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娟娟一絲不掛，遍體鱗傷，顯然生前遭受過虐打。
經過一天一夜，屍體被凍得像木頭一樣僵硬。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愣住了。
片刻過後，單娟娟媽媽尖叫一聲，撲上去抱著屍體嚎啕大哭。
作為親生父親，壯漢震驚之餘，並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反而不斷抱怨：「晦氣的東西！淨給老子惹麻煩！」
一個鄰居問道：「要報警嗎？」
壯漢毫不猶豫搖頭：「算了，反正人已經死了，報警也沒什麼意義，我不想多生事端。」
很難想像，這番話是從親生父親口中說出來的。
宋啟不忿道：「這是命案，娟娟顯然是被人害了，難道你不想抓住兇手嗎？」
壯漢冷漠道：「誰讓她不聽話，整天半夜往外跑，被害了也是活該。」
「抓住兇手有什麼意義？能讓死人復活嗎？還是能賠我幾個錢？」
無法跟這種人溝通，宋啟也就不再多言，直接掏出手機報警。
壯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悅道：「死的是我女兒，又不是你女兒，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閒事？」
宋啟甩開他的手，嚴肅道：「不管她跟我有沒有關係，哪怕是個陌生人，遇到兇殺案也應該報警。」
「誰阻撓報警，誰就有作案嫌疑，你該不會是做賊心虛吧？」
壯漢惱羞成怒，一把揪住宋啟的衣領，「你他媽胡說什麼？少在這血口噴人！」
宋啟平靜道：「所以，你還要繼續阻撓我報警嗎？」
壯漢鬆手，冷哼一聲：「隨便你，臭傻逼多管閒事！」
接到報警，駐島派出所先派人過來保護現場，天星市刑警隊隨後趕到。
大批警員登島，打破了小島的寧靜，許多島民議論紛紛。
天星警方對在場的每個人都做了問詢筆錄，確認各自的不在場證明。
法醫經過勘察，初步給出了單娟娟的死亡時間，大概在昨晚十點前後。
那時候，壯漢一家正組織人手尋找單娟娟，不具備作案時間。
而宋啟則遇到了麻煩，因為拿不出不在場證明，被天星警方列為了重點嫌疑人。
當時他剛好在歪脖樹下挖土，不在宿舍。
即便在宿舍，因為就他自己住，也沒人能幫他證明。
更何況，樹下藏屍的事現在也不方便道出實情，不然更說不清楚。
宋啟被戴上手銬，押往派出所受審。
壯漢見狀幸災樂禍嘲諷：「我早就看他不像好東西，果然沒錯！」
宋啟也不爭辯，乖乖跟著進了派出所審訊室。
負責這個案子是天星刑警隊的隊長沈興。
看年紀也不算大，三十出頭的樣子。
劍眉星目，國字臉，一身正氣。
他把一份檔案扔到桌上，盯著宋啟問道：「你叫李天南，是齊海師範大學的應屆畢業生，對吧？」
宋啟點頭：「對。」
「呵呵……」沈興冷笑一聲，「我們剛剛調查過，齊海師範大學根本沒有李天南這個人。」
「你的身份信息也是偽造的，戶籍系統里查不到。」
「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人？」
宋啟手指敲在面前的桌板上，反問道：「我是誰重要嗎？」
沈興深吸一口氣，「好，那我換個問法，你為什麼要殺害一個小女孩？」
「你以支教的名義潛入東湖島，又有什麼企圖？」
宋啟笑了，「你沒事吧？好歹也是隊長，說話辦事這麼不嚴謹嗎？」
「我只是沒有不在場證明，但也沒證據證明是我殺了人吧？」
沈興冷哼一聲：「你不要跟我狡辯！」
「齊海那邊最近出了很多變態殺手，你估計就是流竄到我們天星市作案的其中之一。」
「先偽裝成支教老師，接近這群涉世未深的孩子，再伺機挑選目標下手……」
「打住。」
宋啟不想再跟他兜圈子，索性直接亮明身份。
「什麼？你是警察？」
沈興大吃一驚。
宋啟冷笑：「如假包換，不信你可以打電話給齊海市局問問。」
沈興不放心，趕緊跑出去打電話確認。
幾分鐘後，他滿臉堆笑走進來，親自給宋啟解開了手銬。
「不好意思，原來是自己人，差點就大水沖了龍王廟。」
「宋隊，久仰大名！只是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
不等沈興問完，宋啟率先開口：「賀錦黎，你聽說過吧？」
沈興點頭：「知道，前段時間剛從這個派出所離職，聽說是犯了點不光彩的事，上面要息事寧人，才逼她主動離職。」
「怎麼，她跟這起殺人案也有關？」
「等等！她虐童，這次死的孩子也是被活活虐死的……這麼一想，好像真有點關聯！」
沈興自顧自推理，顯得很興奮。
宋啟趕緊打斷：「我曾經帶過她，了解她的人品和性格，不太可能做出這種事，我認為另有隱情。」
沈興不以為然，「嗐，這年頭什麼事不可能？變態又不會寫在臉上，誰知道賀錦黎是不是反差？」
宋啟不想繼續爭論這個問題，也沒有意義，話鋒一轉。
「學校往北二百米處，有一棵歪脖樹，下面埋著一個男孩的屍體。」
「死亡時間大概就在賀錦黎辭職前後，我覺得她應該跟這件事有關，你們趕緊查一下。」
沈興面露驚愕，「樹下埋屍？你是怎麼知道的？」
宋啟從兜里掏出紙團，在沈興面前鋪平，那幅畫再次映入眼帘。
「單娟娟是唯一的目擊者，憑藉記憶畫出了拋屍現場。」
「殺她的兇手，大概率跟拋屍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聽到這裡，沈興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是連環殺人案！」
宋啟突然想到什麼，趕緊囑咐：「單娟娟有個同桌梅映雪，她知道單娟娟在礦洞裡，應該也是目擊者。」
「她是最後一個見過兇手的人，務必保護好她！」
「另外，給她找個心理醫生，先做心理疏導，別直接開口問，容易刺激到她。」
沈興點頭：「知道了。」
宋啟從派出所出來，已經是晚上七點。
路過歪脖樹，警方已經在發掘埋屍現場，引來不少島民圍觀。
梅映雪已經被警方保護起來，還請了心理專家幫她治療。
只要心理疏導完成，說不定就能從她口中挖出兇手的線索。
這個案子並不難破。
即便如此，宋啟心裡依然七上八下，始終不踏實，右眼皮也一直跳。
難道又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宋啟關了燈，剛躺下準備休息。
黑暗中，一隻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床下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