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魏嵐口中了解到,這位空降的新隊長名叫闕天齊,來頭不小。
年僅30歲,就已經是省廳刑偵局行動處處長,官至副處級。
在同齡人當中,已經是天花板級別的存在,能力毋庸置疑。
但他性格孤傲,行事霸道,在他手底下做事如履薄冰。
還未曾謀面,單憑道聽途說,宋啟就已經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自己有些喘不動氣。
不知道自己跟這位代理支隊長能否和諧相處,更不知道那傢伙對破案有多大幫助。
正在這時。
於尋義急匆匆走出來招呼宋啟:「省廳空降你們齊海的闕處長來了,你跟我一起去迎接下……」
兩人快步走出大樓,就見幾輛警車呼嘯而來,穩穩停在綠藤市局大院。
車上呼啦啦下來了一群警員,整齊劃一列隊站成了一個方陣。
中間一輛警車上下來一個高個子男人,面容冷峻,不怒自威。
梳著一個標準的官場大背頭,一身警服筆直板正,氣場十足。
只看一眼,就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闕處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於尋義笑容可掬的迎上去,想要跟闕天齊握手。
不料。
闕天齊手都沒伸出來,只是微微點頭致意,便直奔主題。
「嫌疑人孟強需要轉移到齊海提審,麻煩於隊行個方便。」
「啊?現在嗎?」
於尋義有些驚訝。
孟強是他們辛苦抓來的,剛審了一半就要轉移走,多少有點不尊重綠藤警方的勞動。
「對,事不宜遲。」
闕天齊絲毫不留情面,直接吩咐身後那批警員:「你們跟於隊進去領人,注意規矩。」
「是!」
七八個警員一齊應聲,風風火火走進大樓。
於尋義也沒辦法,人家是省廳空降的大紅人,自己只能照辦。
「闕處長你好,我叫宋啟……」
宋啟主動上前打招呼。
闕天齊打量一眼,冷冷問道:「你有事?」
宋啟知道他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乾脆開門見山。
「周隊負傷下場,林可韻成了通緝犯,特案組就剩我跟譚法醫兩人。」
「我想知道接下來特案組該何去何從,是否增加人手?」
闕天齊毫不猶豫搖頭:「沒必要,接下來由我接管齊海警隊。」
「我的團隊會成立新的專案組,負責跟進這幾件案子。」
「周隊組建的特案組,已無存在的必要……」
宋啟一怔,「你是要我們原地解散?那我們幹什麼?」
闕天齊冷哼一聲:「宋啟,我聽說過你,確實有兩把刷子,但也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
「齊海警隊的問題之所以層出不窮,就是因為盲目自信,用人不善。」
「我來一是為了破案,二是為了整頓警隊,希望你不要做出頭鳥。」
一看來者不善,宋啟也不再客氣,皺著眉頭反問:「闕處長的意思是要把我們都排除在專案組之外?」
闕天齊冷冷道:「隨你怎麼理解,但你也不是無事可做。」
「謝成棟的案子,以及鄭誠和秦風,都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
「至於少女殺手和孟強的案子,你就不要插手了。」
聞言,宋啟滿腔不忿。
自己冒死衝到了最後一關,眼看距離破案就剩臨門一腳,闕天齊突然截胡,這跟強盜有什麼區別?
可是人家是領導,擁有絕對話語權,即便魏嵐出面都不好使,自己更扭轉不了局勢。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充斥在宋啟心頭,令他幾乎快要窒息。
很快。
孟強被押上警車,闕天齊一行人拉響警笛,揚長而去。
宋啟正打算返回齊海,就見譚術背著工具箱,從綠藤市局走出來。
「譚法醫,你沒跟闕天齊一起走?」
「沒,他不讓我負責這個案子了,由他們自己帶來的法醫負責屍檢。」
宋啟一聽,怒火更甚。
連法醫都被擠兌走,這個闕天齊還真不是個東西!
即便再信不過別人,也不能把本土警方全部排擠出去吧?
太過分了!
譚術倒是一臉淡然,「你也不必上火,功勞雖然被搶了,但風險也是他自己擔著,跟我們無關。」
「以林可韻的性格,絕對不會被警方活捉,孟強的案子大概率會進入死胡同。」
「至於少女殺手,已經五年沒出來了,闕天齊更不可能抓到他。」
「你我做好本職工作就可以了,身處官場不必太較真,否則會適得其反。」
聽完這番話,宋啟不得不重新審視譚術。
原本以為他是個書呆子性質的角色,沒想到他是大智若愚。
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真正的老江湖!
…………
回到齊海,孟強即刻被押進審訊室,接受新一輪突審。
孟強身負重傷,身體還有些虛弱,經不起折騰。
被粗暴的綁在審訊椅上,疼得齜牙咧嘴大喊。
「我是傷者,在綠藤市都不用坐老虎凳,憑什麼回齊海就要遭受這種待遇?」
「你們這是虐待我!是侵犯我的人權!我要求回醫院接受治療!不然我就投訴你們!」
任憑他怎麼呼喊,闕天齊絲毫不為所動,始終冷眼凝視。
「喂!你是聾了嗎?讓那個姓宋的警察過來,我有話跟他說!」
闕天齊面無表情道:「他不會來了,有什麼話就跟我說。」
孟強滿臉輕蔑:「你算老幾啊?我認識你嗎?」
「如果不讓姓宋的警察過來,我絕對不會開口。」
「你們繼續浪費時間吧,看誰耗過誰!」
話音落下,闕天齊突然起身走過來。
一把揪住孟強的頭髮,把他腦袋摁在椅子上。
從兜里掏出手帕,平鋪在他臉上。
孟強立刻意識到不對勁,急忙大喊:「你要幹什麼?刑訊逼供是犯法的!我會投訴你!」
闕天齊絲毫不在意,接過手下遞過來的礦泉水,悉數倒在他臉上。
咕嘟~咕嘟~咕嘟~
一瓶水倒下去,強大的窒息感,讓孟強不斷掙扎。
「摁住他。」
闕天齊一聲令下,兩個警員立刻上前摁住了孟強。
又是一瓶礦泉水倒下去,孟強已經嗆了水,卻又咳嗽不出來,生不如死。
闕天齊停手,冷聲道:「現在知道配合了嗎?」
這一招是CIA發明的「水刑」。
可以在不傷及嫌疑人皮肉的情況下,最大化保證對方的痛苦。
事後即便追查起來,也沒有任何證據。
「算你狠!」
好死不如賴活著,孟強認慫了。
闕天齊擺擺手,兩個警員隨即鬆手。
濕漉漉的手帕也從他臉上拿開。
重獲呼吸,孟強大口喘著粗氣,猶如落湯雞一樣狼狽。
闕天齊冷聲道:「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機會,認真聽好。」
「你和林可韻是怎麼聯繫的?她會躲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