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韻附和道:「這次我站譚法醫,別管我們女生體型多高大,力氣跟男性相比還是要差一大截的。」
「別說帶著80斤的屍體爬山,就算把50斤一袋的麵粉扛上樓,對我來說都難如登天。」
譚術自信的看著宋啟說道:「你可別說是同夥作案,那樣就更不著邊際了。」
這次理由充分,看宋啟如何反駁。
宋啟微笑著點頭,「如果讓一個女人帶著80斤的屍體爬山,確實很不現實,但如果是受害者自己上山的呢?」
「什麼?」
三人面露驚愕,大惑不解。
宋啟接過遙控器,調出案發現場的幻燈片。
「四個案發現場都沒有找到兇手的任何蛛絲馬跡,頂多只有受害者的毛髮、碎屑、血跡和足跡。」
「但大家可能忽略了一個細節,兇手無論背著屍體還是拖著屍體,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尤其是背扛屍體的時候,身體的重量一定會增加,腳印會比平常更深。」
「現場都是荒郊野外,又不是硬質路面,踩在泥土上怎麼會留不下足跡呢?」
「難道兇手會飛?顯然不可能!」
「據此我做了一個大膽且合理的推測,是兇手引誘受害者主動上山,來到案發現場附近。」
「將受害者打暈之後,利用抽血裝置當場放血致其死亡,然後切割部分肢體留作食用,最後現場處理屍體。」
「在處理屍體的過程中,兇手可能會用到塑料雨布之類的東西覆蓋地面,防止血跡濺落留下線索。」
「所以,四個案發現場不僅是拋屍現場,還是第一作案現場!」
聽到這裡,三人大為震驚。
警方此前一直糾結找不到第一現場。
有了宋啟的解釋,頓時豁然開朗!
周正追問:「兇手離開的時候,應該也會留下足跡腳印之類的痕跡,可為什麼現場沒有?這傢伙用了什麼方法?」
宋啟笑著解釋:「這個其實也很簡單,四個受害人都是被扒光了衣服鞋子對吧?」
「如果兇手是穿了受害人的鞋子,或者恰好跟受害人腳碼一樣,倒著走下山呢?不就只顯示出受害人的足跡了嗎?」
「腳印大小與受害人鞋碼一致,大家本能反應這就是受害人的足跡,其實都是被兇手迷惑了而已。」
「所以我推測,這個兇手的性別很可能是女性,除非他是腳碼36的侏儒男。」
「也只有女性才能讓受害人放鬆警惕,心甘情願自己上山。」
聽到這裡,譚術徹底沒了意見。
因為宋啟的推論實在太有挑戰性了,思維完全打開了!
周正對宋啟越來越刮目相看,說道:「那你再重新做一下兇手畫像,到時候跟譚法醫的結合起來,或許更接近真相。」
宋啟想了想,做出了兇手的最終畫像。
「兇手性別女,年齡在23-30歲之間,籍貫為齊海本地人或外來常住人員。」
「出身中產階級家庭,生活水平中上,受過高等教育。」
「但家道中落、家庭變故和情感波折,導致她遭受了巨大的心理創傷,進而產生病態心理。」
「至今單身未婚,獨居或住在集體宿舍,平時人際交往單一,大概率獨來獨往。」
「職業類別跟此前一樣,醫生、教師或者生物化學領域的研究人員,不僅擁有專業知識,平時還能接觸到相關材料用品。」
宋啟提供的兇手畫像,與譚術大相逕庭,幾人紛紛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等林可韻開口發問,宋啟率先作出解釋。
「性別年齡我不過多解釋,按照譚法醫之前的方法論,同等生理和心理條件下,女性要比男性稍微年輕一些。」
「家境貧苦的女生,往往會產生自卑和怯懦的性格,很少會產生如此狂妄的自戀型人格。」
「而且這個年代,貧苦的女生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不多,如果有病態心理,很難完成學業。」
「倉廩實知禮節,衣食足知榮辱。」
「所以我推測,兇手生活富足,接受了高等教育,又經歷了大起大落,才導致她突然『覺醒』,三觀扭曲變形。」
「而這種變態心理,讓她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一般男性只是獵物,不可能配得上她,所以大概率單身未婚。」
「住集體宿舍這一點也好理解,她作案第一現場就在野外,不太需要獨棟房屋掩人耳目。」
「至於職業我只強調一點,譚法醫也說過,屍體被塗抹了甘油、苯酚、酒精、雙氧水這些化學品。」
「甘油可以從護膚品中提取,酒精、雙氧水也不難買到。」
「唯獨苯酚是工業生產和實驗用料,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搞到,也很難從其他商品中提取。」
「所以這個兇手的職業必須能接觸到苯酚,醫生的概率不大。」
「高校教師、工廠的高級技術人員、生化領域的研究員……這一類職業才是應該重點排查的對象。」
聽到這裡,三人心服口服,就連譚術都提不出任何異議。
周正說道:「那好,根據宋啟做出的畫像,我們下一步的偵查方向就確定了。」
「重點排查這幾類職業,篩選符合全部條件的女性。」
「然後跟四個受害者的社會關係做對比,說不定就能揪出兇手。」
「等等!」宋啟突然出聲打斷,「僅僅這樣排查效率很低,而且我的畫像也不一定精準,所以還應該加上一個篩選條件。」
聞言,三人露出好奇的目光。
宋啟正色道:「要重點排查四名受害者之間的交集。」
「兇手選擇她們,一定不是從大街上隨機找的,那樣如同大海撈針。」
「即便偶然遇到符合口味的目標,兇手也很難跟蹤追查到目標的詳細信息,並與其建立聯繫。」
「所以這個兇手一定有個篩選渠道,能精準鎖定目標,並獲得目標的詳細信息,方便她建立聯繫接近對方。」
「而這個篩選渠道,就是受害者之間的共同交集。」
「比如她們曾就讀於同一所學校,參加過同一個活動,去過同一個景區,入住過同一家酒店,去過同一家餐廳兼職……」
周正脫口而出:「對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