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連結因果，摺疊歲月，吾非此世之人
日月同錯世界，一九零六年。
「終於回來了。」
看著面前熟悉的門牆，經歷了好一番跋山涉水的高皓光和黃二果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些許如釋重負的神情。
從他們直面法屍苦血，依靠著法寶將其殺死到現在，已經過去足足好幾日了。
姜明子那個王八仙君當真也足夠狠，說送五百里就送五百里。
現在這可算不上什麼太平的世道，得虧他們兩個都是求法者，要是換做一般人怕是直接都死半路上了。
一定的自保實力加上高皓光最近在法符的使用上的確進步不小，甚至可以駕馭著銅錢飛行，要不然光用雙腿想走完這五百里的路，怕是都要等到來年開春了……
不過再怎麼吐槽，再怎麼抱怨，看到面前熟悉的門牆之時，滿身風塵的兩人還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咔嚓~」
而且就在此時面前關閉的大門被突然推開，一老一少兩道人影從門內推門走出。
正是他們闊別了幾天的師傅馬朝和師姐苗青青。
而從門內走出的兩人看到門外的高皓光和黃二果的剎那，兩個人也是頓時好似雕塑般微微愣住。
但是下一刻，驚喜的神色便是出現在二人的臉上。
下一瞬間兩人便是直接撲了上來，撲到了高皓光二的面前，拉扯著兩人的衣服便是查看起他們身上的情況。
「這次是去到哪兒了？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回來沒有受傷吧？」
「這一路上沒有餓著吧？」
……
聽著自家師傅和師姐的關心，高皓光微微擺了擺手。
「別提了，都是那個王八仙君。」
不過此話剛剛脫口，他師傅的鐵拳便是招呼在了他的腦門上。
「怎麼說話呢~，那好歹也是師祖啊……」
對此高皓光只是給他翻了個白眼，然後便是走到了庭院之內，一屁股坐在了一個石椅之上。
拿起旁邊的茶盞，也不在乎有沒有人用它喝過東西，直接一口便成悶進了肚子裡，潤了潤喉嚨，這才無語的吐槽道：
「還師祖？那傢伙純純就是個大xx……」
「直接把我們送出五百里讓我們去打一個涅槃屍……」
「要不是有鄔鶴大哥幫忙，我倆怕是直接就死那兒了……」
說到死，高皓光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之前面對夕陽，面對新生的時代緩緩閉眼的白小小，嘴裡吐槽姜明子的話語也不由得頓住，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
倒是更加年長，更加不靠譜的黃二果對著自家師傅和師姐講明了他們所經歷的一切，令的馬朝也不禁長長嘆息，來到高皓光的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像是這種事情只要盡力便好。」
「況且那是他的選擇，不是嗎？」
當初的白小小是有活下來的機會的，只要她願意活，那麼高耗光就絕對不會吝嗇，付出代價，讓姜明子賜下一粒仙丹。
不過白小小自己放棄了。
她將自己的眼睛託付給了高皓光，請求他幫自己看看未來這璀璨的世界，而自己則是轉身離去去陪自己的父親母親去了……
只留下心懷理想的高皓光對此感到意難平而已。
不過在這幾天裡，高皓光差不多也基本想通了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因此面對自家師傅的開導，搖了搖頭便是略過了此事。
只不過下一刻一陣「哇哇」的哭聲卻是猛的進了他們的注意力，猛的扭頭看去便是看到原本還滿臉笑容迎接高皓光他們歸來的苗青青此刻一副淚眼汪汪的樣子，剛才那震天的哭聲便是由其發出的。
「哇哇哇——」
「那個名叫白小小的姑娘好可憐……」
高皓光，馬朝：「……」
看著在苗青青的身旁轉來轉去，不斷的出聲安慰的黃二果，馬超當即便是猛的站了起來，抬腳便是竄到了二人的身旁，大喊大叫道：
「啊啊啊啊——，黃二果你做了些什麼？」
