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我是我,亦非我;我是我,還是我
蘊含著無邊法力的手掌落下,瞬間便是拍碎了潘南君那顆碩大的狗頭。
鮮血與腦漿四處迸濺,青銅色的面具也是轟然滾落在地。
不過還不等日月鄔鶴的手掌泯滅潘南君剩下的身軀,一隻粗壯的手臂便是猛的從虛空中探出。
這粗壯的手臂瞬間便是洞穿了日月鄔鶴旗幟所化為的重重禁制,撕裂了一道又一道的枷鎖,抓住潘南君剩餘不多的脖子,硬生生將他的身軀從日月鄔鶴的手底下拽了出來。
隨即便是抓著其身影向著虛空深處遁去。
「想走哪兒有那麼容易!」
看著快速遠去的潘南君,日月鄔鶴在雙目當中瞬時泛起洶湧的火焰。
只見他一步踏前,直接變成踩爛了潘南君留在原地的青銅面具,恐怖的力量直接震動大地,刺在地里的長槍猛的飛出,化為一桿充斥天地的血色的旗幟在風中烈烈作響。
下一瞬間,數之不盡的虛幻身影便是猛的從旗幟當中竄出,一個個的全部手捏法訣,強悍的法力瞬間湧出。
「狐念之術!」
眨眼間周遭的虛空被封鎖,原本想要快速暴退的支援之人和潘南君瞬間被強大的法力鎖在了半空之中,整個身軀那是完全動彈不得。
即便日月鄔鶴出手迅速,但是此時逃跑的二人也已然逃出了揚州城百里。
日月鄔鶴到了這時這才抬腳踏入虛空之中,重新出現在人的面前。
而到了此時前來救援潘南君的身影這才在日月鄔鶴的面前展露了身形。
這同樣也是一個一頭白髮的身影,不過不同於潘南君的身材幹癟。
此次出來支援之人身影高大,肌肉結實,與潘南君擁有著同樣的氣息,不過身上的氣勢卻是比之強大了不止一籌。
這不是在兩千年前與日月鄔鶴有過一次交鋒的荒又是何人?
而看到面前的荒,日月鄔鶴面色並不算多麼高興,不過對於面前這傢伙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原因,他倒是有一個大概的猜測。
「荒?」
「沒錯,是我~」
「我說過我們兩千年之後再見,這不是又見著了嗎?」
聽聞此言,日月鄔鶴心中的猜測基本上也就是實錘了。
不由得微微感嘆這無我法相這種將信息傳遞給過去和未來自己的能力還真是方便……
日月鄔鶴雖然也可以不間斷的穿越過去和未來,但事實上無論過去,未來還是現在都是他一個人。
過去的日月鄔鶴沒有辦法了解未來的自己,完整的計劃只能一步一步去摸索,並且完善出那個計劃,然後自己再一步一步實施,留下線索,讓過去的自己再度走上這條道路。
也就是我是我,還是我。
沒有像是這群狗腿子的那種「我是我,亦非我」的便利性。
未來有什麼計劃,需要什麼東西直接可以將信息傳遞給過去,讓過去的自己直接著手準備。
簡直方便的不要不要的……
不過想到這裡,日月鄔鶴的腦海之中頓時便是出現想到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過日月鄔鶴並沒有被這些紛亂的想法所蒙蔽。他抬眼掃了眼腦袋緩緩恢復的潘南君,聲音悠悠地開口道:
「是剛才這傢伙傳遞的信息嗎?」
對此,荒也並沒有否認。
「沒錯,既然你認識所有的我,對於我們的力量也應該有一個大概的認知吧。」
「生死山河主公孫靈的確強大,的確差一點就把我完全殺死了。」
「但還差了那麼一點……」
說著荒還在自己的面前比了個指尖宇宙,滿嘴的獠牙咧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就在那個時候我也認為我就那麼死了。」
「其他的任務就全部交給其他的我就行了。」
「但我死之後三千年後的百里淵告訴我最後的祭台上還需要我這麼一位祭品的存在。」
「所以就讓本身就不想活了的卓照用一切將我復活了。」
「在我復活到現在有將近一千五百年了。」
