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亦生亦死過去身通往過去
日月鄔鶴和代表著未來小綠人之間的互動，存在於現在的高皓光自然是看不到的。
他所能看到的僅僅只是他的鄔鶴大哥剛剛出現那一股子有大佬在罩著的感覺剛剛落下。
日月鄔鶴的手掌便是從他的頭上抽離，然後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高皓光：「……」
「我鄔鶴大哥呢？我那麼粗，那麼大的一條大腿呢？」
而對於公元一九零六年這邊發生的一幕，明顯就連姜明子也不由得微微愣了愣。
沒有整明白日月鄔鶴的這波操作。
按照日月鄔鶴的說法，三真同月令下一個代表著未來的傳人在今天晚上就會出現。
而日月鄔鶴將會順著這三真同月令之間的聯繫從公元一九零六年到達公元二零二零年。
如果是別人說出此言，姜明子估計還會有所懷疑不過如果是日月鄔鶴這個在時間線上不斷反覆橫跳的傢伙來說的話，那倒也多少具有幾分可信度。
不過這事連他姜明子都信了，日月鄔鶴這傢伙怎么半掛還就直接跑了？
不過姜明子這個「古今最強求法者」終究也非浪得虛名的，而且他也是一個正宗的因果律神通擁有者，因此一番思索，也是大概明白了日月鄔鶴的操作。
最終還是將自己的目光定格在了畫面當中的高皓光身上。
三真同月令的觸發條件就是覺醒了因果律神通這同時還要擁有對涅槃屍絕對的恨意。
當初在那第一個涅槃屍出現之時，高皓光就展露了些許因果律神通的天賦。
而這種天賦更是在面對苦血，想要拯救白小小的時候正式開花。
以高皓光這傢伙的天賦，心性，機緣和師承，只要這傢伙以後不死神通結果甚至是成為大神通者，基本上也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如果這傢伙的神通與改變過去有關，那麼日月鄔鶴那傢伙像是追尋著他留存給小時候保護的因果追尋到他所在的這個時間一樣，追尋到高皓光未來所在的那片歲月似乎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日月鄔鶴那個傢伙是找到了更加早點開啟的列車，提前退票買票上車，姜明子也就暫且將自己內心當中的疑惑壓下，轉而笑吟吟的看向高皓光，開口道：
「好了先別管鄔鶴那傢伙了。」
「那傢伙最近可還忙著呢，沒有什麼時間管你。」
「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自己之後可能遭遇的敵人吧。」
而聽到敵人這個問題，高皓光也是毫不例外的被吸引回了目光。
倒不是高皓光不在意日月鄔鶴，主要還是情報這種東西更有性價比。
高皓光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躲藏在強者的羽翼當中，他也是需要成長的。
王八仙君這傢伙雖然坑爹至極，但也不會給予他絕對沒有辦法完成的任務，不然殺了他豈不是更輕鬆。
有挑戰性，但又並非絕對完不成的任務，才能更多給他成長的空間。
不過前提還是要仔細了解敵人的情報……
而見此，姜明子自然也是毫不吝嗇自己所知道的情報，直接將自己送給高皓光的那捲軸的情況全盤托出。
「首先被那捲軸所鎖定的涅槃屍有著幾個前提條件。」
「第一，被捲軸鎖定的涅槃屍總共有六位。」
「第二，他們全都以各自的手段隱匿自己的身形，躲避我的追擊，等待本仙君壽元耗盡。」
「第三，實力大不如前。」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絕非你們可以輕易應對的存在。」
「而你既然在三川這個地方，那麼很有可能遇上的是我的兩位故人。」
「只是不知道這兩位故人究竟是其中一個活過來了還是兩位。」
「雖然本仙君可以確定那兩位絕對已經不再存於世間，如今出現要麼便是湊巧在這裡的法屍要麼就是忘川書院神通打造出來的傀儡替身罷了……」
「如果是前者還好可如果是後者，灰仔你就要小心了。」
「尤其是要小心他們的血液那忘川書院最強的神通回天血身……」
……
「你想讓我幫你逆轉因果，在你心臟被潘南君偷襲，被擊碎的那段歲月里用回天血身幫伱彌補心臟的空缺，從而重新出現在這世界之上？」
「是的，是這樣沒錯……」
看著面前捏著下巴的日月鄔鶴那這半張涅槃屍的臉半張人臉，無論是身形還是樣貌都比日月鄔鶴感知的幾秒之前要成熟的高皓光滿臉懇切的看著面前的日月鄔鶴。
此時的高皓光乃是二零二零年的高皓光，他所經歷的時光比起一九零六年足足多出了一百多年。