黃二果：「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些什麼啊……」
看著吵吵鬧鬧的庭院，看著慌裡慌張的師徒三人，高皓光也是不由自主的噗嗤一笑，心中最後的一絲鬱結被他在這一瞬間傾吐而出。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那個沒有法屍參與，沒有姜明子的時期，一切都是那麼的輕鬆，不需要去考慮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煩惱……
不過下一刻他再度拿起旁邊的茶盞，想要再喝一口茶之時，茶杯杯角卻是好似磕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一聲玉石碰撞的「叮噹」響聲。
高皓光疑惑的側目看去，然後便是看到了一節兩端都有翡翠裝飾的白色捲軸不知何時放在了石頭雕刻成的桌面之上。
好奇之下，他也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將捲軸提起，然後便是看向了訓斥完黃二果走回來的馬朝，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捲軸開口道：
「師傅，這東西是哪兒來的？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
而聞言馬超也是投來視線，看到那張捲軸便是「歐」的一聲開口道：
「那個呀是在你們走後，我在你砸開的那個土坑裡發現的。」
「因為不確定有什麼用途，所以一直在等你回來看看這是不是又是祖師賜下的寶貝？」
「剛好你好好看看這有什麼用，或者問一下姜明子祖師也行。」
可馬朝不提姜明子還好，一提姜明子高皓光的手一抖，差點就將手裡的捲軸甩飛了出去。
經過了這幾天，他可算是看清楚這所謂的祖師爺了，那傢伙就是一個純純完全靠不住的王八仙君。
那傢伙特意留下來的東西能是什麼好東西？指不定就是坑他來著的……
而他的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原本正常的捲軸之上便是驟然亮起了一抹金色的光芒。
高皓光他，猜對了……
下一瞬間高皓光便是被捲軸所散發的金光整個人直接從地面之上拖起，而且這次被拖起的不只有他和黃二果，就連他的師姐，他的師傅也一同被拽了起來。
這個感覺高皓光他可太熟悉了，姜明子那個王八仙君又想坑他……
而且這次把他師傅和師姐也帶上了。
「王八仙君我嗶~，你嗶——」
當然再怎麼響亮的國粹也沒有辦法影響這比他們要強大的多的法力，下一刻，四人的身影便是化作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
而此時，公元五二五年……
三真第三法府……
「鄔鶴，你這傢伙還不走？」
「我這兒可沒有什麼好東西讓你吃……」
看著對面摳門的姜明子，出點在這片歲月當中的日月鄔鶴微微翻了個白眼。
「伱以為我想留在你這裡嗎？我只是想搭個順風車而已。」
「說的跟我多稀罕，看見你這張臉一樣。」
「等三真同月令亮起來我就走。」
在公元一二一二年殺死了萬業最強的狗腿荒之後，日月鄔鶴便是感受到了歲月之上針對於自己的因果殺招。
那時逃走的潘南君那個傢伙又在利用無我法相將自己的意識傳送到了公元一二零零年。
欲要對那時只有三歲的日月鄔鶴髮動襲擊。
而日月鄔鶴也順著因果聯繫來到了一二零零年，把那一年的潘南君再度抽打了一頓，順帶著還讓他吐出了那個因果律神通一生一敗釘的擁有者並且把他打出了這個時間段。
順便的他還點亮了三歲時的自己，成功解鎖了自己剛出生到十四歲這段歲月的自己，讓自己的力量再度翻了一番。
不過到了這時，日月鄔鶴才發現了一件令人十分尷尬的事情。
那就是公元一二零零年這個時間段似乎有點坑爹，沒有什麼因果擾動，沒有什麼因果聯繫。
加上最開始通向萬業之夢的那條道路在百里淵發現之後基本上已經算是作廢了。
畢竟萬業屍仙就算再怎麼傻缺，也不可能像是一個公交車一樣，讓日月鄔鶴想上就上，想走就走。