「終於就在前一刻我收到了潘南君的求助,你終於來到這裡了。」
「我等待這一刻,可是等了好久了。」
看著面前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對生靈強烈惡意,是要將這世間一切生靈都放在那血腥的祭台之上,嘗試自己曾經痛苦的荒,日月鄔鶴輕嘖一聲完全沒有要與面前這傢伙共情的意思。
「抱歉啊,你等著這一千五百年在我的眼裡甚至還不到一千五百秒。」
「不過你既然想和我打那我自然是,樂!意!奉!陪!」
幾乎就是話音落下的瞬間,日月鄔鶴對著面前的荒和潘南君遙遙的便是拍出一掌。
恐怖的法力在日月鄔鶴的掌間匯聚,雖然只是相隔數百米外輕飄飄的一掌,但是在荒和潘南君的眼裡卻好似一座大山壓來。
這詭異的法術當中似乎有斷絕一切聯繫的奇異功效,剛才的潘南君的這是中了這麼一張失去了與自己其他無我法相之間的關聯,失去了讓其生命為自己替次的能力,這才陷入了生死危機當中。
「忘約掌~,一掌斷關聯。」
而見此一幕,荒也是當機立斷瞬間爆發了力量掙脫了日月鄔鶴的狐念之術,然後瞬間一掌便是將自己身旁的友軍拍成了飛灰。
隨即他的身側便是出現了一個與日月鄔鶴幾乎一模一樣的身影,同樣拍出一掌,與日月鄔鶴的力量完全相互抵消。
而見到敵方減員一人,日月鄔鶴卻是絲毫高興不起來。
他明白潘南君那個狗東西是利用無我法相逃跑了。
這次伏擊沒有成功,下次想要殺死這個在原著中硬生生苟了將近一千多年的傢伙怕是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不過不爽歸不爽,面對面前的荒,日月鄔鶴還是要打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的。
只見他身影一閃,身上道袍長袖便是化作一片片浪潮向著前方的荒席捲而去。
而對面荒不知道從哪個神通者身上扒下來的鏡像化身神通也沒有閒著,幾乎鏡像般與日月鄔鶴不斷碰撞。
強大的法力幾乎瀰漫了整片天空。
而在日月鄔鶴和鏡像化身碰撞的同時,旁邊的荒也完全沒有閒著。
一個又一個大神通好似不要錢般從他的手中施展而出。
一座直通天際的高塔猛的拔地而起,數之不盡的符咒從塔中飛出,向著日月鄔鶴包圍而去。
同時,一個直衝天際的高大巨人,猛的出現在日月鄔鶴的身側,這巨人似乎不存在於這世界之中,只有體內擁有法力之人才能夠看到,完全沒有影子,體型龐大出現的差,那便是伸出手掌向著日月鄔鶴壓蓋而下。
看著這同時向著自己打出的三份大神通,日月鄔鶴首先看向前方的鏡像,伸手一揮一發功率拉滿的爆裂魔法便是在自己的面前炸開。
鏡像模擬不出魔力的力量直接被炸了個粉碎。
這一身側那些好似雪花般向自己覆蓋而來的法符,日月鄔鶴也是完全沒有慣著的意思,停留在天際上的無數虛影猛的發力狐念之術,瞬間便是作用在了那密密麻麻的法符之上。
瞬間法符逆轉攻擊對象,向著天空之中龐大的巨人手掌發動了狂轟濫炸般的侵襲。
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三項大神通潰敗,而日月鄔鶴的身影也猶如鬼魅般出現在了準備施展第四項大神通的荒的面前,準備已久的忘約掌猛的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恐怖的法力瞬間傾瀉入他的體內,;令得他不由自主的張大了嘴巴,切斷了他與巨人和通天塔之間聯繫,用兩大大神通瞬間完全消失的同時,還硬生生的讓荒張口吐出了十數個長滿眼睛和獠牙的肉團。
這些肉團剛一出現在空氣當中便是化為一個又一個人影,這些人影保持著雙眼閉合的狀態,盤坐在半空之中,即便快速下墜也沒有任何反應,好似一尊又一尊蠟像,沒有任何意識。