不過面對日月鄔鶴這個習慣性上的長輩他還是表現出了一副好像從未長大的模樣，倒是看到日月鄔鶴一陣樂呵。
「行吧，行吧，這對我來說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不過在此之前，皓光，幫我做幾件事吧。」
「你的這個亦生亦死過去身的神通，將小綠人投影到過去有什麼具體的限制嗎？」
聽到日月鄔鶴所言，二零二零年的高皓光雖然感到有些許疑惑，不過倒也並沒有隱瞞點頭開口道：
「限制肯定是有的。」
「就比如說我只能遵循因果，絕大多數的時候只能悄然旁觀。」
「一旦影響了過去就會遭到因果律之罰，短時間內無法再施展神通。」
「限制只有這些嗎？關於投放的年代有沒有相應的限制？或者說投放的位置以及對象。」
「有沒有隻能投影在過去的自己身邊？或者沒有辦法投影到更遠的過去之類的限制？」
對此，高皓光老老實實的搖頭開口道：
「這倒沒有。」
「但改變他人行動的因果比之改變自己行動的因果要大的多。」
「我到了我還沒有誕生的歲月，說不定小綠人被某些大神通者看到，可能就會引來因果律之罰，從而導致很長一段時間無法使用這個神通。」
「所以我也就沒有試過那樣的操作，不過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而見此，日月鄔鶴微微一笑。
「這樣便好。」
「那麼先幫我一個忙，先把我送到公元一二二三年。」
「我有件事情需要先去解決。」
對於日月鄔鶴提出的要求，高皓光雖然有所遲疑，但也並沒有反對，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當即便是盤坐了下來，右手比出劍指比在自己的面前，淡淡的綠色火焰從他的身體之上燃燒而起，在他的頭頂聚集成一個好似氣球般的小綠人。
小綠人在高皓光的頭頂一陣扭動之後，便是鑽入了虛空當中，向著遙遠的歲月游去。
而日月鄔鶴這也毫不客氣，一隻手按在了高皓光的肩膀之上，感受著因果的流動，身影也是緩緩化作灰飛，消失無蹤……
待到日月鄔鶴再度睜開眼睛之時，自己已然來到了一處山峰的上空，而在他的腳下便是一處他無比熟悉的道觀。
而在此時一滴猩紅無比的萬業真血從天而降，向著道觀內砸落。
下一瞬移到青面獠牙的身影撞破道觀的天花板，猛的飛到半空當中，迎著落下的夕陽，臉上滿是赤紅的血光。
而此時，道觀那一個身穿破爛道袍的年輕人面色鐵青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一雙眼睛當中的殺氣簡直要衝破雲霄。
不過下一刻，這年輕人的面色便是開始了從憤怒向著平靜轉化的序幕。
他同樣抬起腳，如同旱地拔蔥一般直接漂浮到半空中，正對著面前的師尊。
看著面前似是而非的「人」，一聲嘆息落下，兩道日月鄔鶴的身影便是直接重合在了一起，對著面前青面獠牙的人影微微一拜。
不過面前剛剛被轉化，被嗜血和殺戮的欲望所填滿的涅槃屍哪裡會想的清楚動作的根本含義，身影前沖便是要將日月鄔鶴吞入腹中。
只不過前沖的半路，一層火焰便是燒上了他的身軀，青面獠牙的身影直接便是從雙腿開始快速化為飛灰。
火焰燃燒的速度相當的迅猛，轉眼間面前的涅槃屍便止於下個頭顱。
而到了此時，面前的涅槃屍這才慢慢清醒了過來，雙目從血紅變得清明，看著此刻面前的日月鄔鶴，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般，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小子做的還不錯嘛——」
「老夫當年果然沒看錯人……」
對此，日月鄔鶴也是扯出一個微笑，雙手舉在面前，對著自己的老師鄭重行禮。
「當然誰叫你當初收的徒弟是小爺呢。」
「呵~臭小子~」
「呵，牛鼻子，這是小爺最後一次叫你了。」
「那麼今日，弟子鄔鶴，在這裡恭送一假門第一百三十七代門主羽化成仙……」
頭顱也在快速消散，最後只餘下一張臉還在默默的看著面前日月鄔鶴的林九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了最後一抹笑容。
「你這臭小子~，說話還怪好聽的……」
……
默默地站在原地，日月鄔鶴就這麼站了十幾分鐘，站到了夕陽真正最後落下地平線，日月鄔鶴這才重新回首看向高皓光的小綠人。
「我們走吧，去下一個地方。」
而對此，小綠人也是遲疑了一下傳遞給他的些許信息。