如果再想通過老套路進入萬業之夢，估摸著就算是日月鄔鶴也得付出一點代價。
而以日月鄔鶴的性格能白嫖，怎麼可能出錢？
於是在一番探索之後，他又找到了一條道路。
他發現一生一敗釘神通的擁有者身上還附帶著一層因果，這層因果通往的是大概八百年前。
結合原著當中這個神通最初的擁有者是歲遠，用途是想要通過對幼年的姜明子出手，從而導致未來的姜明子某一天狀態不佳，從而將其擊敗。
日月鄔鶴也就順著聯繫去往了那個歲月。
果不其然便是撞上了同樣使用無我法相將意識傳送到小時候準備襲擊幼年姜明子的歲遠。
這已經算是日月鄔鶴直面過的第四個萬業屍仙的狗腿了。
想想其他幾個狗腿的下場，日月鄔鶴怎麼可能不對這傢伙動手？
於是僅僅一巴掌，日月鄔鶴便是將這將意識投影到過去的歲遠打回到了未來。
只是由於因果律的保護，加上歲遠的發力，日月鄔鶴並沒有殺死過去的小歲遠，這是把他抽飛了出去。
不過歲遠這傢伙是姜明子的怪，到了最後因果大戰的時候也並沒有他的參與，日月鄔鶴也懶得去追，而是轉頭看向了小姜明子。
為了保護曾經還沒有拜入三真法門內的自己，保證自己不會被萬業屍仙操控因果提前殺死。
姜明子在自己曾經破爛的衣服上和曾經「常世討飯大碗」之上留下了多種因果律的法符。
這些符籙從未來通向過去，其上環繞著非常清晰的因果力量，是日月鄔鶴在時間上遊動十分完美的道標。
於是日月鄔鶴也就直接出手按在了姜明子扔在過去的法符之上，順著聯繫來到了姜明子送出法符的那一天。
原本日月鄔鶴以為自己會按照原著的時間線，來到姜明子和歲遠真正敵對的公元五三零年。
這個時間點對應的高皓光已經成年了，而對應的段星煉也已經達到了自己曾經在萬業之夢裡看到，被百里淵襲擊，以常世的芸芸眾生擊敗百里淵的六生五世的那個時期。
日月鄔鶴都準備通過三真同月令轉兩次場之後去暴打百里淵去了。
誰曾想過來之後發現時間點還在公元五二五年。
在姜明子這邊他壓根都沒走幾天，甚至連三真第三法府都還沒有讓傀儡建完呢……
對此，並不知道歲遠曾經遠遠看到他和姜明子一起爆發殺氣，嚇了那個膽小的小遠子差點肝烈的日月鄔鶴雖然有些無語但也只能說聲行吧，默默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同時日月鄔鶴也是不由得開始思考了起來。
日月鄔鶴自己出生到十四歲，十四到十五歲，二十七到三十歲這幾個時間點都被他點亮了。
不過中間十五歲到二十七歲應該有好幾個特殊的節點，畢竟在此期間他也進入過不少次迷霧空間。
也曾經經歷過小神通入門，中神通大成，還有師傅死去等多個特殊階段。
不過令日月鄔鶴稍微有些苦惱的是，這些時間段好像沒有什麼明顯的因果，它並沒有什麼媒介能讓自己通往這些特定的時間，從而去點亮那段時間的自己。
「這確實是一個有些難解決的問題。」
「我總不可能為了這個在一個時間段里一待就是十幾年吧，那也太不划算了。」
不過好在對面的姜明子並沒有給日月鄔鶴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下一刻，一道金光在姜明子的身側閃動，日月鄔鶴微微抬眼，果不其然便是看到一片被金光所環繞的鏡面。
而鏡面當中所映照出的場景不正是高皓光那小子？
而看到高皓光這小子，姜明子原本面對日月鄔鶴擺出的那副臭臉頓時便是微微收斂，露出了滿臉壞壞的笑容。
不過他臉上的壞笑在此刻卻並沒有繃住，在看到高皓光那邊現在所處的位置之時，整個人都不由得沉默了。
而對面三川鎮，行走在大街之上的高皓光看到往日裡這個無惡不作的仙尊居然突然閉了嘴，不由的好奇的抬起頭。
「怎麼了？」
「你不是說不想和本仙君說話嗎？」
「泥奏凱~，本仙君不想和你說話。」
高皓光：「……」
看著無語的高皓光，姜明子也是微微一笑，不過他只是並沒有去說些別的，只是望著高皓光所在的三川鎮上那平坦的鎮子上突兀呈現的巨大石山，腦海當中不由自主的便是回憶起自己的兩位好友……
當中不由自主的便是出現了一位笑容明朗的男子，還有一位面容看似冷峻但是性格確實格外溫柔的女子……
「是你們嗎？」
而在公元五二五年，看著面前將明子追憶過去的那副樣子，再看看三真同月令內那呈現出來的巨大石山，頓時也便是明白了姜明子究竟在想些什麼？
