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是齊海中學的學生，有三個在高中部。」
「唯獨那個年紀最小的，沒上完初中就輟學了。」
周正說完，宋啟點點頭：「那就先從學校查起。」
「在職教師和工作人員一個不落，全部排查。」
「保潔、保安、食堂廚師也都查一遍，別留下任何死角。」
「此外，經常進出學校的快遞員，給食堂和實驗室送貨的人員也不能放過。」
話音落下，沉默半天的譚術終於開口。
「她們也可能在同一所醫院有過體檢，身體指標的數據非常明顯，便於兇手篩選。」
「至於苯酚，兇手自己搞不到，不代表朋友搞不到。只要想要，通過黑市也能買到。」
宋啟點點頭：「說得對，那連同醫院的醫護人員也都排查一遍。」
「還有，四個受害人家境貧寒，很可能選擇兼職打工賺錢，進而被登記個人信息。」
「很有必要查一下她們的求職渠道，網上線下都要。」
林可韻馬上舉手：「網上求職的事情交給我，她們只要註冊過網絡帳號，我一定可以查得明明白白。」
周正一錘定音：「那就先按照今天商定的策略執行，辛苦各位了。」
「我還要提醒一點，特案組的事情是高度機密，請大家對外保密。」
警隊裡依然存在不少內鬼，保密是很有必要的。
不管特案組查什麼案子，內鬼都可能給紅發集團、青峰集團或者背後的勢力通風報信。
萬一他們來個背後攪渾水，警方就很被動。
這一點，宋啟比誰都清楚。
就在警方大規模排查之際，網絡上突然出現一個熱帖，掀起一波輿論狂潮。
【什麼少女殺手？我看他就是一個性無能的太監！懦夫！膽小鬼！】
【只會針對弱勢群體，對未成年的女孩子下毒手，是不是見到壯漢就嚇傻了？垃圾！人渣！噁心！下作！】
【像他這種死太監就應該直接閹掉，反正他那玩意留著也沒用。】
【或許他沒爹沒媽，已經死全家了，哈哈哈哈……】
【喂，太監兇手，下次有種就沖我來，你敢嗎？】
【只要你來，老娘保准一拳懟死你，再把你照片曝光，永遠釘死在恥辱柱上！】
發帖人是一個網名叫做「田園小仙女」的傢伙。
她在論壇上瘋狂發帖譴責兇手，言辭激烈，極具煽動性，引得評論區無數網友追捧點讚。
【田園小仙女威武霸氣！】
【兇手這個人渣，憑什麼只針對我們女孩子？有本事去殺男人啊！】
【支持我仙女姐姐！乾死兇手，為民除害！】
【女孩子們團結起來，一起吐口唾沫把兇手淹死！】
【期待仙女姐和兇手的對決，為民除害……】
網友之所以熱捧她，不只是因為對受害者的同情，對兇手的憤恨，更多的是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
宋啟看完這個帖子，又翻了翻下面的評論區，對這個發帖人的安危深表憂慮。
這女人有正義感，但沒腦子。
她這麼公然挑釁兇手，不光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
更有可能激怒兇手，致使其繼續犯案，導致更多女孩受害。
「林姐，能查到發帖人的地址和實名信息嗎？」
宋啟第一次主動請求林可韻幫助，這可讓她來精神了。
「小意思，給我一分鐘的時間……」
只過了四十多秒，林可韻就搞定了。
屏幕里顯示出「田園小仙女」的全部資料。
該熱帖的IP位址顯示為綠藤市，也是東魯省下轄地級市。
距離齊海市不遠，僅有二百多公里。
發帖人真名叫做葉美，25歲，大專文化，單身未婚。
出身綠藤市的普通工薪家庭，職業是一個GG推銷員。
證件照上的她，留著中長發，相貌平平，並沒有多漂亮。
就是這樣一個出身平凡、資歷平庸、姿色平常的女人，靠一張嘴在網絡上呼風喚雨。
借著抨擊兇手的名義，大打女權牌，成為無數女網友的靈魂領袖。
那個年代還沒有「鍵盤俠」、「網絡噴子」、「田園女權」這些詞彙，宋啟覺得她可以成為典型代表。
「你扒她的資料打算做什麼？」林可韻不解道。
宋啟想了想說道：「你給她後台發個私信，提醒她收斂一些，別再煽動輿論刺激兇手，這樣只能激化矛盾，讓事態更加嚴重。」
「行。」
林可韻立刻敲擊鍵盤，發了一串忠告過去。
不料。
葉美對網絡很是痴迷，竟然秒回。
【你誰啊？我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還用你來指手畫腳嗎？】
【你不讓我發帖抨擊，難道你心疼那個兇手？你也是變態吧？】
【喂！你怎麼不回話了？出來跟我理論啊！】
葉美是個十足的噴子，簡單的一句忠告，她竟然發來一連串回懟。
「姐沒轍了，只能祈禱她自求多福。」
林可韻聳聳肩，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
宋啟心想，連環殺手通常都會在固定的地區出沒。
沒有特殊情況，一般不會跨地區作案。
因為熟悉環境，更容易規避不必要的風險。
但綠藤市距離齊海市不遠，保不齊兇手順藤摸瓜找過去。
現在只能祈禱這個兇手計算機水平有限，挖不出葉美的個人信息。
然而。
根據墨菲定律，越擔心一件事，這件事發生的概率反而大大增加。
就在帖子爆火的第三天，葉美突然失蹤了……
【仙女姐姐人呢？不會真的被兇手給那個了吧？】
【啊？太可怕了！我收回之前的話，兇手千萬不要來找我呀！】
【祈禱仙女姐姐不要有事，快點回復啊……】
無論網友在評論區討論多麼熱烈，樓主葉美仿佛人間蒸發，再也沒有任何回復。
有熟悉葉美身份的知情人爆料，她已經兩三天沒來公司上班了。
距離近的親朋好友，去她租住的宿舍上門尋找，結果發現空無一人。
現在葉美家屬已經報警，綠藤市警方正在全力追查葉美的下落。
另一邊。
齊海警方還在忙於大規模排查，暫時沒有任何進展。
宋啟閒來無事，上網看到了關於葉美失蹤的消息，立刻引起警覺。
難道這個兇手真的去找葉美尋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