「確定要這麼快嗎？要不我們休息一下？」
對此，日月鄔鶴微微咧起了自己的嘴巴，一股紅光從他的眼中迸射而出，好似要洞徹前方千里。
「不打緊的，我現在可是殺氣正盛呢！」
……
視野回到二零二零年，假世真界預取身內……
高皓光透過小綠人感受著日月鄔鶴身上爆發出來的那恐怖到了極點的殺氣與壓力，也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並不存在的虛汗。
「鄔鶴大哥的實力可真的是強大的離譜啊！」
「如果不算上神通的特殊性的話，我怕是根本接不住他幾招吧。」
「而且即便是假世真界預取身預取的未來當中，我似乎也不太能找到戰勝鄔鶴大哥的方式。」
「姜明子那個王八仙君也差不多，這些傢伙真的是跟開掛了一樣……」
當然一番吐槽之後，高皓光也好似感覺到了什麼？目光猛的一抬，視線便是直接穿過自己的假世界，來到了真實世界當中，感受到了一股與自己相關的因果。
那似乎是一把傘一把他十分熟悉的傘——片刻長生撐花。
這是他的好友，海山了的法寶，當年他在三真同月令當中看到未來的三真傳人受到危險，於是便是將這法寶送到了那三真門人當初所在的位置。
根據當初三真同月令內發生的畫面應該是的確起到作用了。
不過當初他的視野，畢竟隔著歲月對於這些事情只能知道個大概，現如今心血來潮一關，沒想到就是剛好看到了當前一幕。
「這也是因果嗎？」
心中這個念頭微閃，高皓光便是略微轉移視線看向了片刻長生撐花內的兩人。
這兩人他認識正是三真當代傳人周六晴和段星煉，甚至在段星煉的身上，他還可以感受到他曾經寫下的日記皓光日事的氣息。
回顧當初第一次從段星煉的口中聽說對方記下了自己日記的那種莫名尷尬的感覺，高皓光也是不由自主的微微扯扯嘴角。
「當初寫日記這個想法似乎是有點做錯了。」
不過一番吐槽之後他最終還是將自己的視線看向了場上最後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正在消散的涅槃屍。
其身上的神通氣息高皓光很是熟悉，那是回天血身的氣息。
回想起自己小時候所面對過的法屍趙炎，回憶起起死亡之前曾經呢喃的師姐。以及從王八仙君口中曾聽說過的上官宵。
正是當初的趙炎死前也在念叨的人。
不由得，高皓光又陷入了某種沉默當中。
在高皓光這一生的旅途當中令的他糾結的事情其實不算多，但是有幾項是最令他感到印象深刻的。
其中第一便是當初的白小小，就是那次的影響讓她覺醒了自己的本命神通。也是高皓光立志要掃清凡間迷信，將氣運送給凡人的起點。
其次就是曾經幼年之時的一個救命恩人，高皓光曾在三歲的時候遭遇過拐賣，正是那位骨瘦嶙峋，但眼中有光的救命恩人捨棄了一條手臂將他換了回來，這才換他回家的機會。
當初在高皓光的眼裡，那位救命恩人是哪般的高大。
但是在多年之後，一處農貿市場當中，高皓光卻是發現一大群人在那裡明目張胆的賣著人肉，那是路過災民的肉，那些災民都被他們殺死了，化作臘肉掛在樹上買賣。
他在搗毀了那片市場之後有著一群官兵到來，其中便是有一個身材魁梧但卻少了一隻手臂的官兵，對方雖然少了一隻手臂，但氣勢仍然如同屠夫般，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戾氣。
那些官兵都被高皓光擊倒了，後來只是因為官兵的人來的越來越多，高皓光這才離開。
而那缺了一隻手臂的官兵在被擊倒之後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之後知道高皓光離開都沒再敢去看高皓光的眼睛。
因為那官兵正是高皓光曾經的救命恩人，這是此刻膘肥體壯的他看起來遠不及曾經瘦骨嶙峋之時那般偉岸，讓其顯得那般的渺小。
這是高皓光心中想要人人都吃得起飯的理想的起點。
而再然後一個便是曾經的忘川至尊趙炎了。
是這場衝突讓高皓光真正認清了人類與涅槃屍之間的矛盾，是他立志要絕對清除萬屍仙仙志向的起點……
不過這些立下志向，改變人心的事件，何嘗又不是一次又一次遺憾。
遺憾對於他人來說很難彌補，但是對於大神通者來說，似乎並不是沒有完成的可能。
當即高皓光便不由自主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拖著垂死之軀來到三川鎮彼岸山下的上官宵，不由自主地微微呢喃：
「說不定，我可以做些什麼……」
「或者……」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