不過他也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因為論起情況，他這邊也僅僅只是比姜明子要好一點罷了。
眺望歲月，在整個日月同錯神通世界的歷史之上，只要站在反對萬業屍仙的第一波浪潮之上，其註定會經歷一個痛苦的過程。
尤其是在三真法門，這個自始至終都站在反對涅槃屍第一線的大宗門之上尤為如此。
「親朋絕親朋，好友滅好友」在別人那裡可能是一個形容詞，但是在姜明子這裡卻是一個無可爭議的事實。
在三真同月令對面的三川鎮內，那個巨大的石山下，埋葬的正是姜明子曾經的好友，曾經的大哥大姐趙炎和他的妻子兼大師姐上官宵。
雖然當初上官宵壽終正寢，被萬業真血選上化為法屍，想要繼續存活於世，從而遭到了姜明子的肅清。
只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看著姜明子那副沉默無言的樣子，日月鄔鶴也明白這個傢伙並不需要安慰，在他的眼前揮了揮手，然後便是直接抬腳走入了三真同月令當中。
只是在日月鄔鶴即將踏進三真同月禮之時，姜明子的聲音卻是突兀的在他耳邊響起了。
「灰仔的潛力很大，過多的呵護並不利於他的成長。」
而聽到這突兀的聲音，日月鄔鶴但是有微微一頓，但也是微微點頭，腳步繼續向前，便是消失了公元五二五年。
視野轉到公元一九零六年。
看著從三真同月令中踏出的日月鄔鶴，高皓光的臉上頓時便是露出了些許詫異的神情。
「鄔鶴大哥？是你？」
「你之前不是直接離開了嗎？怎麼從三真同月令里鑽出來了？」
三真同月令通往的可是一千多年前的過去，日月鄔鶴當初好像是向著西邊出發的。
難道對方是趁他不注意什麼時候鑽進三真同月令里的嗎？
可是不應該呀，在此之前三真同月令好像沒有再開啟過才對。
剛剛走出便是聽到如此問題的日月鄔鶴則是伸手摸了摸高皓光的腦袋，開口道：
「沒事，我也就是出去旅行了一趟而已，至於說為什麼從同月令里鑽出來，只能說碰巧而已，碰巧。」
「嗯，碰巧橫跨了幾千年的旅途而已。」
當然，這後半句日月鄔鶴並沒有說出口，現在的高皓光還太弱了，沒有必要知道這些東西。
關於姜明子的提醒，日月鄔鶴並沒有太當一回事，他本身也沒有想要過多參與高皓光成長的意思。
相比於自己和姜明子，灰仔這個真主角在這傢伙這一路的成長並沒有什麼需要改變的地方。
日月鄔鶴自然也懶得做那畫蛇添足之事。
此次他來到這裡並沒有打算要參與到趙炎一事當中。
只要將這段時間作為跳板，作為一個中轉站，等待三真同月令再度開始前往二十一世紀，就行了。
至於其他，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不過日月鄔鶴的手掌摸上高皓光的狗頭之時。
一抹綠意便是在日月鄔鶴的掌心之間升騰而起。
當然這一抹綠意並不是高皓光綠了。
而是一個好似幽魂一般的小綠人從高皓光的腦袋裡飄出，票在了高皓光的腦袋之上，好奇的看著面前的日月鄔鶴，對著他手舞足蹈，似乎是想對他說些什麼。
這正是高皓光未來，法屍狀態的神通化身——亦生亦死過去身。
剛剛看到這個小綠人的瞬間，日月鄔鶴還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問題。
不過轉念一想，他便是虎軀一震，想到了一個相當妙的機會，一雙眼睛頓時便是不由自主的閃出了幾分金光。
而面對這樣的日月鄔鶴，面前的小綠人整個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抖了三抖。
只是還不等其逃跑，日月鄔鶴的手掌便是率先蓋在了小綠人的腦袋上。
也不等小綠人掙扎，日月鄔鶴的聲音便是直接傳入了他的耳中，雖然不知道這小綠人有沒有耳朵……
不過這傢伙應該是聽到了，因為在日月鄔鶴的話音落下之後，它也就直接靜止不動了……
對此，日月鄔鶴：「皓光~別動，幫我做一個嘗試。」
「連結因果，摺疊歲月，吾非此世之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