但日月鄔鶴僅僅只是一眼便是分辨出這些飛出的人影乃是荒無我法相所操控的傀儡。
雖然六生五世的荒每一世每一代所擁有的神通都是無我法相。
但是由於各自的情況不同,他們對於無我法相神通的開發度各不相同。
而毫無疑問作為最初也是作為最後的荒,對於自身無法向的開發度是所有世代當中最高的那個。
如潘南君,歲遠,百里淵這些傢伙無我法相的傀儡還需要單獨尋找一處地方存放,而荒這傢伙已經可以將傀儡收歸在體內。
可以說他的體內有幾個傀儡就有幾條命,就可以施展多少的神通,簡直就像是隔壁牧羊人的Pro max加強版。
如果沒有絕對超出正常大神通者的實力,對上荒怕也只有成為傀儡或者憑藉特殊手段逃跑兩個可能。
不過日月鄔鶴很明顯不是普通的大神通者……
手掌猛的一揮,天空之上那直冠天穹的巨大旗幟瞬間便是席捲了下來將框剛剛吐出的十幾隻傀儡全部收納其中。
而日月鄔鶴也是再接上一發忘約掌,讓荒這傢伙徹底失去了對體外的那些大神通的控制。
隨即便是準備痛打落水狗,讓荒這個傢伙吐一個痛快,吐一個肝腸寸斷。
但萬業屍仙最強的狗腿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對付的?
就在日月鄔鶴準備以忘約掌,驅魔一式,解體魔法,分離魔法等以斷絕,分解,驅離為核心的招式,給這荒來一波連打的時候。
日月鄔鶴面前的荒身影瞬間縮小,縮小到了肉眼幾乎不可見的地步,一次躲過了日月鄔鶴的連擊。
隨後身影一閃,便是如同法天象地一般化,為了一個三百丈高的巨人。
彈指一揮間,一把青銅劍便是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向著日月鄔鶴當頭斬下。
而對此,日月鄔鶴也是絲毫不慫,手掌一點一道假身法相符便是出現在了他的指尖。
並且眨眼間便是化作了一桿長槍,向著天空直落而下的青銅劍對拼而去。
而荒的神通組合至此還遠遠沒有結束,就在那青銅劍即將落在日月鄔鶴頭頂之時,一個巨大的放大鏡鏡片猛的出現在青銅劍的劍尖之上。
原本就無比龐大的青銅劍在刺入鏡片的剎那就是再度擴大了百倍有餘。
強化了百倍的青銅劍幾乎瞬間便是擊碎了日月鄔鶴幻化而出的百丈長槍,狠狠地刺在了日月鄔鶴的身上,硬生生將他砸進了大地之中。
然而假身法相符,被打中的又怎麼可能是真身?
就在荒認為自己一擊建功之時,日月鄔鶴那身影瞬間便是出現在了天空中不斷飛舞的長槍碎片當中,瞬間出現在了荒的頭頂。
積壓已久的因果力量猛的在其掌心爆發,瞬間便是印在了荒的眉心之上。
在這股恐怖的因果之力的包裹之下,荒的法天象地神通瞬間破碎,是扭曲了整個歲月積累而成的因果之力,瞬間便是融化了他的半個腦袋和半截身軀。
而來的因果之力甚至透露了他的體內,殺死了他體內上百的神通儲備。
在這一瞬間,荒野瞬間認識到了在戰鬥發生之前他從未想到過的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
這場戰鬥似乎並不如他所想的那般是一條命一條命堆砌的持久戰。
日月鄔鶴這傢伙在手段上比他原先想像的要更加克制無我法相。
僅僅一招,日月鄔鶴就殺死了他上百條命!
和日月鄔鶴對陣需要付出的代價比他遠想的要高得多!!!
「不行,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
「此次的任務僅僅只是救下潘南君,不讓他在這個時間段死去。」
「能夠在未來的時間段殺死高皓光而已。」
「如果在這裡消耗太多,那麼未來最後的大舞台將會缺少不少的力量。」
「不對,我要殺他的話又不一定非要和現在的他動手。」
心中念頭閃動,荒也就乾脆不再和日月鄔鶴纏鬥,直接撕裂空間便是要快速脫離戰場。
但想要甩掉日月鄔鶴,哪有那麼容易?!
