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
鄭紅發滿臉是血，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
秘書和保鏢全都東倒西歪，不省人事。
整個辦公室里一片狼藉。
大毒梟蹲到鄭紅發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頭髮，輕聲問道：「我就問你一句話，今天我能不能拿到錢？」
「能能能！」鄭紅發點頭如搗蒜，「我這就去湊，一定給到你……」
大毒梟陰陰一笑：「一千萬已經不夠了，因為你讓我等了三天，又逼我出手，怎麼也得收點利息。」
「你……你想要多少？」
鄭紅發頭一回感受到死亡威脅，一時間沒了銳氣。
大毒梟伸出五個手指。
「五千萬？」鄭紅發嚇了一跳，「你就是殺了我也拿不出那麼多啊！」
「我沒那麼貪心，你給一千五百萬就成，也算我們不虛此行。」
鄭紅發頓時鬆了一口氣，「行，我想辦法，你再給我幾天時間。」
一千五百萬，賣點家當也能勉強湊齊。
大不了去借高利貸，先把這個活閻王送走再說。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警笛聲大作。
大毒梟臉色一沉，「你報警了？」
鄭紅發急忙搖頭：「不是我！我怎麼可能報警？」
「靠！你們內部一定有內鬼！」
大毒梟朝他臉上扇了一耳光，立刻帶人撤離，臨走撂下一句狠話。
「再給你三天湊錢，別耍花招，否則不用我動手，唐會長也會扒了你的皮！」
鄭紅發率先爬起來，一巴掌扇醒昏迷中的秘書。
「趕緊銷毀證據，警察來了！」
不等秘書起身，徐懷義已經帶著大隊人馬沖了進來。
「不必麻煩了，證據我們已經集齊了。」
「徐副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鄭紅發故作鎮定。
王玉茹調侃道：「你都被人打成狗了，還裝傻充愣？剛才不是被那伙毒販打的？」
鄭紅發擦了擦腦袋上的血漬，解釋道：「剛才只是商業紛爭，哪有什麼毒販，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徐懷義沉聲道：「事到如今，你還死鴨子嘴硬是吧？」
鄭紅發冷哼一聲：「你們懷疑我涉毒？那你拿出證據來，否則我會告你們誹謗！」
徐懷義當即亮出小金庫的照片。
保險柜里滿滿當當全是精品，以及那批失竊的金條。
「是……是你們幹的？」
鄭紅發怎麼也想不通，哪個臥底警察能潛入自己的小金庫。
明明只有他跟秘書兩人知道。
如果秘書不是內鬼，又是誰？
「鄭老闆，咱們到局子裡詳談吧，帶走！」
徐懷義一聲令下，大批警員一擁而上。
當即把鄭紅發和秘書在內的所有人抓走。
紅發集團內部也遭到了警方的徹查。
一時間成了齊海坊間的熱門新聞。
「鄭老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審訊室里，徐懷義擺出了宋啟留下的一系列證據。
包括幾包「精品」，一根金條，大量現場照片，以及鄭紅發跟大毒梟的對話錄音。
鄭紅發看到這些證據，頓時心驚膽戰。
出道以來，他還從來沒有失手過，更沒有如此之多的把柄被警方掌握。
或許是因為兒子鄭誠的慘死，導致他不再謹小慎微，最終露出破綻。
不過，老奸巨猾的鄭紅發並不會被嚇倒，很快找到了狡辯的理由。
「照片可以合成，現場可以偽造。」
「怎麼證明這地方是我的辦公室？又怎麼證明這些毒品是我的？」
「人贓並獲才能當鐵證。」
「你們所謂的證據全是假的，是故意栽贓陷害我！」
徐懷義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淡淡道：「這個你放心，我們的技術隊已經找到了你辦公室隱藏的暗門。」
「小金庫的保險柜里有殘留的毒品顆粒，只要拿來跟這些樣品做對比鑑定就可以證明了。」
「你現在交代可以從輕處理，再晚可就沒機會了，因為你的秘書已經快撂了……」
鄭紅發冷哼一聲：「那就走著瞧！」
不出意外的話，意外馬上就來了……
技術隊傳來反饋，小金庫已經被徹底清理了一遍。
找不到任何痕跡，連一根毛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徐懷義面色凝重。
鄭紅發露出陰險的笑容，「我這個人愛乾淨，工作生活的場所都要一塵不染，讓你們失望了，哈哈！」
「再說，我在辦公室設置小金庫不犯法吧？」
徐懷義冷著臉說道：「錄音你怎麼解釋？」
鄭紅發呵呵一笑：「我跟朋友學著電影裡的台詞，開玩笑也犯法嗎？」
「另外，竊聽錄音本身就不能當證據，還需要我給你們科普法律知識嗎？」
「你們可以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扣押我48小時，不著急，我就在這等兩天。」
審訊宣告失敗。
出了審訊室，徐懷義臉色極其難看。
「狗哥，接下來怎麼辦？」劉冰問道。
王玉茹插嘴道：「看他囂張的嘴臉就來氣，給他來一頓大記憶恢復術，什麼都交代了……」
徐懷義搖搖頭：「宋啟給的證據不少，但都是間接證據，沒有能摁死鄭紅發的鐵證。」
劉冰嘆了口氣：「當時如果他及時通知我們抓現行就好了……」
徐懷義拍拍他的肩膀，「別灰心，我們還有47個小時收集證據，一定有辦法給他定罪！」
正在這時。
城南分局局長廖有為，市檢察院副檢察長於尋道，兩人並肩走來。
「廖局，於檢，你們怎麼來了？」
徐懷義趕緊上前打招呼。
於尋道板著臉沒有說話。
廖有為焦急道：「小徐，你們怎麼搞的，沒有鐵證就抓人，太魯莽了！」
「紅發集團是咱們齊海的納稅大戶，你們這場行動鬧得沸沸揚揚，把人家生意都攪黃了。」
「上頭親自下了指示，要咱們慎重處理，於檢特意過來監督警方的行動。」
徐懷義據理力爭：「按照規定，我們還能扣留他47小時，再給我們點時間，一定能找到鐵證！」
話音剛落，一直沉默的於尋道終於開口。
「如果你們有證據就趕緊定罪，證據不足就立馬放人，不要拖拖拉拉造成更壞的影響。」
「破案沒有奇蹟，就算鄭紅發真的涉毒，你們現在打草驚蛇，證據一定早就被銷毀了。」
「別說47小時，就算再給你們47天，也一樣抓不住狐狸尾巴。」
廖有為趕緊附和：「是啊，聽於檢的，直接放人吧，順便給他道個歉。」
「道歉？您讓我們跟一個犯罪嫌疑人道歉？」
徐懷義萬分震驚，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局長嘴裡說出來的。
知道廖有為慫，但沒想到他這麼慫。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坐上局長位子的……
廖有為振振有詞，「嫌疑人跟罪犯不同，只要沒定罪，他就是合法公民。」
「你們把他抓了，給他和公司造成了負面影響，不應該道歉嗎？」
「如果他深究起來，以紅發集團的能量，咱們城南分局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夠了！」徐懷義沉聲打斷，「我這就放人，二位領導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