地，我覺得很有道理。」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邁太大，容易扯著蛋。」
兩人第一天擺攤，打出「開業大酬賓」的口號，所有菜品一律買一送一。
尤其是那些鮮血淋漓的大肉串，一看就是新鮮的肉，貨真價實，絕非冷凍肉。
在整個夜市，還沒有任何一家店能做到這種地步，基本等於賠本賺吆喝。
這一招確實奏效，立馬吸引了大量食客爭相搶購。
更要命的是，莫浮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改良的調味配方。
大肉串刷上秘制醬料以後，入口香辣，回味無窮。
「太香了！我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炸肉串！再來十串！」
「這肉也跟以前吃過的完全不一樣，口感太特別了！」
吃過的食客無不伸出大拇指，讚不絕口。
炸串攤前排起長隊，莫浮生和二虎忙得不可開交。
短短兩小時，所有肉串被食客一搶而空，全部售罄。
即便買一送一，當晚依然入帳一千大洋！
「一天一千，一個月就是三萬，一年接近四十萬！」
「我勒個乖乖，我這輩子都沒掙過這麼多錢！」
二虎激動得差點蹦起來。
莫浮生面無波瀾，一邊收拾攤子一邊說：「這才剛剛開始，跟著我干，保你以後榮華富貴。」
二虎點頭：「這回我信了！」
莫浮生指著大號泔水桶說道：「把這桶泔水拉回工地，注意別讓人看到。」
「好嘞！」
二虎正要動手，一個聲音突然從攤位前傳來。
「泔水可以賣錢，就這麼扔了不可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