不過也就在日月鄔鶴飛身想要快速追上其身影之時,他卻是忽然發現原本正常的天地瞬間便是籠罩上了一股墨水的味道。
原本正常的大地,天空與湖泊河流在這一瞬間似乎全部都化作了水墨畫。
這片水墨畫無論前後左右上下都無窮無盡。無論日月鄔鶴飛行的速度如何之快,似乎都無法飛出這片天地。
「這是?!」
神通——此間無限山河卷。
掃了一眼自己身後巨大的水墨畫,荒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便是來到了揚州城之中。
他知道,這神通只能困住日月鄔鶴一小會兒,他需要依靠這神通所爭取出來的些許時間逃走亦或者是……
「撕拉~」
「唰~」
荒的身影化作流光瞬間便是出現在了鄔家破爛的院落當中。
此時,十五歲的鄔鶴依然用自己手中的長槍貫穿了自己化為涅槃屍的母親的眼眶,如同爛泥一般癱倒在了地上,整個人仿若一具屍體一般躺在地上。
如果不是隱隱的呼吸和心跳還可以勉強證明他還活著,旁人看著這渾身染血的身影,怕是都要以為這是一具死去多時的屍體……
而對此,一眉道長林九這是長嘆一聲,便是暫時從院落當中走出,讓尚且年輕的青年鄔鶴靜一靜。
在此之前,林九已經將自己所知道的涅槃是相關的信息全部都告訴給了青年鄔鶴。
以後要選擇那條路,還需要青年鄔鶴自己好好想想。
如果同意拜他為師的話,明天的這個時候他還會到這裡,如果不同意的話那就這樣便是……
基本就在林九走出院落不久之後,一道光影猛的從天空中落下,落進了青年鄔鶴所在的院落之中。
這道光影落下之時沒有做任何的遮掩,那巨大的動靜直接便是引起了青年鄔鶴的注意。
但他不過是剛剛抬起頭一隻寬大的手掌便是猛的捏住了他的喉嚨,將他從原地猛的提了起來。
這是剛剛從戰場上脫離的荒。
看著自己面前的青年鄔鶴,荒著嘴角勾起了一抹殘酷的笑容。
他看著日月鄔鶴頭頂上方那片不存在的位置,臉上的笑容也是越發的濃郁。
「沒想到你居然也被萬業之血選中了。」
「原本是想要把你挫骨揚灰的,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
「鄔鶴成為涅槃屍吧?!」
聽聞此言,青年鄔鶴瞬間便是瞪大了雙眼,屬於憤怒的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燒,共享自咒術回戰世界的咒力猛的在他的周圍爆炸,想要以此掙脫開荒的手掌。
不過,很明顯失敗了。
而對於年輕鄔鶴的掙扎,荒絲毫不在意他掃了一眼遠處迅速接近的日月鄔鶴,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用力一握手掌,瞬間便是擰斷了青年鄔鶴的脖頸。
同時另一隻手也沒有閒著,直接便是洞穿了青年鄔鶴的心臟。
青年鄔鶴瞬間死亡。
而在他死亡的剎那,天空之上瞬間便是出現了一枚巨大的血團。
血團快速落地,轉眼便是和青年鄔鶴融合在了一起。
讓其化為了一個雙眼赤紅,滿嘴獠牙皮膚蒼白的涅槃屍。
而見到此事已成,荒頓時便是發出了一陣刺耳的笑聲。
可還不等他的笑聲,真的傳遞開來,兩桿長槍便一前一後的刺入了他的胸膛。
一瞬間,荒的笑聲便是戛然而止。
他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將自己交錯貫穿的長槍,看著自己一前一後那兩張似乎完全一樣的笑臉,不可置信的吐出一口鮮血。
「怎,怎麼可能……」
而對此,荒前後的兩個日月鄔鶴都露出一副難以言喻的笑容,如同扇形圖般帶著三分戲謔,三分譏諷,三分喜悅和一分殺意地開口道:
「對啊~可能呢?」
「你猜猜,為什麼可能呢?」
「我是我,還是我……」
……
(本章完)